“退下!”
隨着舒芫的喝叱,女漢子這才退了下去,不過在隱沒身形之前,瞪了楊棠一眼。
楊棠不禁嬉笑道:“芫姐,看來你有一批挺忠心的手下呢,關心你的‘生命安全’多過‘聽命於你’,實在有趣得緊,呵呵!”
舒芫聞言秀眉輕揚,道:“我手下的人聽不聽話還在其次,我之所以生氣喝叱他們,完全是因爲他們太沒眼力勁了,居然敢冒出頭來刀槍劍戟地對準你!”
“嘿嘿嘿……芫姐,你這樣說是不是太擡舉我了?”說話間,本還懸在低空的楊棠已然緩緩落回地面,整個過程看得舒芫心頭又是一凜。
壓抑住心頭的震驚,舒芫哂道:“有嗎?我有擡舉你?我倒覺得以你剛纔的表現,我的說詞是在貶損你。”
的確,以楊棠表現出來的輕功水準,什麼蹬萍渡水、什麼凌空虛渡……在他面前均不值一提。至於再次一級的水上漂啊梯雲縱什麼的那更是麻繩提豆腐別提啦!
“既然芫姐你都這麼說了,還是剛纔那句話,要麼我欠你個人情,要麼……你懂的。”楊棠曖昧道。
舒芫沉吟了幾秒,道:“我明白了,那就算你欠我個人情吧!”
“嗯~~你倒是好選擇啊芫姐!”
“莫非你反悔啦?”
“怎麼會?”楊棠哂道,“我既已出口的話,絕不收回。”
事實上,舒芫早就成了蟲控人,楊棠許給她人情,就等於是把人情從自己的左兜裝到了右兜,實在不值一哂。
“既然這樣,那姐姐先在此謝過啦!”說着,舒芫衝他微微欠身一福,模樣嬌麗無匹。
“行了芫姐,你明明就是大尾巴狼,少在這兒裝喜羊羊好不好?”楊棠有點不耐道。
“你剛說什麼羊?”舒芫沒在意楊棠說她大尾巴狼,實際上她本來就是,不然也不能趁這麼大家業,反倒是喜羊羊這個古怪稱呼引起了她的好奇。
“沒什麼羊,我看還是快跟上小盆友們,瞧瞧他們都選中了什麼禮物吧!”楊棠避重就輕道。
舒芫見他不想說羊,當下也不強求,附和道:“那就去看看唄!”她打定主意,如果小盆友們選的禮物太貴,那就半賣半送。
於是兩人聯袂往主樓而去。
進了樓後,果然有侍應告知舒芫,小盆友和家長們逛了一圈之後,去了精品迴廊那邊。
“這邊……”
舒芫主動挽起楊棠的胳膊往精品迴廊的方向走。兩人親暱的動作差點亮瞎了一羣侍應的狗眼。
楊棠察覺到侍應們眼神的詫異,不禁道:“芫姐,這莊園酒店裡多半有你的愛慕者吧?你莫不是想拿我當擋箭牌?”
舒芫聞言一愣,道:“哪有,只是幾隻無聊的蒼蠅。”
“蒼蠅?你確定?”
“我確定……那幾只對你而言,絕對只是蒼蠅!”
楊棠撇嘴道:“你倒是會給我找麻煩。”
聽到這話,舒芫終於暗暗鬆了口氣,低聲道:“主要是最少的都跟了我五年,算得上老人,我不好擺明車馬弄死他們。”
“五年?看來你是打算清洗功臣吶!”楊棠不置可否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用人方式,有的喜歡用隨在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也有的喜歡用年輕有爲的新人、討厭倚老賣老之人……總之這“用人之道”就跟投籃手型差不多,千變萬化、啥稀奇古怪的都有,唯一不變的時,必須得躲過封蓋(手下人叛變),入籃得分。
“不算功臣,最多是有點苦勞罷了。”舒芫不屑道,“但他們偏偏搞不清楚狀況,非要覺得功莫大焉,有資格與我這老闆拉近距離……”
楊棠一聽這話,瞬間意識到舒芫是個階級觀念很強的女人。在她看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狗,狗可以向主子搖尾乞憐,但哪有資格追求主子的,所以該一棍子打死。
不過話說到這份上了,楊棠不太好接,只能隨口轉換了話題:“這些都是你的家事,我不感興趣,倒是我聽說你這裡可以打高爾夫?”
舒芫怔了一下,旋即輕笑道:“豈止是高爾夫,垂釣、狩獵、直升機兜風……這些統統都可以,室內也有檯球、籃球、網球、游泳、溫泉、桑拿等各種項目,甚至你想參與牌局或賭局這裡都可以隨時安排。總之,你能想到的,這裡都有;你意想不到的,這裡也有;甚至咱們倆都難以想象的,這裡也可以有!”
楊棠有點無語,忍不住刺了眉飛色舞的舒芫一句:“那有沒有露天婐泳?”
舒芫愕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頓了頓又道:“如果你真的意願強烈的話,我可以特批你去東南方的華露池暢遊,聽設計師說,那裡跟後海是通的,水質還過得去,也有人定期清理浮游物這些……”
楊棠擰着眉道:“那華露池幹嘛用的?”
“就一活水景觀池啊,修來好看的。”舒芫隨口回了一句,倏又想起什麼,拊掌道:“哦對了,你不細問我差點忘了,就華露池旁邊還有一整套露天泳池,只是似乎有小半年沒用過了。”
所謂一整套露天泳池,除了一個大的主泳池之外,周邊還會有許多小的泳坑,這些泳坑深淺不一,有的用於單人或幾人清洗,有的用於情侶嬉水,還有些水深僅三四十釐米的,適合人躺泡在裡面曬太陽,反正各種花樣都有。
“既然有這麼好的地方,沒用過你不知道找人清洗啊!”
聽到楊棠這話,舒芫愣了一下,旋即道:“我馬上叫他們弄乾淨、放水……”說着,電話聯繫了莊園的設備清理隊,通知完後又看了看腕錶,“不過恐怕得等到晚上才能用了。”畢竟清洗泳池就需要兩三個小時,再重新放水的話,沒四五個小時下不來,而眼下是上午十一點半。
“沒事兒,晚上能游上就行,我可以等。”
“實在不行,室內游泳池你可以去,溫泉也行。”舒芫勸道,“再不然,頂級套房裡的浴室也足夠三五人一起嬉水。”
楊棠擺手道:“不用……我就喜歡露天、婐泳,實在不行,邊上不還有華露池嘛!”
舒芫:“……”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聊,踱步到精品迴廊時才發現,小盆友和家長們的隊伍早就南轅北轍了。
一幫家長盡在驢牌、香奈兒、酷奇等專門店裡問完這個問那個。當然,聚歡酒店這裡的奢侈品專賣由於門店都不大的關係,所以每家門店一次最多放三到四對、也就是六至八個人入內,額外的顧客只能稍等或進其他門店。
至於小盆友們則鑽進了“孩之寶”“美泰兒”這類門店,因爲裡邊玩具琳琅滿目,尤其是芭比娃娃和變形金剛最爲吸引孩子們的眼球了。
由於楊棠發現奢侈品門店裡的家長們看中了某件東西,在它周圍流連忘返卻就是不肯掏錢買下來,導致玩具門店裡的小盆友也只能拿着心儀的玩具望眼欲穿地瞅着店門口,希望看見自己爸爸媽媽進來。
“各位叔叔阿姨,都別猶豫了,你們看中什麼就買吧,每人兩件,全算我賬上!”
楊棠這話一出,小盆友的家長們頓時欣喜不已,一個勁兒衝他道謝,可手上卻也沒閒着,當即就拿下了自己最中意的一件東西,然後繼續挑第二件。
舒芫見狀,在旁邊扯了扯楊棠,附他耳道:“這下你恐怕要大出血了。”
“爲什麼?不就幾件破衣爛衫嘛,老子砸一千萬進來,還能買不起?”楊棠簡單粗暴道。
舒芫聞言有些無語,還以爲是她連番唸叨導致楊棠火大,進而說了氣話,忙勸道:“你別衝動,我剛纔的意思是,這裡的奢侈品半數以上是限量版,並非普號,所以看似模樣差不多的同款包包,普通的也就三五千(華幣=美金),而限量版的價格要翻十倍,所以……”
“所以什麼?我就出一千萬,咋地?”楊棠故意梗着脖子,讓舒芫以爲他正在氣頭上。
舒芫不禁翻了個白眼,哂道:“你真出一千萬,當然可以買得起這裡的任何東西,問題是你浪費這錢幹嘛?”
我浪費這錢是爲了於無形之中徹底佔有紫金掌機,但這話我能告訴你嗎?
楊棠心頭壞笑,面上卻依舊冷峻:“總之你別管,我自己的錢,想怎麼花怎麼花!”不得不說,花錢在小盆友和家長身上,總不會比把這幫人全家都幹掉更引人注目吧?雖然那樣隱患會降爲零,但小堯堯也在其中,楊棠總不能連她也一塊兒幹掉吧?到時候楊爸楊媽那兒怎麼交差?
要知道,楊爸楊媽已把堯堯當作了自家孫女,萬一堯堯掛了,二老痛不欲生、茶飯不思,這餓瘦親父母的責任不還得楊棠自己擔着嘛,心理拷問的板子不還得打在他自己身上嘛!
所以說啊,追求力量、追求裝備啥的,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在追求這些的過程中,不能毫無底線,而楊棠心中的底線就是他的家人,不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傷害到自己的家人,尤其是父母,因此他纔會選擇“回禮”這條路。
反正都華人嘛,大家講究禮尚往來,小盆友送了他那麼些舊玩具,他回些禮給小盆友乃至小盆友們的家庭算是比較正常的一件事。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在舒芫眼中,這些回禮過於貴重:“錢是你的沒錯,但禮尚往來也不用這樣吧?我看你明顯是對這些小孩子的家庭有所企圖。”
“喲,你這都看出來啦?那你怎麼不管管?你以爲你是菩薩啊?”楊棠順着舒芫的話一通胡扯。
“你以爲我不敢管?”舒芫氣性也上來了。
“有本事你試試,不怕腦袋疼啦?”楊棠踏前半步,雄闊硬實的胸口距離舒芫的高聳不足半個巴掌,就辣麼居高臨下俯視着她,冷冽道:“我的事你最好少管,不然人情什麼的,不管用。”
“你……”舒芫氣得要死,卻硬挺着沒有退後,就辣麼與楊棠對峙着。
“我什麼我,禮尚往來是咱們華人的傳統,根本不以禮物的價值來衡量!”楊棠淡淡道,“太早的就不說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你知道那會兒人們互相送禮送什麼嗎?”
舒芫遲疑了半秒,搖頭。
“油鹽醬醋茶,但凡要登門拜訪,有什麼就送點什麼,像我們現在去看望病人送花送水果啥的,抱歉,那時候水果比油鹽醬醋茶還稀缺,自家一年到頭都見不着幾個,還送人?所以那年頭送人的禮物要麼是常用的,比如油鹽醬醋茶,要麼是當時人們眼中無用的,比如書法啊畫什麼的。”
“字畫?!”
“沒錯,就是字畫!”楊棠道,“知道什麼畫嗎?其中就有拿宋代大家的真跡(事實上俺真聽說過那個年代有拿齊白石真跡)送人的。”
“啊?”舒芫被驚到了。
“啊什麼啊呀,那時候大家連吃個肥肉都困難,根本就沒有古董這概念,所以拿吃不得賣不掉的真跡字畫送人的自然不少。”楊棠侃侃而談,“而我現在,年收入怎麼着也有兩千萬朝上吧,你說拿一個月工資,差不多兩百萬,來送人情,多大點事?”
“這倒也是喔!”舒芫不知不覺點了頭,“可你剛纔說一千萬……”
不得不說,如果真能月入兩百萬,那這樣的人每餐都喝幾千、上萬的紅酒看似奢侈,實際上跟每頓吃大排檔喝啤酒的傢伙,消費比例也差不多。
“我說一千萬雖然有氣話的成份,但真要算起來,兩百萬或一千萬對我有區別嘛?”
舒芫不豫道:“沒區別怎麼啦?那你也不該把氣撒我身上啊!”
“我有衝你撒氣嗎?”楊棠瞪眼道,“是你在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好不啦!”
“你……”
舒芫還想說什麼,可是此時旁邊一抹令人討厭的男聲插話進來道:“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在說話的時候衝我們總裁瞪眼好吧?”
這話雖然有點刺耳,卻也不至於大動肝火。不過當楊棠留意到舒芫在向他一個勁兒使眼色後,立馬怪腔怪調的發作起來,用一隻手捧着耳朵道:“咦~~有狗叫誒……舒總,我們來之前你不是說你們這兒沒養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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