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零二十……撲通！”
終於，那麼突破極限的兵士堅持不了了，手都抓不穩槓，從單槓上摔了下來。
如果只他一個的話，還引不起趙偉和範一山的重視。
但是，小湖畔。
這裡有一隊人在嬉鬧，他們原先都隸屬於兩棲偵察大隊，也就是俗稱的蛙人。
鬧了一陣後，他們比起了最拿手的項目，潛泳。
本來潛泳是潛到海底抓一把海沙，誰先冒出水誰就贏的，但這小湖裡水雖然清亮透澈，但湖底是泥，於是這幫人就改了潛泳的規則，一旦潛入水中，誰先冒頭誰輸，最後冒頭出水的那個爲贏家。
其實這就等於比憋氣了。
但與普通的憋氣又有所不同，因爲普通憋氣用個水盆子就行，這跟整個身體浸在水裡比憋氣，對於個人的能量消耗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憋氣的成績也會有所偏差。
眼下畢竟是清明時節，雖然基地這片沒有下雨，但湖水的確有點透心涼，大約十二三度的樣子，所以人赤條條地泡在水裡憋氣，身體熱量的消耗不可謂不大，而且還要儘量保持不動，否則氧氣的消耗就會增大，這兩頭爲難，對參與比試的兵士們還真算個小小的考驗。
比試在一聲長哨中開始，哨音消散的時候，楊棠已悄然站到了湖畔那棵歪脖子樹的樹梢上，遙遙眺看着湖畔全身都完全泡在水裡的那二十幾條漢子。
三分鐘……
五分鐘……
七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到了蛙人自然憋氣的極限時間，八分鐘。
實際上，在水下能憋氣三分鐘以上，就有別於常人了，但在這個基礎上，某些人的肺活量還是高於普通人平均水平的百分之二十甚至三十，所以他們能憋到四分鐘五分鐘，再經過一些特殊訓練，哪怕在完全缺氧的情況下，還能多憋半分鐘，這就是“能人所不能”，這纔有了兩棲偵察兵精英。
而把種種異於常人的優勢加起來，自然潛泳憋氣有人曾做到過看似不可思議的八分鐘。嗯，不是某劇瞎吹的十八分鐘，還有兩條大海蛇啥的。
八分鐘！
一個綜合各種優勢堆砌成的凡人的極限紀錄！眼看着就快要到了。
“好，七分三十五秒！”
“噗——”
正在湖邊當裁判的範一山剛報出成績，就有三個蛙人再也憋不住，直接冒出頭來了。
範一山眼中劃過一絲失望，卻沒有言語苛責，反而嚷道：“好樣的，趕緊上岸暖和暖和！”這話很實在，畢竟三十七度的人體與十幾度的湖水做熱量交換，時間一長就能傷人肺腑，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錯，堅持住堅持住，七分四十五秒啦！”
“嘩啦……”
又有四個參與者結束了憋氣之旅。
這還算輕的。
當時間跨過七分五十秒之後，幾乎每一秒都有一兩名蛙人冒出水面，再也無法堅持。
到了這個時候，水下還有四個傢伙。
“堅持住啊……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也就剛剛八分鐘的時候，又兩人冒了頭。
但是這時候，除了有專人遞給這兩人毛巾，順帶扶他們上岸外，其餘圍觀的人全都死盯着湖面。那裡還有兩道人影在水下堅持呢！
八分十秒……
八分二十……
八分半……
“譁——”
又一個蛙人冒出水面。
這一回，計時的範一山沒了失落，反而問邊上的士兵：“這傢伙誰啊？他以前的憋氣成績就這麼出色？”
旁邊有人答道：“他代號二雄，以前雖然也算一把憋氣的好手，但最好成績絕到不了八分鐘。”
“是嗎？”範一山將信將疑。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周遭給最後一名蛙人的加油聲吸引了過去。
“加油~~堅持住啊！”
“八分四十……三……”
“快九分鐘啦！”
“三、二、一、九分鐘整……九分零一……九分零二……”
“噗——”
終於，最後一個待在水下的蛙人鑽出水面，同時嘴裡飆出老長一串水柱。
成績，九分零三秒！
“這又是哪位？以前憋氣成績咋樣？”
“這傢伙叫河豚，最好的憋氣成績是七分五十六秒！”邊上有兵士回答了範一山的問題。
“如此說來，這個河豚，還有之前的二雄，都打破了自己的極限嗎？”範一山喃喃道。
可是。
打破極限！
這四個字哪有那麼輕巧。
帶過不少連隊，政工經驗極爲豐富的範一山深知這一點。他開始意識到，連着出了好幾個兵士打破自己單個作訓項目的極限，這絕非偶然，而是一種冥冥中相互聯繫的必然。
至於這種必然的聯繫具體是什麼，還有待觀察，不過他心裡倒是早已有了觀察目標。
果然不出範一山所料，到了第二天中午飯時，又冒出來十幾個打破自己單個作訓項目極限成績的戰士，不光是警備隊，就連一豹和九虎也開始能夠吸收到外界五行能量，緩慢而堅定不移地補充着自身其餘五維的短板。
在食堂吃過午飯，還沒來得及離席，七鳳就過來向楊棠報喜了：“楊先生，我的剃已經穩定在四十次以上了。”
“是嗎？”楊棠毫不驚訝，反而道：“那你還差得遠呢，我當初給的要求是五十四次。”
“是的，我記得這個要求，我會努力達到的，五十四次！”
七鳳話音剛落，走攏來的趙偉就接了話茬過去：“什麼五十四次啊？”跟他一塊兒過來的範一山同樣眼神好奇地看着楊棠，期待他的解釋。
楊棠哂道：“二位長官，莫非你們不知道，不該問的別問嗎？若不然，上頭可是隨時會調走你們二位的唷！”
聽到楊棠這話，趙偉範一山頓時犯了尷尬癌，對望一眼，俱都心頭凜然。
楊棠不置可否，揮手打發七鳳離開，旋即又問二人道：“不知二位長官找我何事？”
“是這樣，最近兩天……士兵們的單個實力好像增長了許多……”趙偉有點吞吞吐吐，一時間有點找不到說話的重點。
楊棠偏頭看着趙偉，揶揄道：“士兵實力加強了，這是好事啊，有什麼問題？”
“這個……”趙偉被問得一時不知該作何應答。
範一山見趙偉啞巴了，立馬接茬道：“楊先生，是這樣，我們想問問，是不是因爲兵士們修習了強身術，才陸續出現打破極限的情況？”
楊棠高深莫測地斜了二人一眼：“你們覺得咧？”
“不太清楚……但是我想，應該有聯繫吧？”範一山道。
楊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直接起身掠過二人，出了食堂。回到寢室，剛關上門，手機響了，楊棠眉頭挑了挑，當即掏出手機接通了：“喂，哪位？”
要知道，閩源基地這裡是不允許有私人通訊的。可惜楊棠身邊有紅後，自然可以屏蔽和開闢一條信道出來接收外界的電話。
“楊大哥，是我，夏娥！”
“原來是小夏啊，你有事？”
“不是我，是斌子，他前兩天說要去南邊做生意，給我留了個條就走了，我想找他人也找不到，真是急死人了。”電話那頭夏娥帶着哭腔道。
“嗯？有這事兒？”楊棠多少感到詫異，“小夏你先別哭，你把事情始末詳細給我說說，最好能提供點線索，不然我就是想幫忙找斌子也沒法找啊？”
夏娥聞言，抽噎着把具體情況跟楊棠細說了一番。
原來自打回了霧都之後，段亦斌按楊棠建議的，一直在尋找賺錢的生意，不過賺錢的生意就跟炒股賺大錢的人一樣，少之又少；事實也是如此，炒股並非個個都賺大錢，真正通過炒股變成千萬富翁以上級別的股民鳳毛麟角，還沒有做生意發財的人多；因此，段亦斌錢花了幾十萬，卻始終沒找到一個能賺錢、尤其是能賺大錢的項目。
直到最近，段亦斌不知在網上的一個什麼羣裡聽了誰的忽悠，打算南下到沿海找賺錢的門路。於是，他給家裡和夏娥各留了一百萬的錢款，自己帶着剩下的銀行卡，又隨身揣了幾萬現金，便毅然南下了。
“……楊大哥，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關鍵是，他南下到了哪座城市，我根本沒有頭緒，段姨也快急瘋了！楊大哥，你人脈廣，你看你能不能幫忙……”
“行了小夏，情況我都知道了，我這就託人找斌子，你不還要上學嘛，別在這種事上浪費心思了，斌子一個大活人，不會丟的。”話音剛落，楊棠耳邊響起了紅後的聲音。
“主人，已經查過了，兩天前段亦斌是從霧都直飛的鷺島，不過今晨，他已搭最早的一斑動車抵達榕城。”
“榕城？你確定？這麼巧？”楊棠簡直有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那他入住的哪家酒店？”
紅後道：“這個就沒有記錄了……應該是入住了那種路邊小旅館。”
不得不說，無論時代再怎麼進步，實名制再怎麼普及，高科技互聯網再怎麼厲害，也還是有觸及不到的灰色產業鏈存在。棚戶民居改造的小旅館就是其中一個例子，住這樣的旅館不用登記身份證，自然也就不怕各方面的追查。3070
但像現在，楊棠想要找人，自然也得費上一番工夫。
想了想，一個內線電話喚了七鳳三人前來，楊棠道：“你們仨，接下來一段時間各自該幹什麼，心裡都有譜吧？”
“是的，楊先生！”
“那就好，剩下的我就不多說了，三人各自按部就班，我得回趟榕城。”
“啊？那您什麼時候走？”
“現在…”說着，楊棠整個人已穿窗而出，破空而去。
仨人見此一幕，被震得面面相覷。
九虎更是嘆道：“這一手真是酷斃了，就是不知道我什麼能夠達到。”
一豹吐槽道：“就你？拉倒吧！七鳳還有可能！”
七鳳白了兩人一眼，自顧自出了房間。
同一時間。榕城。
劇組二隊，內場。
這是要拍一場感恩晚宴的現場。
但跟尋常人想的不一樣的是，整個拍攝過程並非是晚宴照常進行，然後旁邊許多臺攝像機把晚宴拍下來。
如果是這樣拍攝一整個大場面的話，萬一中間哪個地方，哪個佈景沒到位，哪個演員臺詞錯漏，就得全部推倒重來，由此浪費掉的人力財力物力還不算，關鍵是大場面遠不如一個小場景接一個小場景再接一個小場景這種好復位，拍過的鏡頭很容易被浪費掉。
所以，在這個偌大的室內宴會廳佈景裡，羣衆演員、龍套演員們只是稀稀落落地站在一角，等到場務叫他們幹嘛的時候，他們再去幹嘛。比如扮跳舞啊，扮人肉背景啊，扮晚宴來賓啊這些，反正這些也就是幾個鏡頭的事，營造一種晚宴的氛圍，如果幾個鏡頭搞不定，那就再多加幾個鏡頭。
然後另一個角落，副導演正在跟配角們講戲，而這場晚宴戲最重要的一個配角就是旭日集團老總李東昇。這個角色由一個五十歲出頭的老演員擔綱。
與此同時，男警察樂天正跟詐騙大佬吳懷一的扮演者，一個名叫邊誠，長得有七八分像金城武的男演員在長桌邊邊聊天邊吃東西。
老實說，邊誠的演技不如樂天，名氣也不如樂天，只因他是彩虹娛樂的長約藝人，這才獲得了比男警察更重要的角色，詐騙大佬吳懷一。
好在樂天、許以晴這些都是老江湖、明白人，自然知道作爲影片資方的彩虹娛樂，肯定會把影片的最大一塊蛋糕分給自己藝人的，所以對於沒什麼演藝履歷的邊誠，他們並不歧視。
“喂喂，我說阿誠啊，那蛋糕雖然還不錯，但你少吃一點吧，等會還拍鏡頭咧！”小口呡酒的樂天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可惜邊誠卻把桌上的食物，尤其是那一大坨堆在那裡的奶油蛋糕不停地勺下一塊來塞嘴裡：“天哥，不是啊，我就喜歡吃甜食，甜食能讓我興奮，這蛋糕真的不錯，你不來點兒？”
樂天趕緊搖頭：“我們可是演員，男演員也要保持身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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