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古式珠寶櫃檯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裙,腳踩高跟鞋的長髮女人,僅憑背影陳天賜也能認出她。
“郝老闆,在這兒挑選珠寶嗎?”陳天賜走過去,拍了下郝紅的肩膀問道。
“陳先生?”
郝紅轉過頭來,看到陳天賜的一刻,美眸一番,露出喜色道:“是啊,我想選一件頭戴首飾,陳先生你呢?”
“我隨便逛逛,來這兒找個人。”
陳天賜說話的當間,注意到郝紅的🤕手上拿着一件鑲玉的髮釵,只需一眼,便看出那件髮釵是假的。
“大妹子,你看好了沒?我這髮釵可是正兒八經的行貨,唐朝傳下來的,就連這上頭的玉都是和氏璧玉,賣您兩千塊錢夠低了。”
櫃檯後的老闆看到她跟別人閒聊,有些着急的介紹道。
郝紅回過頭,看了眼手上的髮釵,似乎很喜歡的樣子,微笑着道:“老闆,再便宜點兒,一千塊錢我就買了。”
“一千?大妹子你跟我開玩笑的吧,我這髮釵怎麼可能只值一千?這價格要能賣,我這攤子乾脆不要幹算了。”
老闆故作一臉驚訝,指着旁邊假一賠十的牌子說道:“大妹子,看到我這牌子沒?我們宋氏古玩可是老子號,光在市裡都開了三十年了,假一賠十,童叟無欺,您買我的東西絕對放心。”
“這……”
“假一賠十?恐怕你賠不起。”
陳天賜在這時忽然開口插嘴一句,令老闆和郝紅同時疑惑。
郝紅眨了下眼,看着他問道:“陳先生什麼意思?”
陳天賜上前,接過她手裡的髮釵,輕輕掂了下重量,又映着射進來的太陽光仔細看了幾眼,搖頭笑着道:“這支髮釵最早是開放之後的東西了,充其量三五塊錢,不能再多。”
“什麼?三五塊錢?”
郝紅露出詫異的目光,不可置信的道:“這髮釵我看着很厚實,光澤也好,陳先生您確定沒看錯?”
“不會有錯的,這髮釵的材質是玻璃,色彩也是故意做出來的,上邊鑲的玉,更是不值錢的染色石頭,充其量算是一件低仿品。”陳天賜直言解釋道。
這年頭的古董界遠比幾十年後要亂的多,不少商家以次充好,專門騙有錢人,像這種把古董攤子開到知名珠寶店裡的,算得上是大號騙子了。
啪!
話音剛落,老闆的臉色變得鐵青,憤怒地拍了下桌子道:“你小子毛都沒長齊,在這兒亂叨叨什麼?敢說我賣的東西是假的,你小子見過真東西嗎?我勸你少在這兒沒事找事,趁早給老子滾。”
“如果你的東西是假的呢?”陳天賜話音冷厲,盯着老闆問。
“它要真是假的,老子這攤子給你了。”
老闆一臉囂張的氣勢,果斷向陳天賜保證道。
四周顧客聞聲,忍不住湊過來看熱鬧。
陳天賜臉上露出笑容,這裡這麼多人都可以爲他的話作證,這老闆今天要慘了。
“好,這是你說的,我今天就來證明一下你的東西是真是假。”
陳天賜當着衆人的面,把髮釵展示給他們看,繼續道:“真正的唐代玉石髮簪,色澤應該十分飽滿,且均勻柔和,每一件玉釵都要經過許多工藝,去除內部雜質,做到潔淨無塵。”
“但我手中的這枚,玉質不僅粗糙,而且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有多處斑點雜質,真假這麼明顯,你還要繼續在這兒騙人嗎?”
“我……”
老闆眼神泛虛,沒想到今天遇到行家了,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對古董這麼瞭解?
眼看着四周衆人對他的攤子指指點點,他眼珠一轉,繼續否認道:“簡直一派胡言,你小子少藉着知道點兒鑑寶知識就在這兒騙人,我看你和這女人是一夥兒的吧。”
“一夥兒的?這年輕人難道是騙子?”
“我看像,這位老闆在這兒賣了幾十年古董了,怎麼可能是騙子?”
“這年頭,小夥子當騙子就行了,這麼大個姑娘也跟着騙人,也不嫌害臊。”
一羣觀衆把郝紅也跟着罵了,郝紅面色憤怒,卻是有苦說不出,真相到底怎麼樣,她也不知道。
“誰說這小夥子是騙子?”
關鍵時刻,店外的方向傳來一聲混重的話音,大家紛紛好奇的回過頭去。
只見一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緩緩走來,陳天賜看到他的一刻,表情露出喜悅,心說着權威來了。
“你是什麼人?難不成也是這女人的同夥,來幫他們二人說話的?”
老闆看到這男人的身影似乎有些面熟,但又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冷聲問道。
男人眼眸深邃,緩緩走來,把自己的工作證拿了出來,老闆仔細一看,頃刻間面色變白,詫異的看着他兩秒,慌忙離開櫃檯,出來恭敬的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唐玉珏唐老,恕我沒有眼色,還請見諒。”
四周衆人聽到這個名字,全都倒吸口涼氣。
誰不知道全國知名的考古專家唐玉珏?這位唐老是站在考古界巔峰的人物!
“哼,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在這兒賣假東西還不講理,說別人冤枉你,你還想在這一行混嗎?”
唐玉珏一句話,當場把真相說了出來,老闆臉色尷尬,有唐玉珏發話,他也不敢反駁了。
“什麼?真是這老闆騙人?這小子剛纔說的竟然是真的?”
“不可能吧,這小子看上去頂多二十來歲,能懂古董怎麼鑑定?”
觀衆人羣中又有人議論起來,陳天賜緩緩來到唐玉珏面前,笑着說:“唐老您來了,真是多虧了你幫我證明,不然今天還不知道要和這騙子拉扯到什麼時候。”
“陳先生客氣,是這老闆不長眼,不知道你的高超技藝,我也是湊巧來這裡辦點事,沒想到遇到了陳先生,實在有幸。”
唐玉珏一番客氣的話語,當場讓四周的人表情呆滯!
他們沒想到,陳天賜和唐玉珏的關係這麼好,就連唐玉珏都對他這麼客氣,想必他也是一位厲害的角色。
這時,老闆的面色更冷青了,他眼珠一轉,想要趁機關了攤子離開,但就在他拉簾子上鎖的時候,陳天賜冷笑道:“你想要幹什麼?逃路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