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賜快速回神,好奇的走出廚房來到大門外,只見斜對門的張大嫂帶着他的 男人 站在門口,一臉慌張的樣子。
他家男人滿身黑灰,臉上也全都被黑灰覆蓋,胸膛上有一絲血跡,整個人奄奄一息,看上去快要不行的樣子。
“他這是咋了?”
陳天賜認識此人,他叫周富貴,是村裡爲數不多的一個煤礦工人,這年頭不比三十年後,採煤設施安全,礦下環境良好,每個月更有高額的工資吸引着廣大勞力下礦。
恰恰相反,這年頭的煤礦只有那些家裡實在沒辦法,窮的揭不開鍋的人才會選擇去幹,只要進入煤礦,就等於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礦下出事是經常的,每天下了礦上不來的人也應有盡有。
沒辦法,這年頭採煤設備落後,礦底下的危險因素極多,稍有不慎礦下就會出事,甚至還有傳言,無論犯了什麼罪,只要下了礦,罪名就能取消。
“我家男人在礦底下被掉下來的石頭砸到了,剛纔來的路上不停吐血,我不知道該咋辦,也沒錢去醫院,只好把人帶到陳隊長您這兒來了,您看能給我家男人看看不?”
張大嫂着急忙慌的流着淚祈求,陳天賜大致掃了他一眼,眉頭緊蹙道:“先把人扶到屋裡,我來爲他看看。”
攙扶的半途中,周富貴還咳嗽着吐了兩口鮮血,來到屋裡安頓在沙發上,陳天賜幫他診斷了一下,發現他是肺部出血,不過好在不算嚴重。
如果出血特別厲害,這會兒早就沒命了。
“曉燕,你幫我把人看住,我去院子裡找些止血的藥材。”
陳天賜安排一句,出門不大會兒的功夫,找出十幾味止血治療內傷的藥材,到廚房快火熬製,端着熱氣騰騰的藥來到屋裡。
“把這碗藥喝下去,他的血可以暫時止住。”
陳天賜上前遞給張大嫂藥,讓她爲周富貴喂下去,果然,周富貴把藥喝完,還真的不咳嗽吐血了。
張大嫂滿臉喜悅,連連向陳天賜跪下道謝:“陳隊長,謝謝你,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張嫂趕緊起來,這不算什麼。”
陳天賜攙扶起張大嫂,緊接着提醒道:“以後不要讓富貴叔再去煤礦了,他的身子受了這次傷,日後不可以再幹累活,我記得你家也入了豬場的股,今天去大隊領回錢,應該夠你們生活一陣子的,讓富貴叔好好休息一下。”
“好,謝謝陳隊長,我聽你的。”張大嫂感激涕零的道。
周富貴這時意識清醒,右手顫顫巍巍的從身上掏出一張長方形的票據,遞給陳天賜道:“陳隊長,我家沒啥能報答你的,除了診金外,這張煤票你……你一定要收下。”
“煤票?”
陳天賜眉頭一皺,這東西可是相當值錢的,一張煤票的標準定量是一噸,正常價格在五十塊錢左右,並非人人都能有。
除了一些煤礦工人之外,只有公務單位纔能有這種東西。
畢竟這年頭的煤礦有限,採煤量更有限,不可能保證家家供應,人人供應。
“富貴叔,這東西太珍貴了,您還是趕緊收回去吧。”
陳天賜連忙拒絕,這東西是周富貴拿命換來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收。
周富貴卻連連搖頭,直言道:“不……不行,陳隊長必須收下,老周我的這條命是你救的,你不收,我一輩子都愧對你。”
“陳隊長,你就收了吧,我家男人的性子你應該知道,如果你不收,他以後還會來找你,直到你收下爲止。”
張大嫂也在一旁勸說,陳天賜出於無奈,只好點頭答應,將煤票收到了手中。
送他們臨走前,陳天賜還專門給周富貴又配了幾副藥,讓他回去按照自己規定的療程服用,不出一週,身體就會恢復大半。
張大嫂再次感謝陳天賜一番,攙扶着周富貴回了家。
他們一走,吳曉燕一時忍不住哀嘆道:“這煤礦工人真苦,賣命幹活,一年到頭賺不來幾個錢,還把身體搭上了。”
“一切都會好的。”
陳天賜輕聲安慰一句,他心中無比清楚,用不了幾年,煤礦生意就會大量興起,到時煤礦設施快速升級,煤礦工人的待遇也會越變越好,到那時多少人擠破腦袋想下煤礦,都得花錢靠關係。
將煤票給了吳曉燕,陳天賜想着今年冬天就不需要每天上山砍柴了,拿着這張煤票到煤礦上換煤,再買個爐子,一冬天保準兒暖烘烘的。
拿煤票換煤?
陳天賜想着想着,腦子裡逐漸萌生出一個想法,這似乎也是一個賺錢門路啊!
吳曉燕將煤票收好,陳天賜出門朝村大隊的方向走去。
村長吳大強今天要在村大隊發錢,村裡豬場的股東一大早就在村大隊等待了。
但是這會兒,吳大強正在家裡發慌,手裡拿着一張十萬元的銀行卡,腦門兒不停冒汗。
“這可咋辦,昨天答應好的三十萬,竟然關鍵時刻差了五萬,這五萬塊錢到哪兒去找?”
吳大強嘴裡嘀咕着,急的他來回踱步。
原本他打算好找上面的人要十五萬,自己拿出全部的積蓄十五萬,正好湊足三十萬把豬場包下,現在上面的人卻只給了他十萬,還要他一年連本帶利的還清,光利息就要二十萬。
最重要的是,比預計的十五萬差了五萬,吳大強想盡辦法都湊不起來。
“對了,徐偉王強昨天還來找我來着。”
吳大強摸着腦袋着急之際,忽然想到他們二人,眼眸深邃的一轉,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二話不說,趁着不到早上八點,他立馬起身去找徐偉王強,把他們約到了一個無人的大樹下。
“村長,你找我倆來幹啥?今天你不是答應去大隊給股東們發錢,接手豬場嗎?”徐偉好奇問道。
“兩位兄弟啊,昨天是我吳大強考慮不周,我昨天晚上思索再三,決定讓你們加入豬場,咱們一塊兒賺錢,你倆覺得咋樣?”
吳大強面露邪惡笑容,對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