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列隊出城,李清意橫馬向宋元瑾拱手告辭,“少爺,既然情況有變,清意就此告辭,各位保重”
她連回京路線都計劃好了,先繞路去潞州,然後去容山關,然後入關進京,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可得好好逛逛。
宋元瑾端坐於馬車上,簾子高高聊起,因他高大挺拔,看不見神色,只能看到下巴,“跟我走”
李清意有些意外,她的身份畢竟不同尋常,若不是他們招惹的是暗部的人,讓她有些興趣,她也不會用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方式來“抵債”。“少爺,我啓程之日曾書信一封給家父,直言我不日回京,所以恐怕……”男女到底有別,何況他和她的身份都牽扯過多。
“信在我這裡,我已另修書送往,你隨我回青原,父王一月內會將虎符送達。”宋元瑾雙手端放在膝上,說起聖心決斷輕若鴻毛,李清意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的話,眼中一亮,問道:“你能安排我入軍營?”
宋元瑾嘴角微微翹起,“可”
“你跟我爹信裡說了什麼?”
“說你因故被人追殺,人在我身邊,安心”宋元瑾頓了頓,還是滿足了某人的好奇心。
“嗯?他會信?”
“他會查”識時務者爲俊傑,丞相是聰明人,會處理好的。
幾日後的丞相府中,老丞相得到了一封密信,突兀的出現在他每日會翻看的國政論中,是太子的字!李相看了看周遭,小心的拆開信件,果然是太子親筆,“清意在青原,年下當返”
“啪”李相確認再三,將信重重拍在桌子上,落款有太子印鑑,不會是被人仿冒,可太子此舉何意?又怎麼會同意兒扯上關係?丞相在書房直至月上柳梢,纔拿起信件,小心的放在書房的暗格中,後又覺不好,直接燒成灰燼。
清意想了想決定還是親自再寫一封信,只說她很安全,勿要掛念,還印上了她的私印,當着宋元瑾的面遞給驛站的人,請他們快馬加鞭送去京城丞相府,並以眼神示意他不許再劫。
宋元瑾全程左手拿着一本北念國通史,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時而摩挲着右手握着的一截竹子形狀的美玉,眉目舒展,眼神清明,心情極好的樣子。
“啓程吧,尊貴的太子殿下”都留了信,想來父母不會太過擔心,自己也可以趁機遨遊一番,清意恨不得趕緊去青原看一看,這一聲稱呼,含嬌帶笑,尤其是那一句太子殿下,讓宋元瑾的呼吸一亂,在餘風飽含深意的微笑裡,一行人轉頭向青原而去。
城門背陰處的一個角落裡,一雙眼緊盯着太子的馬車,首領估計的果然不錯,太子一行正是往十里亭方向去,不一會,從他袖中飛出了一隻小蟲,轉眼不見。
被盯上的李清意等人還在馬背上晃悠,來時策馬疾行,她們還好,把車中的太子掂的臉色蒼白,要不是太子自知不善騎行,也絕不會自找苦吃,回去的路上,餘風特意吩咐駕平穩些,日到中天,他們纔在官道邊看到了一個可供歇腳的小亭,修繕的還不錯,衆人下了馬匹,讓馬兒自己休息吃草,餘風等人在亭外戒備,李清意坐在桌邊,面前放着一把匕首,女子小臂的長度,刀鞘灰突突的不是是何材質,宋元瑾見慣了珠光寶氣的匕首,這把着實普通。
“少爺你猜猜,他們還有多久能到”他們指的當然是刺客。宋元瑾看向她,眼波流轉之間既柔且媚,紅脣飽滿沾着盈盈水光,手指不自覺的狠狠摸了摸玉竹。
“少爺?”她的稱呼總是在少爺、殿下、掌櫃的等諸多稱呼中隨意切換。
“嗯”宋元瑾應了一聲,“你這樣問,恐怕他們已經到了?”他將手中之物放入內袍,沉聲說道:“雍王宋承義通敵叛國,擁兵自重,意圖謀反,他死不足惜,諸位的父母妻兒,也要隨他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