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果然，郝念慈發出一聲尖叫聲，整個人直挺挺地昏了過去。這個時候剛剛好處於下班高峰期，過往的下班族都看熱鬧一般湊了過來。秦朔風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立刻有兩個保安衝出來，疏散了看熱鬧的人羣。
秦朔風又繼續打了一個電話，不多一會兒，一輛加長版的豪華轎車停了下來。從裡面走出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鑠，向着秦朔風微微地頷首說：“秦少爺，我奉老爺子之命，接我們二小姐回……啊!小……小姐！”說話的老者忽然目光一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徐小悅，好半晌掩飾地說：“這位小姐長得好眼熟，我差點兒認錯了人！”
秦朔風眸光一閃，他自然清楚老者的言外之意。“郝管家，我看你還是把你們二小姐送去醫院，仔細地檢查一番。另外，我想找個時間拜訪一下郝爺爺，您回去了告訴他老人家一聲，看什麼時候合適給我回個電話，我有迫不及待的事情跟他老人家相商！”
郝管家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說：“好，秦少爺放心。”一邊轉頭看過去，有傭人已經將郝念慈擡進了後車座。頓了一下，郝管家看向徐小悅，面色和藹了些許：“小悅兒，好久不見，還記得老朽嗎？”
“您是……”徐小悅蹙眉努力思索着，忽然眸光一亮，欣喜地點頭說：“哦，您是聖誕爺爺！”記得有一次聖誕節，忽然來了一位打扮成聖誕老人的爺爺，他給福利院小夥伴們帶去了禮物和好吃的，還專門單獨給她送了一大盒糖果和零食。而且從那以後，那位聖誕爺爺經常會去看望她，給她帶好看的衣服，好吃的東西。直到她升入中學，聖誕老爺爺便一年只去福利院一次。
“小悅兒記性好，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郝管家似乎很開心徐小悅還記得他，點點頭，仔細地審視了一番馬明濤。眸子裡有一抹驚訝閃過，繼而又說：“馬家的少爺？幸會！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語畢，又看向秦朔風說：“秦少爺，剛剛好老爺子最近打算舉辦一場宴會，具體時間我回去稟明瞭老爺子再給您回電。哦，這位是秦少爺的女友吧？到時候歡迎一起來郝宅參加宴會！”
“郝管家放心，我們到時候一定準時到。”秦朔風摟緊了姚紫菱，淺淺一笑對着郝管家微微地頷首。四個人看着加長版轎車離開，相互對視一眼，馬明濤識趣地摟着徐小悅說：“我在那邊餐廳訂了位置，走，我們先過去吃飯。”
徐小悅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姚紫菱，點頭說：“嗯。”思索了一下，拉着姚紫菱小聲說：“紫菱，你待會兒好好和秦總談談，我想他應該不是故意隱瞞你有那麼一個人。你得耐心點，給他解釋的機會。反正，不要衝動就行。”
姚紫菱抿脣微微地頷首，拍了拍她的手背說：“行，別擔心我，我還要恭喜你成爲我的準嫂子呢！嘿嘿，等有時間了，你可要好好跟我交代，什麼時候跟我堂哥勾搭上的？”
“去！”徐小悅羞紅了臉，碎了姚紫菱一口，被馬明濤拉着走遠了。
秦朔風還在蹙眉沉思，姚紫菱安靜地跟着他一起向公寓走去。進了電梯裡，秦朔風方纔回過神來，主動牽起姚紫菱的手說：“紫菱，我們好好談談，我並非故意隱瞞你念晴這個人。我只是認爲她……”
“嗯，坦白從寬，我給你一個自我辯護的機會。”姚紫菱這一路上也思索了許多，她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天真懵懂的單純小女生。秦朔風和自己這一路走來，他的付出和真心她看在眼中。何況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她喜歡的人之一，也許他和郝念晴之間，並沒有那麼複雜。
“這句話聽着真彆扭，怎麼感覺我是待審判的嫌疑人啊？”秦朔風一臉的鬱卒，電梯停在了三樓。兩個人默契地走出電梯，姚紫菱拿出鑰匙開門，先一步走了進去說：“你先歇一會，我去給你煮咖啡。”
秦朔風把自己摔在了柔軟的沙發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廚房的方向。他感覺這一刻的紫菱丫頭忽然長大了，想象中的冷戰不理不睬沒有發生。姚紫菱很平靜，不過秦朔風可以肯定這是建立在姚紫菱對他完全沒有懷疑的基礎上，要是他真的和念晴當初有什麼山盟海誓，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紫菱非把他掃地出門不可！
二十分鐘後，整個客廳瀰漫着咖啡的香濃氣息。姚紫菱坐在秦朔風對面的沙發上，端着咖啡優雅地啜飲着，挑眉說：“秦大少爺，這會兒沒有外人，你可以開始你的自辯了。”
“呃——”秦朔風端着咖啡的手一滯，乾咳一聲說：“我事先聲明，我和念晴之間絕對不存在什麼愛情。而且我那個時候對她主要是妹妹般的疼愛，沒有一丁點男女之情。你可要記住這一點，接下來說的事情哪怕你再憤怒，也不能把我這一點給磨滅了。”
“行了，我記住就是了。”姚紫菱翻個白眼，看來這廝還真的有那麼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戀情。這還沒有開始說呢，就先跟她強調沒動什麼心，嘁，姚紫菱暗自腹誹，最好真的沒什麼！
“其實我爺爺和郝爺爺年輕的時候是發小，我們兩家一直是世交。所以小時候我和念晴經常一起玩耍，而且我們從幼稚園一直到中學都是一個班級。後來上大學的時候，我們也考在了一個學校。我爺爺和郝爺爺沒事就打趣我們，最後還把我們湊成了一對。那個時候我因爲沒有碰到喜歡的女孩子，而念晴又依賴我。她說小時候玩過家家的時候，我答應如果沒有喜歡的人，就娶她。所以我也就默認了爺爺和郝爺爺的提議，雖然我們兩家沒有舉行訂婚宴，不過兩家人都是默認了我們的關係。”
“在我們大三的時候，念晴那個一直被送在鄉下調理身體的妹妹——小慈，回來了。其實我一直不大記得她的名字和樣子，就記得念晴最喜歡這個叫小慈的妹妹。而且那丫頭小時候面黃肌瘦的，劉海長長的遮蓋住整張臉蛋，人膽怯敏感，最怕和生人接觸。念晴善良，就一直照顧着她。時間久了，她也不怕我了，經常追在我們身後喊哥哥、姐姐。”
“大四的時候，爺爺說郝爺爺有意向，讓我和念晴畢業了直接結婚。我當時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我因爲沒有碰到喜歡的人，所以當初對於兩家的提議無所謂。但是忽然就邁進婚姻，這讓我無法接受。我委婉的向念晴表達我的意思，念晴看起來很難過，卻還是答應會跟郝爺爺解釋。”
“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月之後，念晴忽然得了一種怪病！”秦朔風說到這裡，眸子裡迸發出一抹陰沉。今天郝念慈那一番話，已經足夠證明是她害了自己的姐姐！
姚紫菱想起今天自己趁機提出卡車行兇的事情，就是看郝念慈神情有點瘋癲，逼她說出真話，好讓秦朔風親耳聽到她就是幕後買兇人。
“讓人未老先衰，器官逐漸枯竭？”姚紫菱抿脣，這真的是太狠毒！虧得郝念晴還是她的親姐姐，她就不明白了，郝念慈怎麼下得了手？“那麼，醫生就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秦朔風搖着頭說：“沒有，本來是打算把念晴送去德國，只是想不到她忽然輕生選擇了自殺。其實我一直心存疑惑，明明念晴是個堅強的女孩，我記得頭幾天我見到她，她還戲稱讓我叫她老太太，以後要把她當祖宗一樣尊敬。”
“會不會，是誰故意刺激她，讓她產生強烈的自卑感，衝動之下選擇了自殺？”姚紫菱第一個想法就是郝念慈一定故意使壞，讓郝念晴生無可戀，不得不以死獲得解脫。
“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且當世發現念晴自殺的人，還是郝念慈！”秦朔風沉着臉說：“看起來，當年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否則我不認爲郝爺爺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會沒有任何察覺！紫菱，我想我有點兒眉目了，以前還有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終於是想通了！”
“什麼？”姚紫菱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件事情爺爺也知道，你知道爲什麼秦家和郝家是世交，但是這麼多年卻沒有一點走動？”秦朔風看着姚紫菱沉吟了一下說：“我記得那一次參加完念晴的葬禮後，爺爺很是生氣的拉着回到了祖屋。我很納悶，不過爺爺不是那種衝動之人，便沒有反駁爺爺，早早地就離開郝家回去了。”
“爺爺後來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整個下午，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出情緒不好，只是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如果我真的不願意立刻接管秦氏，那麼他可以給我時間去適用。”秦朔風頓了頓又說：“爺爺同意我出國，並且讓我期間不可以跟國內除他以外任何人聯繫，我那個時候心灰意冷，正求之不得。”
“所以，其實你一直在國外不願意回來，並不完全是因爲伯父他的……”姚紫菱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有把秦父拋妻棄子的話說出來。只是一想到秦朔風哪怕沒有對郝念晴有那麼深的愛戀，但是已經死去的人，足以讓她在秦朔風心裡留下一個獨特的位置，而她，是怎麼也無法爭得過一個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