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曲堯澤抓住周繁木的衣襟,沒說話。
周繁木捏捏他的臉:“真生氣了?”
曲堯澤搖了搖頭:“木哥,我有話跟你說。”
周繁木動作微停,既而一笑:“嗯?寶貝要說什麼?”
曲堯澤仰頭看着他:“要不我跟小叔他們一起出國吧?”
周繁木不妨他突然提出這個想法,手一頓,詫異地對上他眼睛:“寶貝,你再說一次。”
曲堯澤反倒笑起來,道:“本來我想繼續去學校的,不過今年你可能會很忙,我現在腿還沒好全,估計還要休養幾個月,不如干脆去國外。”
他原本並不願意離開周繁木,但他覺得自己留下來,反而會拖周繁木的後腿,所以在經過一番思考後,他才下了這個決定。
周繁木沉默下來。
半年之前,他剛和曲堯澤在一起時,確實考慮過要不要將曲堯澤送去國外,那時候他想着只有把曲堯澤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才能放心。事實也證明,這半年來,曲堯澤一次因爲蔣梅而傷了胳膊,一次差點被梁木成和向家綁架,還因此中了一顆子彈,腿也摔傷了,的確不怎麼安穩。他一直說要保護曲堯澤,到最後卻還是讓曲堯澤陷入危險。
可到了現在,要讓曲堯澤遠離自己,他卻也捨不得。
他知道曲堯澤其實也並不想走,當初曲堯澤提出去軍校,大部分原因就是想留下來。如今他跟曲堯澤的感情更深,他相信曲堯澤更不願意離開他。但曲堯澤還是提出去國外,不過是怕在接下來的爭鬥裡,會讓他分心。
周繁木何嘗不懂這個傻瓜的心思。
也許是因爲這幾天向家和梁木成的事,讓曲堯澤覺得,即便沒有他,周繁木也能完全應對。
周繁木能明白愛人想留在他身邊,卻又害怕連累他的那種矛盾心情。不過既然半年前他能答應曲堯澤的要求,沒讓曲堯澤離開,這次就更不會放曲堯澤走了。更何況他有把握,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保護好曲堯澤,讓曲堯澤平平安安。
他頓了片刻,握住曲堯澤的手指:“阿堯,這幾天你一直在想這個?”
曲堯澤沒否認,輕聲道:“如果你同意,我就去跟爺爺說。”
周繁木嘆息着搖頭:“你捨得跟我分開嗎?”
“……”曲堯澤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只好避開視線。
見他表情踟躕不已,周繁木不由得笑起來:“傻子,別多想。我不告訴你計劃,並非覺得你是累贅,而是不想你操心。我是你的未婚夫,以後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我更想替你解決事情,而不是讓你去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曲堯澤聞言,仰起脖子看他:“……我也是男的。”
周繁木趁機啃咬他白皙的頸項,輕輕一笑:“我知道。”
曲堯澤默默地瞅他。
周繁木低笑:“你想走,也要看我願不願意。我不會放你離開的,你要是敢偷偷地溜走,看我到時候怎麼懲罰你。”
曲堯澤知道他是嚇唬自己,但聽到他如此霸道卻蘊藏着,心裡還是高興的,張口咬他下巴。
周繁木立刻迷失在他的小動作裡,托住他後腦勺,貼住他脣瓣,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等他放開時,曲堯澤整張臉都憋紅了,在他懷裡低低喘息。過了片刻,曲堯澤突然想到什麼,道:“後天就是宴會了,木哥,你說會不會出問題?”
周繁木捧着他的臉,一下一下地吻他:“嗯?你在擔心什麼?”
曲堯澤仰着頭,任他動作,眯起眼睛道:“向九爺他們肯定會來。”
周繁木笑着揉揉他的臉:“你擔心他們鬧事?”
既然是曲家的宴會,向家肯定要出席的,他倒是想看看向九榮和向薛的反應。至於梁木成,據他所知,曲父也給梁木成送了請帖,就是不知道梁木成會不會來。如果梁木成到場,到時候還真有可能看一出好戲。
曲堯澤覺得自己的臉被周繁木揉得快皺了,只好稍微避開,點頭道:“畢竟纔出事不久,他們肯定很憤怒。”
周繁木笑着放開他的臉,轉而抱起他,一邊往牀頭走,一邊道:“寶貝,這個不是你要擔心的。”他把人放到牀上,傾身覆上去,低聲笑道,“這幾天我在忙,對不起,寶貝,現在讓我好好補償你吧。”
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親熱過,主要是周繁木確實太忙,每天回家都很晚。還有一個原因,他們是住在老宅裡,畢竟有兩個長輩在,也不好太過鬧騰。只是周繁木說得冠冕堂皇,但語氣裡的調笑意味卻遮掩不住,讓曲堯澤一下子漲紅了臉。曲堯澤還沒開口答話,卻感受到周繁木身下的火熱抵住他的雙腿,頓時瞪大了眼睛。
周繁木低頭細細地吻他的臉和嘴脣,呢喃道:“寶貝,我想要你。”
曲堯澤也不是不想,況且周繁木偶爾也會,他也習慣了,所以漸漸又放鬆下來。
“好乖。”周繁木親親他的脣,一路往下,咬住他胸前兩點。
怕傷到愛人,周繁木這次是非常溫柔的,跟在海城那晚完全不一樣。細心擴張之後,見愛人皺緊了眉頭,他強忍着衝動,又細緻地安撫愛人,直到愛人完全適應了,他這纔開始動。
不過心愛的人就在自己懷裡,他又怎麼可能滿足。做過一次之後,周繁木又將人抱到身上,再要了一次。
曲堯澤最近一直在做復健,身體也慢慢恢復了,再加上週繁木找來的各種食療補品,經過細心的調養,雖然這次做得有些,倒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累暈過去。
上完藥,周繁木給曲堯澤按揉了會腰臀,兩人便相擁着入睡了。
之後兩天,周繁木特意抽出時間來,哪裡也沒去,只安心陪着曲堯澤。曲堯澤也沒問他工作的事,安安靜靜地和他一起。曲堯澤上午做復健,下午看書,周繁木便在一旁遞毛巾和茶水,兩人還抽時間去看了場話劇。晚上週繁木要得厲害,曲堯澤也乖順地讓他揉捏。
很快就到了宴會那天,周老爺子和周父帶着他們一起去了曲家。
曲家向來低調,這場宴會也只請了城中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並沒有驚動媒體和圈外人士。
一到大廳,便看到曲大哥正和曲三弟在說着什麼,曲三弟表情並不怎麼好。周繁木和曲堯澤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兩人走過去,才聽出他們在談論什麼。原來曲三弟已經約好了朋友,想出去玩。但因爲今天的宴會很重要,所有人手都被安排了任務,而如今京城圈裡又不□□穩,曲大哥怕曲三弟出事,就沒同意。
曲堯澤知道他三弟的心思,大約是不想見到向九榮。他沉吟了下,道:“三弟,我陪你回房練琴,好不好?”
他三弟顯然聽出了曲堯澤的意思,臉色有些蒼白,但到底沒再堅持出門。
曲大哥有些詫異,他三弟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點,剛剛還苦苦哀求他,讓他放行來着。他皺眉道:“三弟,你到底怎麼了?”
曲堯澤怕他大哥再問下去,會讓他三弟尷尬,忙看了周繁木一眼。
周繁木會意,笑着對曲大哥道:“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大哥,要不我們去書房吧?”
曲大哥正好有事跟周繁木說,倒也沒有追究。
兩人離開後,曲堯澤摸了摸他三弟的腦袋,道:“別太緊張,這是我們家,你不想見誰,那個人就肯定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曲三弟神色複雜地點點頭,和他一起上了樓。
很快賓客都到齊了,曲堯澤和他三弟一直留在鋼琴房裡,所以也就不知道大廳裡的情況。
這次向九榮果然來了,不過他二叔向薛卻不見人影。按道理說,這麼一個場合,京城圈裡的權貴都到場了,向薛更應該出席纔是。不過,也許向薛根本就不想給曲家面子,畢竟他才吃過一次虧,正壓抑着怒氣也是有可能的。
周繁木挑了挑眉,正要走過去,剛好向九榮也看見了他。
他不再遲疑,朝向九榮走去。
向九榮面色十分正常,風度依舊,絲毫看不出和曲家有過節的樣子。他端着杯子,等着周繁木走近。
周繁木停在他跟前,和他碰杯,微微笑道:“怎麼沒看到向部長?”
向九榮的二叔向薛是正部級官員,大家都稱他爲向部長。向九榮一笑,道:“這兩天二叔的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了。”
“哦?難道不是因爲他的心腹落馬了,一時忌恨,不想給曲家面子。”周繁木笑容依舊,言語卻非常直接犀利。
向九榮苦笑:“你可以委婉一點。”
周繁木眯了眯眼:“向九爺是個明白人,其實我倒覺得,也許向九爺可以換個立場。”
聞言,向九榮靜默幾秒,道:“你要我背叛向家?”
周繁木駭然:“哪裡的話,我怎麼敢讓向九爺背叛向家。我只是覺得,既然現在有人想搶你的位置,讓你左右爲難,你還不如重新扶植一個人,起碼不會拉你後腿。”
這次向薛沒來宴會,他相信不是向九榮的意思。而向家一直是向九榮掌權,向薛不滿向九榮的統治也不是不可能,這次應該是叔侄倆發生了爭執。
向九榮淡淡一笑:“這個時候我再找個人代替,豈不白白給曲家機會?哦,我忘了,你是曲家的女婿,當然是站在曲家那邊的。”
他沒否認跟向薛發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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