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天舞是最早醒來的,她探了探其他人的氣息,輕輕地鬆了口氣,還好,只是暈了過去而已。
依舊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氣息,天舞不禁斂眉,這種強大的氣息前所未有,但不知爲何,她腦海中閃過了一抹身影,那個銀髮的白衣男妖,難道他也跟着進來了?
滿滿疑‘惑’,天舞拉了一些草堆把衆人蓋住,便是往那邊飛奔而去。
一路上,天舞遇到了不少人,但他們都暈掉了,不過也是的,那種妖力的壓迫感,天舞粗略估計絕對超過一百級的練虛期,她一直以爲,那種高手早就飛昇了,怎麼還會存在?
如果是以前,天舞一定都是那樣認爲的,但自從見過那個叫銀雪的男妖,她就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不少死皮賴臉的傢伙留下來妨礙其他人修煉的。
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天舞簡直就是飄着過去的,那個氣息在漸漸收斂,雖然對方的強大讓她內心依舊在顫抖,但天舞安奈不住那種好奇心,不認識的也就算了,如果認識的呢?
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途,其實這附近也沒什麼特別隱秘的地方,但是當天舞看到那隱藏在破布後的山‘洞’,不禁有些驚訝,強烈的妖力就是由裡面散發出來的,而且妖力很強大,即使天舞以玄天火護身,也只能是艱難地往前慢慢移動。
山‘洞’很長,黑乎乎的看不盡前方,除了背後‘嘩嘩’不斷的瀑布聲,就是一片死寂,腳下時而山坡時而下坡,似乎走在一條天然的山路里。
如果不是那股強大的妖力在漸漸收縮,天舞也不能堅持地走下去,大汗淋漓她也顧不及拭去,因爲在山‘洞’內走了一個多時辰,總算看到前方有亮光了。
試圖加快了速度,天舞大步大步地往前跨,終於出了那個山‘洞’,面對突其而來的強光,天舞本能就是伸手擋住了眼睛,憑藉嗅覺能聞到,前方是一片草地有着‘花’草的味道,清新的空氣夾帶着水霧的氣味,然後天舞還聞到了一些人類的味道。
待眼睛適應之後,天舞緩緩放下衣袖,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豔’了。前方是一片‘花’海,‘花’海中央似乎坐着一個人影,不過因爲是在一個白‘色’光球裡,她看不清容貌,而最讓天舞驚訝的是,在地上那橫七豎八地躺着的人。
天舞小心地踏入‘花’海,在白‘色’光球裡面的人影似乎還沒發現自己,不過那在光球內輕飄着的銀白‘色’髮絲,卻是讓天舞帶起了微微的期望,會是銀雪嗎?
緩步上前,天舞終於正面跟那個在白‘色’光球裡的人影對上了,不禁微微一愣,“師父?!”有點驚慌,天舞不知道該上前還是後退,強迫了自己動‘蕩’不安的心安靜下來,“不,不是師父,師父是人類,這是妖。”
但看着那張與師父極爲神似的臉,天舞就不禁失神,但對方的氣息讓天舞覺得很是熟悉,不禁皺眉,銀雪嗎?她慢慢蹲下身子,從下往上地看,這一看天舞就又一次驚呼,“果然是銀雪。”
因爲,一直以來她見到銀雪都是被抱在懷裡,只曾從下往上看見過銀雪的樣貌。
這……簡直冤魂不散!
天舞不禁後退了幾步,銀雪爲何與師父那麼神似?他們兩個之間到底什麼關係?啊,不對,銀雪爲何在此,他現在這算是什麼狀況?
此時,銀雪身上散發出去的妖力已經在漸漸收回,光球也漸漸消散,但那個身軀卻依舊是一動不動。天舞覺得有點奇怪,難道到那個等級的修仙者,都是這樣的嗎?不會吧?
她圍繞着銀雪身邊緩緩打轉,這姿態明顯是在修煉,最讓天舞覺得奇怪的是,她距離上一次見銀雪不就是幾天的時間嗎?怎麼這頭髮一下子就長了那麼多,如果光看背景,估計會把他誤認爲是個‘女’人吧?面容應該沒變,就是眉間多了個紅‘色’的印記,而天舞竟然覺得這個印記看着很眼熟?
她乾脆坐在銀雪身邊等他醒來,因爲自己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他。
然而天舞等了很久,太陽都下山了,只留下一片夕陽映紅了天際。乾等實在太無聊了,天舞乾脆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也沒別的,就是搜刮屍體。
沒錯,就是屍體,離銀雪這麼近被那麼強大的妖力衝擊,不死是不可能的。而當天舞翻過一個‘女’人的時候,卻是不禁愣了一下,這不就是跟在那個叫胭脂的‘女’人身後的人嗎?她跑這裡來做什麼?不過就這樣死了怪可惜的,天舞還想在她身上打探一些消息呢。
只是,他們爲什麼要來這裡?看這些倒得‘亂’七八糟的人,難道他們是衝着銀雪來的?不會吧?就憑他們四十多級的修爲,居然想對一個過百級的人下手?這不是純粹找死嗎?
不對,天舞頓了頓,如果這個過百級的人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呢?如果這個過百級的人正處於某種不能還擊的狀態呢?換作是她,也會出手吧?
震驚地回首,天舞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銀雪身邊,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修煉了,反正先搖醒他再說,雖然她跟這個男妖不熟,但他也曾經救過自己幾次,而且還跟師父有關係,可千萬不能讓他死掉啊。
只是天舞沒想到,她的手才碰到銀雪,他整個人猛然就化作一片白霧,天舞咳嗽着揮散眼前的煙霞,在她面前的哪裡還有什麼妖男啊,只有一隻奄奄一息的雪白雪白的狐狸。
白狐狸全身‘毛’發很長很‘亂’,四爪下更是有一束特別長的白‘毛’,前額間有個紅‘色’的印記。
在人類眼裡,狐狸就是狐狸,所有的狐狸都是長成一個‘摸’樣,但在天舞眼裡,每一隻狐狸都是獨立的,然而眼前這隻狐狸,明顯就是雪魅!
而天舞愣是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動。
銀雪就是雪魅?
雪魅就是銀雪?
天舞不禁捂着額頭失笑,那都是耍她的吧?那種嬌弱的白癡狐狸怎麼可能會是強大的男妖銀雪呢?但天舞又不禁爲自己的失察感到可笑,她既然都知道了銀雪是妖,怎麼就猜不到他的本體就是白狐呢!
果然是被雪魅那種傻乎乎的‘性’格給騙了啊!這妖,真不虧是活過千年的老妖!
輕輕地把雪魅抱在懷中,天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太多事一下子洶涌而來,她就是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擡頭看着那慢慢顯‘露’的星空,天舞不禁重重地嘆氣。
微微溫熱的玄天火包裹着她與雪魅,師父告訴她,水能帶來治癒,火卻能帶來生命。這樣做,是不是就能讓雪魅平安地活下來呢?
“雪魅,銀雪,不管你叫什麼,你都不能死,帶着太多秘密死掉,我會到地府去把你抓回來的。”天舞把臉埋入那雪白的‘毛’發中,慢慢地不如沉睡。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連那西斜的月亮,還有着淡薄的身影掛在高空,天空上殘留的星星點點微弱但奪目。
天舞被一隻軟綿綿的爪子推開了臉,‘迷’‘迷’糊糊伸手就抓住,一下子就丟了出去。丟完了大半天,才驚醒,啊,她又本能地把雪魅丟了。
趕緊衝過去,雪魅已經爬了起來,對着她就是一陣嘮叨。
這種一如既往的景象,讓天舞不禁產生錯覺,昨天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場夢嗎。不過看着雪魅揮灑它那把長長的‘毛’發還有它額上那鮮明的印記,天舞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雪魅,過來。”對着雪魅招招手,天舞冷冷地站在那等它過來。
雪魅這才發現情況不對啊,它不是專‘門’找了個地方吞噬金靈丹嗎?怎麼會跟天舞碰面了?而且看天舞的表情,明顯就是想要興師問罪!
不管了,先逃了再說。
雪魅猛然轉身,拔‘腿’就跑,別說,四隻小腳一蹬,還跑得‘挺’遠的。
天舞一愣,當下柳眉輕挑,逃?
她趕緊腳下力量爆發,一下子就衝了過去,一把拽住雪魅那長長的尾巴,生生地把它拎到自己面前,冷冷地說道,“‘挺’有自知之明的,本來你不逃還好,現在我發現沒問題想問你了,直接烤了吧。”
“不!姑‘奶’‘奶’!你想問什麼就問!小的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雪魅用兩隻白絨絨的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天舞那個隨時在爆發的表情。
卻是聽見天舞一聲冷哼,“哦?不準備用你那一百多級的妖力掙扎嗎?”
“啊?”雪魅驚訝地放開雙爪,她發現了嗎?不對啊,它隱藏得很好的啊,怎麼會被發現了呢?但是天舞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啊,“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就繼續裝吧,等我把你這把‘毛’全部燒了,你再後悔也行。”天舞手中聚起轟轟的玄天火,緩緩地向着雪魅靠近。“不是……天舞?!你聽我說啊……聽我解析!”看着天舞那越來越接近的手,雪魅不斷扭動身軀,但卻是掙扎不掉,以爲這次天舞也是開玩笑,沒想到她卻真的把那玄天火的手抓在自己的‘毛’上,嚇得它緊張地一喊,身上那股增強了還不能好好控制的妖力,爆發了些許出去,卻足以把天舞整個彈飛。雪魅不禁驚慌失措,趕緊跑過去,“天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