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劉洪林的說法,永樑心說,這纔是真正的明白人,也是真正的聰明人啊。
“是,爹,我聽清了,也記牢了。你放心吧,你兒子不是那種當叛徒的人。”劉全鄭重答道。
“叔,既然你這麼信任我,我也給你一個承諾:今生今世,全不負我,我必不負全。”永樑也連忙站起來莊重地作出承諾。
“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劉洪林笑着說。
……
把劉全吸收進來,並不是永樑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有着全盤的考慮。經過多次考察,他覺得劉全應該是個可用之人,機靈、義氣,也表現了一定的忠誠度。李化臣雖然也很義氣,但有多少忠誠度值得考慮,他是那種在強力面前不得不低頭的人,一旦條件允許,他可能就會強力反彈。所以,在永樑心中,劉全比李化臣要好的多,當然,是否能進入核心圈子,還得進一步觀察。
吃晚飯的時候,王永樑見人都在,就想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有些準備工作得提前做了。於是他說道:“水哥,明天你下去的時候帶上劉全,過了年,你的主要精力就不要放在這方面了,逐漸把活交給他。我呢,主要精力也要轉移,維修的事交給祥文。”
“怎麼?維修部這麼紅火,想撂手?”趙春花問道。
“雖然紅火,但也不會長久,因爲明年可能維修部就會多起來,競爭越來越厲害,再說這畢竟是小錢。咱不能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永樑說道。
“這還是小錢?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趙春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你別急,聽我慢慢說。”永樑擺手止住趙春花,不讓她說下去。
“明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咱們公社就會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就是把隊裡的地分到各家各戶。這樣的話,就會大大提高農民種地的積極性,糧食豐產是必然的。到時候,玉米麪餅子就會退出農民的飯桌,代之以白麪饅頭。你們想一下,如果家家戶戶都吃白麪了,麪粉的需用量是多大?就按咱們公社三萬人算,一人一年吃一百斤,那就是三百萬斤。現在磨房推一斤麥子加工費是二毛,三百萬斤麪粉需要四百萬斤小麥,加工費是多少?八十萬!咱再砍去一半,還有四十萬哩。”
“我考察過了,咱們縣裡只有一家麪粉加工廠,要去縣裡換面,得起大早,排好長時間的隊,這很不方便。如果咱上一家麪粉廠,不敢說爭縣麪粉廠一半的生意,咱周圍這幾個公社我覺得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想上一個麪粉廠。”
“這步子是不是太大了?我聽着到是有道理。”趙春花照例問出了他們三個的想法。
“咱要搶佔先機,步子不能不大。我的想法是,咱得走在前頭,不能等把地都分下去了,農民麪粉的需求上來了,咱們再上,那就太晚了,弄不好有明白人走在咱們前頭,那咱後悔就晚了。”
“行,你說吧,怎麼做?”王永水很爽快地表了態。
“我是沒意見。永樑怎麼說,我就怎麼幹。”祥文接着表了態。
“你們別看我,我當然沒意見。”趙春花見衆人都看向她,連忙表態。
“好。既然都沒意見,我就說說我的想法。”王永樑見大家意見統一,也很高興。
“我算了一下,我們先上一個年產一萬噸的廠子,以後看情況再逐步擴大規模。設備二萬塊錢,另外,變壓器啊、廠房啊,也得二萬塊,總投資五萬塊就足夠了。第一步得讓大隊把大隊自留的承包地留在咱村公路邊上,最起碼得把咱三家的地分到公路邊上,便於建廠。現在咱村西的桃樹行已經沒有桃樹了,還是荒地,爭取把這塊地拿下來,這事我找王祥幫。如果順利,明年一開春,咱就開始建廠房、進設備,水哥負責這一塊。”王永樑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接着說道。
“我說一下這個投資,整個投資都是我的。水哥你來擔任廠長,給你10%的股份,工資照領。祥文6%,給王祥幫4%,以後官面上的事不少,就讓他出面打理,咱不能把精力用在這上頭。”
“至於這個維修部,暫時不能丟,這是咱們託底的買賣。維修部也按剛纔那個比例分成,當然這裡就沒王祥幫什麼事了。姐,你兼管兩邊的財務,麪粉廠那邊以後得僱專業會計,但現金得你把着,不能讓給別人。以後咱幹再大的生意,也是你負責後勤。”
“祥文,咱倆邊上學邊搞維修,當然主要是你,你要修不了的,我來修。然後,慢慢地把維修技術交給劉全,以後你也得從這裡抽身。”
待王永樑說完,三人都沒意見。只有王永水說道:“永樑,我現在也攢了接近一萬塊錢了,我都投進去,不能讓你自己出錢。”
“就是,就是。”趙春花也是忙不迭地說道。
“哥,姐,不用你們出錢。你們出力就行,我只負責大方向,幹活的事還得你們來,這個股份你們拿的應當應份,不要有心理負擔。”
見永樑這樣說,王永水和趙春花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閆彩雲就來了。一進永樑房間,見王永樑正在炕上發呆,忙湊過去,膩聲道:“永樑,二天沒見,想我了沒?”
“想了。”
“哪裡想了?”
“這裡。”永樑一指嘴巴。
彩雲湊上去,兩人就親在了一起。良久,二人分開。閆彩雲躺在永樑的懷裡,說道:“永樑,我真想一刻也不離開你。”
王永樑嗅着她的頭髮,安慰她道:“咱現在還小,等咱到結婚年齡了,咱就結婚,到時咱就再也不分開了。”
“那還得好幾年啊。”
“那怎麼辦?要不,咱現在就住一塊?!”
“去你的,想得美!不到結婚那一天,你休想動我!”閆彩雲堅決地說道。這孩子看着潑辣,其實骨子裡是非常傳統的,王永樑自是知道這一點,不過就是逗她而已。
“行了,我得去前邊看看。”說着永樑掀開被子就要下炕。一掀被子,閆彩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王永樑,你幾天沒洗腳了,這麼臭啊!”
“這不冬天冷嗎?才二天沒洗。”王永樑嘿嘿一笑。
“先別下炕,等着。”說着,閆彩雲下炕把洗腳盆拿過來,倒上開水,蹲在地上就給永樑洗起腳來。
王永樑心裡那個感動啊,這媳婦算是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