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劍叔,不對,劍姑父,更不對,那楊叔,楊叔行了吧?我說你這名怎麼取的這麼彆扭呢?!”王永樑對楊劍這種自黑式幽默也是無奈,連忙解釋,可越解釋越不對,只能不再喊“賤”叔,或“賤”姑父了,只能喊楊叔,最後還把責任推到人家身上,說人家名字取的不對。
大家這個笑啊,尤其是王祥穗,毫無形象地摟着楊劍的肩膀大笑:“我說,小賤啊,他‘賤姑父’!你別叫楊劍了,改名叫楊貴算了!哈哈哈……”
餘芳瑤這麼穩重的人也笑得花容亂顫,用筷子指着兩人道:“我說你們兩個就耍寶吧!”
……。
吃完飯,王永樑對王吉安和餘芳瑤說:“爺爺,奶奶,我們下午就回去了。等我選好了日子,就通知我姑姑。”王吉安和餘芳瑤答應了。
王永樑又問萍兒:“你呢?跟我回去不?”
沒等萍兒回答:“你走你的,別管她。讓她在這裡陪陪我和你奶奶。”
萍兒看向王吉安,說道:“爺爺,我先回去吧,我想我爸和我大哥了。等你回家時,我再跟你回來行不?”
王吉安說:“那好吧,你這小鬼丫頭,說好了,到時跟我回來啊。”
又轉頭對張建軍說:“你去送樑兒,也好認認道。”
張建軍連忙答應一聲:“是!”
王永樑對楊劍和王祥穗說:“楊叔,姑姑,你們跟我一起去軍分區招待所吧,還有點事商量一下。”兩人答應下來。
王永樑、趙蘭和萍兒上了張建軍的車,王祥穗上了楊劍的車,告別了王吉安和餘芳瑤,一同往軍分區招待所而去。
到了軍分區招待所,找到常勇的房間,常勇正在房間等着,錢進等也都在。永樑連忙向楊劍介紹衆人,衆人見禮畢,常勇請幾人入座。
王永樑道:“楊叔,我姑姑都跟你說了吧?”
楊劍說:“在車上跟我說了。你這孩子想得太遠了,我也不矯情了,就生受你的厚禮了。”
永樑說道:“那好,就這麼定了。”然後看向常勇道:“常勇,我想在水北市成立一個德高貿易公司,給你10%的股份。錢進我帶走吧,讓他跟跟我。你和劉民負責這個公司,目前的任務是找房子、辦理各種證照,自己辦不了的,讓楊叔幫你。我強調的是,這個公司我不在的時候,以我姑姑爲主,你有大事的時候要跟她商量,聽她安排。沒問題吧?”劉民是常勇帶來的另一名小弟。給王祥穗股份的事絕不能透露,最起碼目前沒必要。
“沒問題。大事上我聽王站長和楊處長的。”常勇連忙表態。他又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永樑的意思,這兩顆大樹要是不抱緊了,那纔是傻蛋呢。
“那好,姑姑,楊叔,這裡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們商量着辦吧。我走了。”說完站起身來,和楊劍、王祥穗、常勇等人道別……。
南寺到水北只有六十公里,張建軍車開得又快,一個小時左右,一行人就到了德高麪粉廠。
下了車,王永水、閆振五和趙春花等人都迎了出來。王永樑邀請張建軍到廠裡參觀一下,張建軍也不客氣,各處轉了轉。他本來就有保護首長安全的責任,過幾天首長回來要在這裡就餐,他當然得先看一眼。看完以後,心中已是有數,謝絕了王永樑留他吃晚飯的邀請,開車回去了。
張建軍走了以後,永樑把趙蘭和錢進介紹給了王永水、閆振五和趙春花等人,然後對趙蘭說道:“你和萍兒先回家,我在廠裡先開個會。”
趙蘭答應了一聲,由萍兒領着往家裡走去。
衆人都到了王永樑辦公室就座。
趙春花拿過永樑的杯子要去倒水,不想錢進有眼色得很,把杯子搶過去,泡上茶,放到永樑面前。
永樑對趙春花道:“姐,會後你給錢進安排一下吃住。”
趙春花忙答應下來。
王永樑說:“我出去一個多月,不知廠裡情況怎麼樣?”
王永水一改往日神情木訥的樣子,眉飛色舞地搶先說道:“生產形勢非常好。咱廠的麪粉可是打響了牌子,不光咱們縣,連周邊縣的人都來咱廠子換面、存小麥。”
王永水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現在就是生產跟不上,我覺得人員還是有點少,準備再招五到八名工人。”
聽到這裡,王永樑一擺手,說道:“不能招,我說過,現階段不能超過十個人。這是原則問題,不能變。如果實在忙不開,我在放假的時候可以去車間幹,振五叔和錢進有別的事情,不要安排他們了,包括你和我姐,還有趙蘭,都可以頂上去。都不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也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沒什麼不能幹的。”
“可是我們還有好多其它工作要做啊?再說,咱白天可以保持10人以下,晚上可以多一些人嘛,別人還能知道?”王永水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意見。
“水哥,這個問題我講得很清楚,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政治問題。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爲!光指望隱瞞,是瞞不住的。咱不能冒這個險。”
“咱們名義上是村辦企業,村辦企業沒有人數上的限制。”
“咱是不是村辦企業,你難道沒數嗎?全村老百姓難道沒數嗎?咱賬上的固定資產經得起檢查嗎?”
“那照你這麼說,咱得等到什麼時候啊?”王永水顯然還是不死心。
“等到政策允許,我估計過了年可能就差不多了。現在我們只能小打小鬧。”王永樑還是耐心地解釋道。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王永水見無法說服王永樑,只能妥協了。
王永樑說:“現在我們的麪粉已經銷往東北了,每月保證那邊60噸就可以。我從東北進了一批紅松,這兩天估計也快到了。我打算建設一個建築材料市場,就在我們廠北邊建。目前只經營木材,然後看情況再考慮其它材料。麪粉廠的事還是水哥負責,建設任務交給振五叔,錢進協助。所用款項從麪粉廠這邊支取。”
“那這部分款項算是麪粉廠投資,還是你個人投資?”王永水問了一個敏感問題。
一聽王永水問出這個問題,王永樑心中一愣,心說,王永水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看着這麼不對勁呢?一閃念間,就打定了主意。
“當然算我個人投資,這個款項年底時,從我個人分紅中扣除。”
“哦”一聽這話,王永水好像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時趙春花跳了起來,指着王永水說道:“王永水,你什麼意思?這個廠子本來就是永樑的,贈給咱股份那是情義,你怎麼這麼一點錢就斤斤計較?”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搞企業管理必須賬目清楚,我會在乎那麼點錢嗎?”沒想到平時看到趙春花發飆就軟爪的王永水,竟然站起來喝斥她。
“好了,你倆別吵了。姐,別說了,我覺得水哥說得對,是得分清,新成立的建材市場本來就是一個獨立單位,和麪粉廠這邊在財務上確實得分清一些。”王永樑趕忙制止了二人的爭吵。
“另外,趙蘭暫時擔任辦公室主任,主要負責麪粉廠、尹秋、水北和將來的建材市場的財務審覈和監督,以及我個人的分紅等事務。她受我個人領導。”
王永水說得再好聽,王永樑也知道他是有了二心了。他不知道這一個多月發生了什麼,但王永水身上的變化太明顯了。似乎自信了許多,似乎在意自己的發言權和決策權了,這一切都說明他似乎不甘居於人下了。他在不瞭解情況之下,是不好採取什麼動作的,所以只好把趙蘭拉出來盯在財務上。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在王永水身上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