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趁着孫明望風的功夫,把其中兩篦子的說餃子費力的調了一個個……
“咦?媽,怎麼是大白菜的?還放了這麼多白菜?”林爸一臉納悶的坐在桌子邊上咬開了一個餃子——自己買了三斤肉,怎麼就包出了個沒肉味的餃子來呢?肉呢?
林笑笑低着頭,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碗中的大白菜餃子——喵喵的,這哪叫加一點白菜啊?這明明是白菜餃子加了一點肉末!!
最可氣的還要說是林奶奶調的那個餡——白菜的苦味一點也沒去掉,真難吃!
“哎?還真的!這個也是!”林姑姑也詫異的咬了一口,然後叫了出聲。
“弄錯了?”林奶奶皺眉頭,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明明包了三篦子餃子,其中兩篦子多是肉的,剩下多半篦子的是白菜的,白菜的放在最裡面……難道煮的時間弄錯了?
一個、又一個,已經咬開的餃子自然不能吐掉,只好進了三人的肚,沒一會兒,林爸終於吃着肉的了。
“您還包了兩樣的啊?都摻在一起多好,現在這白菜的快成了素的了!”
林奶奶一頭的黑線,想了想,擡頭對林姑姑說:“你把給小孫帶的也煮出來,放飯盒裡頭,給你嫂子留的也煮出來。”
林姑姑得令,連忙去煮,桌子上那已經煮熟的是肉、菜各半,林奶奶讓林姑姑把素的那兩盤拿走,偷偷放到櫃門裡頭——已經煮熟的餃子從外面是可以看得出是肉還是素的,素的顏色發青。
林笑笑偷偷在一邊看着,見身邊的林老爸依然很大條的沒有發現那孃兒倆的小手段,心中暗歎的同時,也在偷偷等待着時機。
什麼給嫂子留的也煮出來?明明是想把餃子都煮出來看看,是肉的就給林姑姑帶走,不是肉的就給自己老媽留下,不然桌上那兩盤吃了一半、且能看出是素餡的餃子幹嘛要拿走?
林姑姑煮好了餃子、裝好了飯盒之後,趁着林爸低頭吃餃子的時候對林奶奶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說:後面都是肉的,我已經裝好了。
林笑笑見三人又圍在一起吃新煮上來的肉餃子時,自己偷偷跑到了小外屋。
兩飯盒的餃子正冒着熱氣敞着蓋子放在櫃門裡面,那兩盤子素餃子也放在了一旁。
林笑笑壞壞一笑,趁衆人沒注意時把飯盒裡的餃子倒到了盤子的左邊,又從右邊把素的挑了進去,另一盒也是用同樣的法子處理。
喵喵的,欺負我媽不是姓林吶?太過份了!
晚上,林媽下班回家,熱了一盆子餃子自己吃了起來。
“肉的?這個餡調的可不怎麼樣……”林媽小聲嘀咕着,坐在裡屋的牀上。
林笑笑肚子裡面暗自好笑,林奶奶跟林姑姑做飯調餡料的水平跟林媽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只不過林媽現在的工作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時間做飯。
與此同時,林姑姑帶着孫明也回了家,正樂呵呵的給自家老公熱餃子呢。
“今天是一個丸的,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嗯。”林姑父很悶騷,往往別人問他十句話,他連一句也回不出來。
接過餃子,張嘴一咬,然後卡殼……
“怎麼了?怎麼不吃啊。”林姑姑回身倒熱水,再一轉頭,發現林姑父化身爲雕像了,詫異的問道。
林姑父擡眼看了看姑姑,然後又低頭看餃子,心中很是納悶——這是……肉的?現在連豬肉都是白菜味的了?
自從孫明被她母親大人帶走後,林笑笑的小日子就更舒心了,沒有小屁孩打擾的人生纔是真正舒服自由的人生吶!
林笑笑感慨完畢,繼續努力。
“你這是寫字還是畫畫啊?”觀察了好多天,林奶奶今天終於是忍不住了。
林笑笑把東西全都劃拉到了報紙上面,再跟報紙上面原本的鉛字一重合,林奶奶一看就覺得滿眼的花。可等林笑笑寫了一整天之後,就又會照着林爸買回來的小畫冊子畫上半天,於是乎,那張報紙上的內容就更豐富了,豐富得別說林奶奶,就算讓林爸林媽來研究也未必能看得出來那上面有些啥。
林笑笑得意非常,自詡爲敦煌莫高窟式作畫方式——一層摞一層的(曾經聽過一種說法,說莫高窟的壁畫曾經被入侵者用東西貼上、然後揭走,盜出我國。後人發現,在揭開的畫之下竟然還有其它的畫作。此消息不知哪裡聽的,筆者不敢保證真實性)。
“我……畫畫……”林笑笑總不能說自己這是在練字吧?只好含糊的說着。
“畫畫就畫到白紙上,這上頭又看不清。”說着,林奶奶興致大發的從林笑笑放在一邊的一搭子白紙中抽了一張出來,拿起旁邊放着的一隻有些禿頭的鉛筆,畫了幾道。
“咦?!”眼見着林奶奶幾筆下去,竟然就畫出一副荷花圖來!林笑笑大爲驚訝。
猛的一拍腦門,林笑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白癡——在腦海的記憶深處,是曾經見過林奶奶畫畫的,雖然她拿筆的手勢、畫出的線條都不大利落,但明顯是以前練過的。
“奶奶,您會畫畫啊?”疑惑的看着林奶奶那彷彿雞爪手般的握筆姿勢,林笑笑不由得皺了皺眉。
“以前我沒出門子時,在家裡跟你姥爺爺學過。”林奶奶回憶了一下,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一絲惆悵。
是呀,誰沒有過童年?誰又沒有過青春年少,想來當初奶奶年輕時生活應該過得也很好吧?
“那您怎麼這麼拿筆啊……”指了指林奶奶的手,林笑笑又指了指自己正確握筆法。
“我不會用這個。”
不會用?林奶奶說完後,林笑笑突然靈機一動:“您會用毛筆?!”
這不是廢話嗎?難怪林奶奶會這麼握筆!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專門學過硬筆書法,只能拿着鉛筆當毛筆來用啊!
“奶奶,奶奶,我要學毛筆字!”林笑笑正愁自己白天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呢,練習硬筆書法又怕被人看到,可是那毛筆字她已經丟下了許多年,現在再練起來也不會讓人懷疑的!
更何況,奶奶她老人家還會畫水墨畫呢!
“毛筆呀。”林奶奶皺了皺眉頭,然後拐啊拐的下了牀,到林爸平時放工具的一個抽屜裡頭翻了一下,竟然真的找出小半瓶子墨汁和一隻中號的白雲來!
那隻白雲看起來已經用過不少次了,毛是散的不說,而且還有些呲毛。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吧?
拿了這兩件東西后,林奶奶把剛纔用過的那張紙翻了過去,又畫了一副剛纔畫過的荷花。
她的畫很隨意,雖然能看出來練過不少次,但因爲常年不畫、外加本身就沒有非常精緻的學習過,所以手法上要差了許多。
不過,這隻荷花上或粗或細、或斜或彎的勾勒處,對花葉花莖表達得還是很到位的。
“沒有硯臺,要不然畫出來還好看。”林奶奶有些遺憾的嘀咕了一聲。
林笑笑以前上學時也聽過一些水墨畫的理論,自然知道利用墨汁的濃淡可以畫出或霧或石的不同效果,此時的她只是連連點頭,想先讓林奶奶教她書法。
一琢磨,林奶奶就先寫了林笑笑三個字,還是老毛病——手抖。所以那字看上去並不太好看,有些顫顫的。
不過這已經很不錯了。
林笑笑連忙接過來毛筆,架好了姿勢,又趴到了報紙上面——沒辦法,報紙省錢嘛。
剛纔是林奶奶的手抖,現在換成了林笑笑開始抖了,她的年紀還太小,寫硬筆書法時還好辦,手是整個支在桌子上的可以借力,一旦換成了毛筆,就只能把胳膊肘子架在桌子上開始狂抖了。
不過,這是每個新手都會經歷的一個過程。
林奶奶看到林笑笑握毛筆的姿勢也很標準,心中不由得有些詫異,她自己拿毛筆時,筆峰偏得很厲害,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而且她又是以畫畫爲主,自然需要側着筆好畫出需要的筆鋒效果。
而寫大字時她則是早就習慣了這個姿勢,也就直接側着筆去寫的,沒想到林笑笑倒是把筆架的直直的,筆尖也垂直於紙面,難道她爸教過她?這倒有可能。
一筆、一畫。
入筆、行筆、收峰。
把上輩子印象中的基礎一點一點的運用出來,林笑笑沒一會兒就把那張報紙畫得滿滿得,這下子,原本的鉛筆小字和報紙自己的內容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只剩下一條又一條的黑色蚯蚓……
當林爸回家後,一進門就看到臉上蹭着黑色墨汁,依舊趴在桌子上糟害的林笑笑,立馬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這是?”
“寫大字。”林笑笑擡起頭來,渾然沒發現自己的鼻子上、小臉上已經被弄上了墨汁。
“寫大字都寫到臉上去了?!”林爸放聲大笑,笑得自己都快喘不上來氣了,“誰……誰教你寫的啊?”
“奶奶教的……”林笑笑鬱悶的用空着的左手往臉上抹了一把,這一抹到好,原本沒黑的地方也變墨了,幾道墨跡擴展成爲了包公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