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汗毛戰慄了半天，孫明才蹭到兩人身邊。
“怎麼了？”林笑笑正在飛速度的寫題——不是她不想用時間遲緩器，而是這些內容她今天沒上，直接導致了她必須要經常性的問蘇清宇問題。
“你……不怕嗎？”孫明有些疑惑的問道，隨後又向林奶奶的牀上看去。
“怕什麼？那不是奶奶嗎？”林笑笑瞄了一眼，別說，連她自己看着都有些發毛。要是沒蓋着臉的，就算是個骨頭架子她也不怕，可這麼一蓋吧……看着可就有點嚇人了。
“……”孫明無語了。
“你要是閒的慌的話就上樓拿書去，快升學考了，爭取能考到重點。”林笑笑撇了他一眼，繼續寫題。
重點高中？
孫明聽到這個話題更是頭痛，他的學習在班上是中上，最近比較努力，能進前十五，可重點高中……唉，還是有難度啊。
凌晨三點來鍾，林爸林媽過來換了三個小的，讓他們先睡。因爲週末才發喪，這幾天三人還得去上學，不然耽誤課耽誤的就太多了。三人也沒啥意見，飛速睡了一覺後，早早的起來該上學上學去了。
胳膊上帶着黑箍，走進教室後果然換來一大片驚訝外加了然的目光。蘇清宇也帶上了，畢竟那個是甦醒的乾媽，而蘇家的老人也都沒了，不避諱這個，理應披麻戴孝。
找王紛飛借來了筆記，蘇清宇掃描到腦子裡後，兩人留出空頁，接着上今天的課程。
“林笑笑，蘇清宇，家裡還好吧？”下課後，萬老師關心的過來問道。
“哦，家裡沒什麼事，爸爸媽媽他們都請了假，週日纔出殯，不會再耽誤課程了。”林笑笑連忙回答道。
“對了，昨天電話裡忘記說了，這是你們兩的卷子，這次考的不錯，蘇清宇第一，你是第二，你差了他兩分。”萬老師笑笑，把兩人幾門功課的卷子拿了出來交給二人。
兩人連忙接了過來，蘇清宇忽然問道：“萬老師，是年級排名還是班內排名？”
“年級的。”萬老師笑着說道，又囑咐了兩句，這才離開了教室。
林笑笑這時才轉頭瞪了他一眼，這孩子，真是的，啥都記得住……自己明明已經想開了的說。
週日一早，林家出殯，親戚們上門，門口黑色小轎車排成一排，看着那叫一個氣派，愣是沒用一輛大巴。
各種儀式過後，一路上撒着紙錢放着哀樂，在殯儀車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向火葬場。
遺體告別時，林姑姑哭暈了過去，林爸也在哭，二叔低着頭，二嬸拿手絹捂着臉。
有位老鄰居，跟二叔一家都認得，拉過林麗林靚問：“你們兩人哭了嗎？”
林靚曰：“嗐，哭什麼啊，都這麼大歲數了。”
老鄰居一陣牙癢癢，這兩個丫頭雖然後來不跟林奶奶了，但很小的時候可一直都是林奶奶帶着的，還真是……白眼狼啊。
林奶奶去世的這一年，春節不能拜年，也不能放炮……這倒好，反正N市已經禁炮了，林爸今年倒是省得偷偷放那一掛鞭了。
奶奶走後，那個房間裡掛起了一張大相片，黑白的，桌子上點着香，供着水果和食物，當然，這些東西只擺這麼一陣子，以及頭一年過年的時候還擺擺，以後就會徹底的撤下來的。
這些天，林爸的身體有些消瘦，林姑姑在林奶奶去世後也病倒了一些日子，孫明依舊住在林家，只是中午飯要自己在學校解決了。
林爸直言，你家的情況不好，兒子就當我們兩口子幫你們養了，回頭等單位情況允許，要是能拿到置辦房子的資格時，再想辦法給小孫辦一套，你們兩口子就省着點錢，等到時少交些錢換套大些的房子就是了。
姑父現在的工資挺高的，孫明有每天五塊錢的午飯錢，林爸這裡還會每月給他一些零花，自然是餓不着他的，學校門口的盒飯這陣才三塊一份，加個雞蛋雞腿的也不過四五塊錢，足夠這個半大小子吃的，到了晚自習的時候，再拿上林爸給的零花錢少買些吃的，這一天下來也花不了多少。
天氣一天寒似一天，進了十二月，甦醒又給三個孩子各自整治了兩套保暖內衣，外加羽絨服和雪地鞋，這些可都不是內地的那些一兩百的便宜貨，一看就知道是國外進口的高檔服裝。把孫明美得了個不行，一七米幾的大個子差點沒在屋子裡面蹦噠起來。
蘇清宇在十六歲生日前後，已經順利長到了一七八……嗯，這個身高讓林笑笑很有壓力，她能接受的極限是一八零，超過一八零的身高就會被她暗地裡詛咒爲傻大個——主要是因爲她老人家上輩子太矮了，還記得上輩子大學裡有個一九零的……讓她那個恨吶……恨吶……恨的……
雖說這輩子她已經長到了一六三，可要是蘇清宇再高的話……那以後出門兩人想親個小嘴小小的曖昧一下都會夠不着他的臉的……所以在發現了他的個子已經接近了一米八的時候，她就偷偷的、偷偷的，暗地裡的祈禱——大哥，別再長了，已經可以了……
十二月中旬，下了一場雪，天氣也驟然的冷了下來，這讓每天除了書本就是書本的學生們爲之一陣。
一大清早，老師組織同學們去掃雪，男生們一馬當先的衝出了教室，主動要求去剷雪。什麼掃雪？不就打雪仗堆雪人嗎！
一中的操場很大，這得有多少的雪啊！
一個早自習，操場上熱鬧得都快開了鍋，平時再文靜好學的學生也坐不住了，最保守的也會站在窗邊向下張望着，滿臉滿眼都是興奮與激動。
連林笑笑也伸頭向下張望着，當然，這跟蘇清宇被老師叫下去掃雪有着必然的關係——誰讓某人長的那麼高，一看就是個當苦力的好苗子。
一張張小臉凍得發紅，卻又興奮無比，在寬廣的操場上立起了一個又一個大小形狀極不統一的雪人。
果然人多力量大啊，一個年級那麼多的學生，沒多會兒就把大部分會用到的操場部分掃了出來。
一個早自習變成了勞動課，沒多久，男生們回來了。
“給，冷嗎？”讓開座位，遞上保溫瓶，林笑笑又順手把手絹拿了出來。
“我又不怕冷。”蘇清宇接過水喝了一口，笑着說道。
“現在還不怕？”以前不怕是因爲他體質的問題，現在難道也不怕？
“還好吧，我喜歡冷一些。”
寒冷，會讓他想起媽媽的溫度。林笑笑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也笑了起來，不再多說什麼。
下午一上課，班主任抱進了一個紙盒子，然後拿出裡面的東西給每個女生髮了下去。
同桌的男生們好奇的瞄了一眼，發現是化妝品廠商發的小樣，一個男生悲憤的跟老師抗議：“萬老師，怎麼只有女生的份？”
“就是就是，誰說男生就不能用化妝品的？”另外幾個男生也開始起鬨。
萬老師瞪了那幾個學生一眼：“這是女用的化妝品，你們確定想試試？”
“試！爲啥不試？用了又變不成女生！”一個男生立馬接口說道。
“但很有可能變成娘娘腔。”萬老師又瞪了他一眼。
小學時，學校裡偶爾會發廠商送來的小零食，以及一些作文書什麼的，中學時一般啥都沒有，貌似被人遺忘了，可上了高中，卻又有這些東西送來做廣告。
林笑笑笑着看了一眼手中的三件套，低聲對身邊的蘇清宇說道：“這個廠商後來做的還可以，主打就是少女系的產品。”
蘇清宇點了點頭，接過那個小袋子仔細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