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長大人覺得腦仁很疼,疼得有些發脹:“好了好了兵兵,以後咱多練習練習,下次再拿個第一好不好?”
“不好!她才四歲!憑什麼拿第一啊!”兵兵繼續滿地打滾,死活不肯離開地面,彷彿那裡就是他母親的懷抱一般。
“唉,人家畫的比你老師畫的還好呢……”區長大人揉太陽穴。要是林笑笑的水平也是普通孩子的水平,那以他區長的身份,這個比賽怎麼也不可能放到林笑笑身上。
可問題在於,林笑笑的水平已經比一般的美術老師還要高上那麼一截,高得又那麼明顯,任誰也不好意思給她個第二吧?不然兩幅作品往一起一放,這差別也太明顯了吧?
“我不管、不管、不管……”兵兵繼續在地上打滾。
區長太太心疼孫子,跟區長抱怨:“那個孩子肯定作弊了!哪有那麼小的孩子能畫得那麼好的?”
“不會,那孩子我見過,那畫肯定是她畫的。”區長繼續揉腦袋,孫子打不得,罵不得,他可是真的沒招了。
“見過?她家裡是幹什麼的?畫畫的?”老伴繼續追問。
“這倒不是,不過我見過她畫畫,上次去N市書畫協會參加活動,她是頭一個畫的,當時就豔驚全場。現在,她的功力又深了一步啊……這孩子,還真是個天才……”幸好,區長大人倒還記得林笑笑的名字——因爲實在太好記了。
“這不成妖怪了嘛……哪有這麼點的孩子畫的這麼好的?連詩都會寫……”
聽着老伴的嘀咕,區長也是一陣憋屈,上次他就親眼看到林笑笑寫了首詩,貌似……她連寫詩的水平也提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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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顧承允幫她取回來的獎狀,林笑笑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伸出問道:“我的畫兒呢?”
“你的畫有人要買,你賣不賣?”張光啓在一邊笑着問道。
“買?誰要買?多少錢?”林笑笑先是一愣,隨後連忙問道——對呀,我可以賣畫啊!這樣不就能掙錢了嗎?!
“一位參觀者,人家出價一個巴掌。”張光啓伸出一隻手掌說道。
“五塊?五十?五百?”
“五十!”
“哦,那算了吧。”問明瞭價格,林笑笑就失去了興趣,五十,也不多嘛,還是自己留着吧。
“你傻了?!你一個小屁孩畫的畫,人家能出五十已經不少了!你家大人一個月才掙多少!”張光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孩子應該是還沒算清賬呢吧。
林笑笑沒理會他,擡頭問向正在微笑的顧承允:“師父,您一張這種畫能賣多少錢?”
“我?”顧承允微微一愣,他不指着畫作賺錢,可也並非絕對不賣,“這種大小的畫……大約一千左右吧……”
隨後,林笑笑淡然的看向張光啓:“所以,少於五百我不賣……”
“你……”張光啓的手抖了抖,乾脆收了回來:這師徒二人,一樣的脾氣,死擰!
林爸林媽的工資加起來,半年也到不了五百塊,可這並不是林笑笑太高看自己了,而是她覺得自己的畫作至少應該值這個價值。不然,就算燒了,也不賤賣。
家裡面現在多出一套房子,外加林媽那裡在另一套房子上面還有個雙份的錢。
那間屋子林笑笑看過了,在許家那片拆遷時,大約能值個五萬多出頭,佔個雙份的話至少還能多拿一萬多塊。
如果林笑笑在林爸林媽下崗內退前出點小主意,讓家裡日子好過一些的話,林家的日子至少能比上輩子過得舒心一些。所以,她並沒想過利用自己的興趣去賺錢,她喜歡畫畫,可是卻不希望畫作上沾染了金錢的氣息。
正如顧承允一般,林笑笑同樣認爲:爲了賣畫而畫的作品,就失去了那種應有的天然與意境,太功利了。
所以,她不會降價,愛買不買,不買自己回去掛到家裡面去。
此外,在林笑笑心裡還有一個小小的念頭,自古以來,傳世越少的畫作越值錢嘛,她不急。
林笑笑把畫拿回家去,倒是跟林爸林媽直言,說自己這幅畫在少年宮的比賽上拿了個第一名。
林爸興奮得要把林笑笑的獎狀掛起來,被林笑笑死命的制止了,最終只得妥協——把那幅“鸚鵡”拿去裝裱,然後掛在家裡。
筆墨生香的孫老闆見林笑笑來了,連忙打了個八折,林笑笑最近常常自己過來買墨汁毛筆什麼的,買的頻率還挺高(用的太快了),兩人原本就認識,時間長了自然就要打打折什麼的。
林笑笑過年收的壓歲前、三個舅舅偶爾塞給她的零花錢,全都被她用來買這些東西了,畢竟她的消耗實在是誇張,特別是後來又練起了彩墨畫,連那些彩墨的消耗也加速了起來,光靠林爸林媽買的話,他們會生疑的。
好在,宣紙之類的東西,顧承允會時不時的送她一些,可她也不敢拿太多,不然別人會以爲她是在吃紙、吃墨、吃毛筆,而非是在畫。
“這幅鸚鵡真不錯!你的畫功、書法最近漲進不少啊!”孫老闆舉着那張畫,誇獎了起來。
兩人正聊着,外面又進來了新的客人,突然,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嚇了林笑笑和孫老闆一跳。
“啊!那隻臭鸚鵡!”
林笑笑詫異回頭,門口兩位老人帶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站在那裡,那個男孩子還舉着手,氣呼呼的瞪着自己?
“這個是你畫的?!”男孩上前幾步,指着孫老闆豎起那張畫。
林笑笑不明所以,皺着眉頭點了一下頭。
“都怪你!你作弊!”男孩上前一步,擡手就向林笑笑推來。
跟着高思奇學了五六個月的太極拳,再加上每天早上都要晨跑,雖然從來沒跟別人動過手,可林笑笑的反射神經早就練了出來,右腳下意識的一措,根本沒怎麼移動就輕易的讓開了那個男孩子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