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剛纔與那二人比鬥之時,體內真氣早有鬆動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突破的時機快要到了。
自從步入先天之後,李逆每時每刻都在錘鍊真氣,提升修爲,只待這一個突破的日子。
他將所有積累的功力值全都加到境界一處,瞬間全身的氣勢瞬間爆滿,一股充沛的真氣直衝他的百會穴。
周身的毛孔盡皆張開,一股氣勢從丹田之內向全身遊走,很快李逆就感到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
這種力量不是自身真氣的增強,反而是關乎道的領悟,彷彿遠處天邊有什麼開始和自己共鳴一般。
這便是道的感悟,先天之境,不過是簡單的觸碰到天人合一的感覺,但是隻有入道境,纔是真正開始明悟起天地之間道的法則。
悟道五境,較之煉體三境,卻是質變的差別。李逆能夠逆戰伐上,全憑一身絕世功法,換了其他天才,卻不一定有此本事了。
李逆長嘯一聲,瞬間運轉真氣,悄悄一提,整個人便好似在太空之中,變得輕飄飄的。
平時需要費一分真氣才能催動的踏月留香身法,此刻卻是費不到半分真氣,整個人輕靈如燕,在林中的大樹上之上穿梭,輕巧如猿猴!
待李逆再回到關霖處,整個人的氣勢已然變了模樣,周身真氣開始內斂起來,更加變得深不可測。
“李公子,此處是哪裡?”關霖輕聲問道。
李逆沒有答話,腦中思緒翻飛,片刻之後方纔說道:“此處是哪裡已然不重要,現在一件事卻是擺在了你面前,你不想面對也得面對!”
“何事?”關霖神色微變,但還是輕聲問道。
“你那丈夫已然身死,想必你心中也是清楚,他對你一往情深,我也看在眼裡,可眼下我想問你,你心中還是否有易大哥?”李逆銳利的眸子一咪,輕聲問道。
關霖聞此,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着,眼角似乎泛起一滴晶瑩的淚珠,卻是最終沒有落下。
她眼眸緊縮,雙眼似乎失去了神采,最後沉吟片刻,終究長嘆一聲:“我一生對不住易大哥,更對不起相公,或許我就不該存於這世間!”說着她眼中泛起一絲絕望,整個人如臨深淵。
李逆見關霖如此,心知她心中的糾結,當即勸慰道:“我知你心知坎坷,但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關霖聽到李逆的言語,輕輕擡起額頭看向李逆,卻見他拉長了聲音,最後唏噓一聲,道:“相逢即是有緣,你與易居行緣分未斷,他不計較你,你何必自怨自艾呢?”
“易大哥不在意我,可我又豈能心安於此?”關霖雙眼空寡,神色盡是悵然。
“那你就看着易居行孤獨終老?”李逆眸光灼灼地盯着關霖,“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得繼續,如此淺顯的道理,你未必不明白?”
李逆說完這句話,卻是轉身向後走去,他語調微揚道:“生死在你一念之間,是與易大哥攜手一生,生他幾個胖小子,還是再這追魂崖邊縱身一跳,坐那孤魂野鬼,全在於你!”
李逆的言語說的粗俗,卻極有煽動力。
“是啊,我還能如何呢,只要易大哥不嫌棄我,我還去要求什麼呢?”關霖在心中對着自己呼喊道。
看着前方慢慢下山的李逆,關霖緩了緩身形,跟在他身後慢慢下山去了。
兩人過了幾日光景,直到李逆在路上弄來了一輛馬車,方纔加快了速度,終於在三日後回了洛陽。
“關姑娘,你就不要再回太守府了,更不要回丐幫,權當你已經死了吧!”李逆輕聲囑託道。
關霖神色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長嘆一聲,道:“我會的!”她深知現在易居行與關天勤的關係,可以說是水火不容,她夾在中間,還真不如被劫走!
只是此刻洛陽城中,卻不是那麼簡單了。
太子不曾發動人馬去追真兇,只是尋了幾個替罪羊。洛陽太守如何不知,一方面他心寒無比,一方面他又不得不繼續對太子保持着忠誠。
奪嫡之戰,他已然選了主子,另一方必然恨他入骨,他若再離了太子,怕是會得罪兩頭,屆時天下之大,也無他的去處了。
但現實卻打了太子一臉,燕王不日就將那幾個人頭懸掛於洛陽城牆之上,並立下告示,曰:反是異族武者犯我大魏者,殺無赦!
這一舉動,與太子的不聞不問卻是產生鮮明對比,朝中輿論開始朝向燕王,就連洛陽太守的心中,也產生一絲浮動。
“莫非這是燕王示好的信號?”他心中默默思量道,心中卻是有些鬆動起來。這讓他心中多了一份選擇,至少在某些時間,會發生難以預料的作用。
往後幾日上朝之時,洛陽太守再也不是不理燕王一系,反而在某些空擋還說了些話,雖說沒怎麼深入,但毫無疑問是一些破冰之言。
但是這洛陽太守倒也不枉多年爲官,做事也是老練的很,暗地裡和燕王眉來眼去,卻不給太子任何實質上的證據,使得太子雖然聽到風聞,也不好說什麼。
東宮之內,太子聽到手下傳來的情報,卻是眸中泛寒,臉色有些泛青,最後更是一把將奴婢送上來的茶杯摔個粉碎。
那端茶的奴婢,看着太子發怒,更是哆哆嗦嗦,慢慢跪倒在地收拾起摔碎的茶壺來。一不小心卻是把手割開,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太子見此,更是怒火中燒,快步上前一腳將那奴婢踹開,呵斥道:“沒用的東西,滾!”
那侍婢聞此,甚是惶恐,也不管手上血流不止,連忙躬身退下。
“都是廢物,廢物!”太子眸色中閃爍着火焰,整個人的面色已然扭曲。
一個面具人此時走了進來,看見太子如此,輕聲說道:“洛陽太守雖然跟燕王有些言語,但說不定是燕王的計謀,不可多加懷疑,否則逼迫他改投門楣就不好了!”
“周平這廝,枉我那麼信他,他竟如此兩面三刀,孤登基之後,必殺之!”太子咬着牙齒怒道。
看着太子如此模樣,更發出如此言語,面具男心中不屑,心道:“你若有燕王一半心機,陛下如何會放任燕王奪嫡!”
隨後太子又交代兩句,面具男便快步離去,只留太子一人站立於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