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近旁的河流,李逆沿着岸邊,輕輕運起踏月留香,悄然地向前飄去。河岸邊的和風徐徐吹拂,李逆好似藉助這風的力量一般,隨之向前蕩去。
一個時辰不到,李逆便出了河口,看着面前頗爲廣闊的天地,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奇異的色彩。這種感覺,彷彿充滿了對萬物的憧憬,以及一往無前的態度。
收起了心中的感慨,李逆看了看方向,繼續前行。猛然看見遠處官道上的馬車,李逆快步走了過去,對着那正在休整,餵養馬匹的老漢輕身問道:“老人家,你可知此處是什麼地方嗎?”
那個老漢聽到李逆問話,輕輕將頭轉了過來,瞅見李逆的臉龐,當即說道:“這裡乃是關中!”
“關中!”李逆聞此,心中有了些許瞭解,正準備再行問話之時,老漢卻說道:“小兄弟,你可是要去洛陽的吧?”
李逆心中納悶,心想此人怎會知曉,但是還是不動聲色,反聲笑道:“老人家如何知道?”
“哈哈,這你不知道嗎?”老漢笑了笑,也是吊着李逆的胃口,見李逆專心聽他講述,也就直接說出,“近些日子找我問去洛陽的路的,早已不下百十人了,再加上前些日子丐幫散播消息,宣揚洛陽太守長子將娶其幫主之女爲妻,所以各派人士纔會趕去祝賀,難道小兄弟你不是爲此而來的嗎?”
老者最後卻是輕撫鬍鬚,自顧自的感慨起來,“這洛陽太守本就是我大魏太子手下第一重臣,如今這般盛況,看那排場必不小啊!”
李逆聞此,卻是迅速整合起了那些信息,最後終於明白了易居行爲何會在此刻回去,只是不碰巧遇到了那羣黑衣人,纔會折戟沉沙。
“沒想到丐幫竟與朝廷有如此大的聯繫!”李逆輕身嘀咕一句,然後對着老漢感激道:“多謝老人家指點,在下告辭了!”言畢,卻是朝着洛陽方向,疾步趕去。
老漢看了看李逆離去的背影,卻是笑道:“武林人士,盡皆喜歡盛況啊!”
他這句話剛說完,便聽到車內一個聲調極爲甜糯的女聲喊道:“江伯,可曾喂好馬匹,何時啓程?”
老者聞此,卻是平靜道:“大小姐放心,馬匹已然喂好,在下這就準備啓程?”
“那小望現在在哪?”女子又淡聲道。
“這個,老朽就不知道了!”叫做江伯的老者苦笑一番,卻是推說不知。
“哼,江伯也來瞞我,那小子肯定是提前去洛陽看人家的婚禮去了,父親的叮囑他都忘光了,此番南下回去之後,看我怎麼說!”女子顯然沒有被騙到,撅起嘴巴嬌哼道。
老者聞此,卻只能繼續苦笑不已,“這對姐弟,他卻是真不知如何應對!”
李逆只是快步向前趕去,不過片刻時間,便看到前面有一座極爲雄偉的關卡,看着上面的關牌,他卻是知道了此處:函谷關。
函谷關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嶺,東臨絕澗,南依秦嶺,北瀕黃河,地勢險要,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不過此時函谷關並未關閉,反而關門大開,來往的行人在軍士的監督下一個個通行,一些武林人士也是耐着性子,任由軍士檢查,才得以過去。
不過不時過往的達官顯貴之人,卻是乘着馬車快步從另一條道上通過,只留下遍地煙塵,隨着風來飄起。
李逆也是老實排好隊伍,慢慢通行,直至過了函谷關,李逆從遠處的高地上俯瞰函谷關,竟看到一條巨龍橫貫在兩峰之間,這種震撼,絕不是前世電視劇中的畫面所能比。
李逆感慨了一句古人的智慧多麼偉大,便要繼續朝着目的所在之地而去。卻聽到身後一道聲音響起:“古人智慧偉大,今人就比不上嗎?”
李逆聞此轉過頭去,卻見一個頗爲英氣的少年站在身後,雙手橫在胸前,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李逆沒有驚歎,只是笑道:“小兄弟,我可從未說過今人比不上古人啊,這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今人勝古人;豈會不如呢?”
“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今人勝古人!”那個少年默默將這句話念叨兩遍,卻是笑道:“沒想到你衣着寒酸,胸中卻有些筆墨啊!”
李逆聞此,並不做惱,只是問道:“小兄弟也是要去洛陽的嗎?”
“嗯!”少年點了點頭,“你也要去嗎?”
就這樣,二人邊走邊聊,直至一處空地之旁,李逆找來木柴生着火堆,然後拿出一塊乾糧遞給少年,輕聲問道:“小兄弟,看你模樣,不像一人來的啊?”
少年也不矯情,接過乾糧就啃了一口,然後邊咀嚼邊說道:“我是和我姐姐一起來的,不過我想去洛陽玩玩,就獨自跑了出來!”
李逆聽了這話,心中一笑,也拿起乾糧吃了起來,只是吃了兩口,又掏出水壺飲了兩口,方纔放下。
少年見李逆有水,不由得叫道:“你有水不給我喝,害得我光吃這乾糧,噎死了!”言畢,一把奪過李逆水壺。
李逆淡然一笑,卻是鬆開了手,“你也未曾問過我啊?”
這一晚,二人卻是聊了許久,李逆也是第一次和這個世界的人有了長時間的交流。他得知這個少年叫做南宮望,乃是南楚之人,隨着姐姐北上做生意纔會經過此地,再加上一路枯燥無味,他就耐不住性子,獨自想要跑去洛陽,途中卻碰着李逆。
李逆也是把自己這具身體的那些舊日記憶告知少年,不過省去了大漠發生的那些事,只是說了自己去了大漠一無所獲,纔會獨自回來。
當夜,二人暢聊良久,李逆是對這個世界好奇,而少年則是對李逆身世好奇,二人你來我往,直至星空閃耀,一天的睏意上涌之時,方纔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