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江煮的酒液在滿是菱花磚小方塊的酒杯裡折射着昏暗。似濃似凝的香味讓人有些頭昏腦脹,廖瑜唱完一首歌單裡並沒有的曲子後,沒來由地想起了那個抱着吉他,坐在辦公桌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唱歌的男孩。
小流氓終究有幾分可愛之處,廖瑜看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卻滿是厭惡,兩相比較起來,小流氓那種玩味,單純地惡作劇式樣撩撥自己的眼神,讓廖瑜這時候居然有些暖暖的感覺。
他最多說些讓人惱羞的話,也不怕長針眼地偷看,甚至偷偷摸摸地動手動腳,,還動過嘴吧?廖瑜喝了點酒有些泛紅的臉頰兒,更是紅霞撲面。
可他也就僅此而已,也就只能這樣了,他也做不出更過分的事情了。
眼前這兩個男人呢?一個是自己的丈夫,想要出賣自己的身體,一個是自己的領導,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
小流氓比起來,單純地還只是個孩子,眼前兩個男人比他骯髒一萬倍,讓人噁心一萬倍。
“丁主任,老羅的事情就拜託了”我再敬你一杯。”廖瑜強忍着要把酒潑到了亞彪這個教委副主任臉上的衝動,羅波夫和她說過,只要來陪着丁亞彪喝幾杯酒,唱幾首歌,丁亞彪就能把他的高級職稱問題解決,他就考慮和她離婚的事情,廖瑜也沒有辦法,羅波夫要是主動離婚,她就免得和他對緣公堂,她不是豐裕縣本地人,打起官司來也沒有門路可以走。
“好說,好說。”大腹便便的丁亞彪笑起來,抖動着臉上的肥肉,眯着陷入了肥肉的眼睛,看着嬌俏可人的廖瑜不禁小腹下一動燥熱,幾杯酒下去,他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
“廖老師也是個很不錯,很優秀的老師再,要不一併解決了?”了亞彪擺出領導關愛的架子,伸手去拍廖瑜按在沙發上白淨圓潤的手。
廖瑜不動聲色地避開,身子往沙發另一側靠了過去。
丁亞彪皺了皺眉頭,朝着羅波夫說道:小廖似乎不怎麼領情,這酒喝的也沒有味道了啊。”
羅波夫彎着身子繞了半個圈子,去拉廖瑜,廖瑜避開他的手,跟着他走到包廂門口,丁亞彪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喝着沒有味道的酒。
“不說好了嗎?你這樣,人家怎麼給我辦事,,不就摸摸手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羅波夫壓低聲音,有些惱火地道。
廖瑜怒極反笑,“羅波夫,你還是個男人嗎?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
“又不是真的佔了多大便宜羅波夫訕笑道:“他不是說可以幫你一併解決嗎?咱倆都是高級職稱了,再找找關係,到市裡去上班都沒有問題,工資可高一大截,你也不想窩在窮溝溝裡吧?”
“再找找關係?評個高級職稱你就讓你老婆給人陪酒唱歌,要是走關係去市裡上班,你是不是乾脆把你老婆直接送人了?”廖瑜冷笑道,回頭厭惡地看了一眼丁亞彪,“我不幹了!”
“別”別????就喝最後一杯酒羅波夫擋在門口,懇求道:“最後一杯
廖瑜想了想,覺得自己還能喝:“好,就最後一杯,喝完我就走。明天直接去民政局離婚。”
羅波夫陪着笑臉,“這纔對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幫我最後一次
羅波夫跟在廖瑜身後,拿出一個小塑料瓶子,給丁亞彪比劃了一下,丁亞彪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笑着道:小羅真是個明白人,好,好得很,這事一定給你辦。”
丁亞彪搓着手,看着廖瑜幾乎流下了口水,都是男人,哪能不明白羅波夫給他看那小瓶子的意思?
羅波夫倒了一杯酒,遞給廖瑜,兩個。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
廖瑜有些莫名其妙,但哪裡想到自己丈夫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口把啤酒喝完,冷冷地道:“我走了。”
“我送你回去。”羅波夫殷勤地打開包廂門。
廖瑜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包廂門打開,纏着紅豔豔絲綢的欄杆旁,掛着戲徒神情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秦安,你怎麼在這裡?”廖瑜的聲音中不自覺地帶着驚喜,如果是往日,在這裡突然遇到秦安,廖瑜驚則驚矣,喜卻未必,只是剛剛結束了和兩個面目可悄的男人的會面,突然見到這個小流氓,對比之下心情自然不會太差。
“我和朋友過來玩,聽着你唱歌的聲音了。”包廂的隔音效果並不太好,秦安站在包廂外,裡邊說話聲聽不到,但廖瑜的歌聲卻通透清晰入耳。
廖瑜纖嫩如蔥的手指撥了撥額前的髮絲,掩飾着那份羞赧,考試時還和他寫字條說他唱歌挑逗自己,晚上卻被他撞見自己在學着唱他的《桃花開》,廖瑜覺得這個小流氓簡直就是自己命裡的剋星,自己那些丟人事怎麼都被他看了見去。
“秦安,你怎麼在這裡?”羅波夫卻是十分意外,不由自主地重複着廖瑜的話。他皺起了眉頭,對於知道自己那點說不出口的醜事的秦安,羅波夫看着他就如髓在喉,難受的很。
秦安探頭看了看跟着出來的丁亞彪,瞅着丁亞彪分明有些不耐煩,但還在那故作沉穩,眼神裡卻閃爍着一種壓抑着的慾望,口藏結急劇地起伏了幾下,
秦安沒有理會羅波夫,眼神在廖瑜,羅波夫和丁亞彪身上轉了一圈,看廖瑜的樣子還算正常,只是喝了點酒,原本白哲的臉頰多了一抹紅暈,,:二其他什麼讓人產生聯想的症狀。只是秦安看着羅波六”二彪。卻怎麼都覺得這兩個人有些問題。
秦安一時間也想不到羅波夫會給廖瑜下藥,會這麼做的男人,秦安偶爾也聽說,也只是笑笑罷了。這種人也許存在,但自己生活的圈子裡會有這種人?秦安沒有這樣去惡意揣測過。
“廖老師,我送你回去吧秦安走過來,有意無意地站在包廂門口,把羅波夫和丁亞彪擋在裡邊。
廖瑜猶豫了一下,她現在只是感覺腦袋有些發昏,似乎是酒勁上來了,並沒有其他不對勁的地方,自己回去也沒有問題,只是想想羅波夫和丁亞彪盯着自己喝酒的眼神有些不對。心頭稍有不安,點了點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廖瑜毫無選擇地認爲,秦安遠遠沒有羅波夫和丁亞彪那樣有威脅。
“你一個小孩子家送什麼人,自己玩去。廖老師,再進來喝兩杯酒吧。”丁亞彪一看有人攪場,頓時急了,慌慌張張地過來拉廖瑜的手。
秦安一把抓住丁亞彪的肥豬手一扭,把他推進了包廂,“給我老實點。別在這裡動手動腳!”
“秦安,不關你的事情。有我在這裡。
。羅波夫儘管沒有什麼底氣,但是依然聲色俱厲地斥秦安,然後轉過自去,從兜裡拿出一疊老人頭,換了一副笑臉:“你拿去玩去吧,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少管。”
那次自己和廖瑜爭執被秦安撞破,最後羅波夫也沒有聽說秦安把事情傳出去了,心裡自然以爲是那些錢起了作用,這次又故技重施。
羅波夫的原計劃是讓廖瑜回她在縣城的房子,他把備用鑰匙交給丁亞彪,但現在看來,廖瑜要是讓秦安送她回去,誰知道秦安會不會在廖瑜的房子裡耽擱一段時間,那就肯定會發現問題了。
說完,羅波夫就把錢往秦安手裡塞,然後拖着廖瑜往包廂裡走。
秦安隨手推開羅波夫塞過來的錢,這時候他還不明白眼前這事有些貓膩,那他就白活了。
廖瑜抓住包廂門沿,怒道:“放開我!”
看到廖瑜掙扎,現在雖然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羅波夫也只得鬆開廖瑜,訕笑着道:“在這門口鬧,都是什麼事啊,先進來說話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秦安嘆了一口氣,廖瑜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找了羅波夫?說鮮花插在牛糞上都是擡舉了他。
“都別走”臭小子,你打了人就想走?”丁亞彪挺着他的大肚子,把羅波夫推到一旁,伸出他的手在秦安面前晃了晃,“你給我也在這裡呆着,等你家大人來給我個說法。”
秦安低聲問廖瑜丁亞彪什麼人,聽說他是教委的一個副主任,怔了一怔,這副模樣分明就是敲竹扛的無賴吧。
“他還只是個孩子!”廖瑜氣憤不過,丁亞彪居然打算如此爲難一個孩子。雖然在廖瑜眼裡,秦安也是個小流氓,但在旁人看來,秦安也不過就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丁亞彪的這副嘴臉就尤其顯得可惡。
“小孩子就可以隨便打人?他是你的學生吧,那你也不能走,都給我進來。”丁亞彪一轉身自己走進了包廂。
不知什麼時候,兩個豐裕賓館的保安站在了門外,將廖瑜和秦安都推進了包廂,然後把包廂門給關上了。
秦安倒是早就看清楚了,丁亞彪被自己推進包廂時,打了兩個個電話,估計是找了賓館裡的人來幫手。
“丁主任,你這是要怎麼辦?”平頭保安湊過來問丁亞彪。
“這個孩子剛纔扭了我的手,我得找人揉揉啊,要不然傷了骨怎麼辦?。丁亞彪躺在沙發上,手臂擱在一旁,倒真的像受傷不吃力一般。
“那也不能讓這小孩子給你揉,他剛纔對你下手了,誰知道現在還會不會傷着你?既然你是他的老師,你就給丁主任揉揉吧。”平頭保安指着廖瑜,他哪裡還不明白丁亞彪的意思?他也得趕緊巴結着,他可聽說了,別看丁亞彪只是教委副主任,但他可是縣公安局副局長劉興隆的表兄。豐裕賓館的保安都算是縣公安局的編制裡,要想轉正成爲正式民警,丁亞彪可不能得罪,劉興隆正是管着這一塊的。
“你趕緊給丁主任揉揉,要不然丁主任怪罪下去,你們學校還不得給秦安處分?”羅波夫趕緊勸道,既然已經下了決心,他也乾脆死不要臉了。
秦安冷眼看着這些人的醜態,廖瑜無助地看着秦安,自己的丈夫已經靠不住了,眼前這陣仗她還不明白?丁亞彪已經顧不得掩飾,就是赤裸裸地想要她這個人了。
“給我處分就給我處分,我還真不怕這個。”秦安握住廖瑜的手,“你不是受傷了嗎?我給人打個電話,至少給你送點醫藥費什麼的
丁亞彪看廖瑜有些無力地靠着秦安,似乎連眼神都有些發虛,明白藥效就要發作了,也懶得再玩這些名堂,只想趕緊趕走秦安,秦安的家人要真來了,只要留下一兩個人應付就走了,他完全可以先帶着廖瑜去享受。就算到時候秦安帶了人來來找廖瑜,但他可是在豐裕賓館開了房間,誰敢來豐裕賓館鬧?
想明白了這些,丁亞彪把手機遞給秦安,“會用不,小心點,這玩意可得幾萬塊。”
“反年的老機子,還幾萬塊?我一萬一個批發給你要不要?”秦安嗤了一聲,給唐謙行撥了個號,只是說了一聲,“唐叔叔,我二:?二廂。被人訛卜了。”
“你小子狡猾啊,原來你家大人就在這裡吧,還被人訛上了,誰訛你了?說話小心點。”平頭保安搶了手機,還給了丁亞彪。
不到一分鐘,包廂門被敲響,守在門口的保安一開門,軍子衝了進來,後邊跟着唐謙行和齊眉。
看到齊眉的麗色,丁亞彪眼神一亮,心中不禁生出一股邪念,要是能把這青衫小美人和廖瑜一起錄光擺牀上,那真是玩一次折壽都樂意。
“誰訛上了你?”齊軍似笑非笑,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只是覺得秦安撞上這到黴事好笑,他倒不認爲以秦安的機靈還真能給人訛上了認栽。
“這是你們家孩子吧,他把我胳膊給扭傷了。你們看着辦吧,要麼讓那個是你姐,還是你嫂子的,給我來揉揉手就算了,要麼就拿出一萬塊錢吧。”丁亞彪指了指齊眉,獅子大開口。
丁亞彪倒也想過,秦安一個電話打過去,唐謙行就過來了,自然是帶着手機,這年頭帶手機的非富則貴,可在這豐裕縣,丁亞彪不敢惹的人還真不多,去年他喝了點酒。把一個女老師給睡了,人家丈夫提着刀來砍,還不是被表兄劉義隆輕鬆擺平,直接把那男的送到了監獄,丁亞彪還是安安心心當他的教委副主任,現在那女老師還不是老實當了自己的情人?
“一萬塊。可真不少啊。”唐謙行微微笑起來,縣教委副主任丁亞彪,他是聽說過,也知道是誰的。丁亞彪卻不認識他唐謙行,在縣委縣政府序列裡,丁亞彪實在排不上好,還沒有辦法和將直接提縣委副書記的唐謙行結交。
“你們還是賠錢吧,一萬塊,不過份。”丁亞彪也沒有太癡心妄想,人家兩個男人帶着一個孩子,怎麼也不可能讓自己佔了那女人便宜,倒是廖瑜。這可是羅波夫送來的,趕走這些多管閒事的傢伙,玩了就玩了,什麼麻煩也沒有。
唐謙行拿出電話,他壓低了聲音,其他人也聽不清楚,丁亞彪只想着他是打電話讓人送錢,笑了幾聲,就準備走人,拿了一杯酒從自己的胸口上撒了下去,眼睛斜斜地瞅着廖瑜。
“你這女人也太會撒潑了吧,居然往丁主任身上潑酒?丁主任,這卓不能就這麼算了。”平頭保安機靈地很,這種事情他見了不少,配合起來輕車熟路。
丁亞彪望着明顯有些呆滯的唐謙行,齊眉和秦安,心道都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發了點財也就是個土暴發戶”
“廖老師,我這衣服可不便宜,說個數目你也賠不起。不過衣服嘛,髒了洗洗就行。你跟我回賓館,我在那裡開了房間,你給我洗乾淨了就可以走了。”丁亞彪好整以暇地用手指彈了彈衣衫,伸手就過來拖廖瑜。
廖瑜慌忙避開。躲在了秦安身後,秦安一伸手,這回是完全沒有留力氣了,抓住丁亞彪像蘿蔔一樣肥大的手指往上以拗,順手一堆,丁亞彪正吃疼,腳下一個踉蹌,摔到在地。
“媽的,反了,反了,都把人給我抓起來!”丁亞彪讓羅波夫攙扶着站了起來,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虧,氣得臉都漲成豬肝色,兩個保安趕緊衝了過去。
齊軍一個重拳。就將當先衝過來的保安放倒,秦安抓起酒瓶子一砸,拿着玻璃渣子的一頭朝着那平頭保安,那平頭保安見識過秦安剛纔乾淨利落地對丁亞彪下手,可沒有底氣認爲秦安不敢朝他捅過來,猶豫着站在那裡。
包廂裡鬧出這麼大陣仗,終於有人過來了,幾個警察和賓館保安衝進了包廂,當先一人走到了亞彪面前,皺眉道:“亞彪,怎麼回事?”
秦安一看。卻識得這人,原來是那天代表縣裡來給自己發獎金的縣公安局副局長劉義隆。
“隆弟,這小子打我,你趕緊把他抓起來!”丁亞彪指着秦安,咬牙切齒地說道,心中暗恨劉義隆這時候纔過來,要是早點來,他就不用受這等欺辱了。
劉義隆轉頭看了看秦安,微微皺眉,感覺有些熟悉,看到他那混不在乎的眼神總算想起了那天自己去頒發獎金時那叫秦安的小子也是這種眼神,讓他十分不喜冷冷地道:“是你打的人?”
“我只是見義勇爲。”秦安笑了起來,“我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打了他一個大老爺們,他也好意思說。”
“和他廢話什麼,把這羣人都給我抓起來!”丁亞彪爬了起來,肥胖的手指從眼前的一羣人臉上指指點點了過去,秦安的話已經讓他惱羞成怒。
劉義隆不悅地瞪着丁亞彪。這時候卻也不方便教丁亞彪,讓他知道誰纔是公安局長。
“把他們給我帶走。”劉義隆擺了擺手,指着秦安。看了一眼依然和秦安握着手的廖瑜,心想是這樣的女子,難怪丁亞彪搞出了這麼大陣仗,但女人終究只是女人,有權有勢在手,什麼樣的女人玩不上?現在縣裡局勢緊張,丁亞彪還有心情玩女人,劉義隆已經恨不得將他個閹了。
“劉局長。你是不是搞錯了。丁主任把紅酒往自己身上潑,然後讓廖老師跟他回賓館洗衣服,要帶走,你也該把他們一塊帶走吧。”秦安擡着頭,看着眼前比他還高上大半個頭的劉頭隆,沒有流出半點怯意。
“我辦案還需要你來指點?”劉義隆冷笑着。
“我來指點下你怎麼樣?”
劉義隆一驚,看到局長曾一鳴從包廂外走了進來,※直在角落裡沉默着。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專了出來。着;??與握了握手。
“唐書記,讓你看笑話了曾一鳴剛走進來,就聽見秦安在說丁亞彪乾的混賬事,劉義隆如此明顯地偏幫,曾一鳴正愁沒有機會壓一壓劉義隆。
“我到是長見識了,一個堂堂縣教委副主任,撒潑訛詐的本事倒是比街頭混混還熟練,一個公安局副局長,不問青紅皁白,是非對錯就偏幫抓人,我要不是給你打了電話,好端端地今天晚上我就得在局子裡過了唐謙行沒有什麼好客氣的,這時候他也得這個態度,曾一鳴纔好藉着打壓下劉義隆。
“劉義隆,你把丁亞彪給我抓了,不需要我再指點你了吧?。曾一鳴厲聲道。
曾一鳴是扳倒朱秋英的主力,現在勢頭正旺,劉義隆也不敢在這時候和他唱反調,最重要的是,劉義隆可清楚這個唐謙行的來頭,不說已經有文件下來唐謙行即將擔任縣委副書記,就是唐謙行還只是一個鎮委書記,他能夠讓市裡和省裡支持朱秋英的人收聲,劉義隆就必須在唐謙行面前低調做人,剛纔要是知道唐謙行在這裡,打死劉義隆他也不會淌這攤渾水。
“這就是你一直說是大恩人,讓你能夠重新做人的那個孩子,秦安唐謙行拉着秦安的手,給曾一鳴介紹,言語裡的玩笑透着和曾一鳴有幾絲親近的味道。
曾一鳴粗壯的雙掌緊握着秦安的手,“謝謝你,孩子,要不是你找到了莫一鳴犯罪的證據線索,我這一輩子都擡不起頭啊”。
曾一鳴的語氣十分誠懇,神情也不似作僞,要不把朱秋英和莫高明送進監牢,他曾一殊這個給嫖客唱《都是我的錯》的公安局長真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要不是秦安找着了朱宏志和莫高明勾結的犯罪證據,曾一鳴原來就是把朱宏志給逮了,也沒有辦法順藤摸瓜拿下朱秋英和莫高明。
“我只是湊巧罷了,能夠把莫一鳴這樣的犯罪分子繩之於法,最重要的還是有曾局長你這樣公正無私,沒有被金錢權勢腐蝕掉的人民警察秉公執法。”在曾一鳴面前,秦安又擺出了乖巧好孩子的模樣。
拿下朱秋英和莫高明後,曾一鳴聽到的阿諛卑譽之詞不少,但孩子純真質樸的話語卻讓他格外地滿足。
劉義隆親自去押丁亞彪,丁亞彪兀自有些犯迷糊,盯着秦安低聲說道:“那小崽子誰啊,曾一鳴見着他跟再生父母一樣。”
“那小崽子把朱宏志給打殘了,找到了莫高明買兇殺人的證據,讓曾一鳴順藤摸瓜把朱秋英也給扳下臺了,你說他是不是曾一鳴的再生父母?你又不是沒見着這兩年曾一鳴被朱秋英和莫高明當猴子耍開心劉義隆推着丁亞彪出了包廂門,一直送到警車上。
丁亞彪這纔有些吃驚,“隆弟,快放了我啊,你不是給我來真的吧?。
“曾一鳴下的令,我敢放你?你要是光打那女人的主意,啥事沒有,那女人和曾一鳴,和姓唐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給你說說好話也就完了,畢竟你也沒有真上了那女人。可你他媽真是背,你居然敲上了那秦安,你瞧着唐謙行牽着他手介紹給曾一鳴時那親熱勁沒有,簡直就是當自個子侄。你敲上了他,唐謙行能不說話?他一說話,曾一鳴半點面子都不會給我。”劉義隆使勁把丁亞彪塞進警車,這回他是幫不了丁亞彪了。丁亞彪還不至於進牢房,但縣教委副主任的帽子是沒得戴了。
丁亞彪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這次載了跟頭,就是因爲那兔崽子?
被這事一折騰,誰都沒有再唱歌的心思,齊眉和齊軍回了茶樓,唐謙行和曾一鳴還有話說,留在了包廂裡。
“我先送廖老師回去秦安和唐謙行說了一聲。
唐謙行點了點頭:“回來時給我打電話,今天晚上我們在豐裕賓館開了房間。”
十一月的晚間,涼風習習,廖瑜和秦安走在街頭,廖瑜的手指尖撫過臉頰,竟然有些心頭髮癢的感覺,不願意讓秦安看到自己現在這副可憐模樣,勉強笑道:“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今兒個這事,把你給嚇着了吧。”秦安的聲音少了那種戲德的味道,他還不至於沒心沒肺地在這時候逗弄廖瑜。
“哪有?”廖瑜不承認,秦安畢竟只是一個學生,當老師的總是習慣了學生保護者的心態,哪能承認自己被嚇到了。
“要是沒有被嚇着,你怎麼到現在還握着我的手?”秦安笑道,純,粹地只是提醒廖瑜。
廖瑜的手彷彿被針刺了一樣,連忙鬆開秦安的手,縮了回去,支支唔唔地說不出話來,本就有了一層薄薄粉暈的臉蛋兒漲得通紅。
“走吧,你家哪個方解??”
廖瑜沒有吭聲,急急忙忙地往前走,低着頭,路燈下秦安的影子被自己踩着,跳動驚惶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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