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已經坐下來了,但是那孩子盯着他的方向慢慢走過來的古怪樣子還是讓他覺得自己仍站在最中央似的。『可*樂*言*情*首*發』
“別慌。”吳晗時看了眼忙碌的根本沒時間理會這邊情況的席青浦,按住席君的手,“先看看他要幹什麼。”
“……”
孩子邁着小胖腿終於走到他們面前,正確來說,是席君的面前。
吳晗時正要感嘆血緣天性的神奇,第一次見面居然就能找到哥哥的時候,那孩子忽然抓住了席君襯衫領口的流蘇圍巾玩了起來。
兩人默默的等了一會,那孩子卻既不說話也不看人,只是獨自玩着這圍巾的流蘇邊,似乎真的只是爲了這個“玩具”而來。
吳晗時輕輕的湊過來問:“他是不是喜歡這條圍巾?”
席君聞言把圍巾摘下來掛在孩子短短的脖子上,緩聲問:“你喜歡嗎,送你好不好?”
小男孩避開他的目光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圍巾拽在小肉手中。
席君想了想,又把桌上的甜點端過來:“這個呢,想吃嗎?”
男孩理都不理,一手就把甜點推開。
原來他不喜歡一件東西會做明顯的抗拒動作,但是喜歡什麼卻不會說出來。
正當他們目不轉睛的觀察小孩,吳晗時注意到身後有人接近。他突然站起來把孩子抱了過去,不偏不倚剛好擋住席君的身影,對後面過來的人說:“是您的孩子嗎?”
有個中年男人歉意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啊,他打擾到您用餐了嗎,真是抱歉。”
尋着孩子而來的席青浦伸出手來接。
吳晗時道:“沒有打擾,您的孩子很可愛。”
“呵呵。謝謝你照顧他了,我剛纔太忙沒留意到。不好意思,一會給您桌上送甜點水果……”
“不用,我們買單要走了,真別客氣。”
“……那真是……”
他們又交談了幾句,席青浦就離開了。席君低頭坐在吳晗時身後始終沒有說話,連他們的對話也幾乎也沒有認真聽,因爲光是那把熟悉而遙遠的聲音就足夠叫他靈魂出竅了。
爸爸……爸爸……
……你在哪裡……
幾年前魂牽夢繞,睡着了都會念着的幾句話,如此親耳聽到只覺得陌生。曾經費盡心機想要找到的人,恍如隔世後的重逢卻一點也沒有了想到打個招呼的**。
席君很難才剋制住自己當場走開的心情。
當爸爸的人可能也沒有想到,現在抱着的這個兒子旁邊還有一個曾被他拋棄過的兒子,而且這個兒子早在幾年前就死過一次、還重生了……
吳晗時結了賬就帶着席君去取車。
和席青浦客套的是他,但是席君卻像比他更加吃力一般,連臉色都是蒼白的。
“君兒?君兒?”
吳晗時開車兜出停車場,在拐角轉了個彎才停下來不放心的看着他:“你還好吧。”
席君把視線從窗外的夜景裡收回來:“我沒事。”
“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剛纔他突然過來,我都會有點沒反應過來……”
“不,不是這樣。我……只是覺得難堪。”席君聳了聳肩,淡淡笑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吧,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知道即使是父母也有沒緣分的。只不過現在還有點感慨……。”
吳晗時嘆口氣,關於這一點他倒不是不能理解的。
吳家家教要孩子獨立,父母很早就把他和弟弟分別送出去讀書。雖然大學在一個學校,弟弟也沒有依賴過哥哥,後來父母相繼去世,弟弟結婚了,他們再沒有聚在一起的強烈願望。
通常一個電話彼此知道對方過的好就足夠了。
這樣看來,席君要真的走出這一傷害,也和普通家庭的溫馨親密有很長一段距離。
但是吳晗時並不強求完美,只要席君的內心不斷強大,擁有足夠撫慰心靈的溫暖,總有一天他會不再受到這個傷痛的干擾,有勇氣正視它並面對它……
他願意等這一天安安靜靜的到來。
“我懂了。”
席君:“但是我想幫助……那個孩子。他才三歲,這個年齡如果錯過了治療會很可惜!”
吳晗時勾脣:“放心,這些全都交給我就好。”
“……”
不會輕易做出保證,但是隻要是他應承下來的事情也絕不會敷衍了事。這件事雖然是席君的家事,但如果由吳晗時出面處理,席君顯然省卻了很多不想面對的尷尬。
席君側過頭準備爲此再說點什麼。
吳晗時笑着迎了上去:“可你打算要怎麼回報我呢……”
一股腦的感激全都化成了忿忿然的白眼,席君扭過頭去不作聲了。
“……說定了,要好好報答我!”吳晗時一笑又啓動汽車開始回家了。
“哼~”
席君看着窗外不理人,只有微微泛紅的耳尖出賣了他真實的心情。不安和複雜的情緒因爲這個插曲而放鬆下來,吳晗時適時的一個承諾既緩和了什麼同時也把什麼握的更緊了一些。
……
席君嘴裡不說但是心裡很着急,吳晗時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很快就通過大學時代的朋友安排了專業的心理醫生去小孩平時就讀的幼兒園,用公益檢查的名頭給全班孩子都做了測試。
其中重點是幫席小弟做了檢查。測試結果和上次一樣,這個孩子具有嚴重的自閉傾向。
心理專家特別設計了針對性的輔助課程,有信心改善孩子的社交障礙。
而席青浦這邊的情況和前幾週一樣。自從確認兒子患有自閉症傾向以來,他還沒有讓孩子接受過專業的治療幫助。
這是常見的排斥心理。
不瞭解情緒病的人們常常會擔心心理治療有副作用。診斷結果也經常因爲惹怒家長而耽誤了急待治療的病情。
他們倆夫妻一開始就對此意見不合互相責怪,一段時間後妻子甚至負氣離家。
餐廳的經營讓席青浦自顧不暇,就別提兒子的治病了。
吳晗時和心理醫生溝通以後,決定先安排心理專家每日到幼兒園給孩子們進行個係指導,(當然重點是席小弟),然後再通過老師慢慢說服他父親。
席君和吳晗時臨時取消了原本去其他城市的旅行的安排,只在卡梅爾休養身心。住到一週以後,吳晗時接到了席小弟的媽媽已經回家的報告。
他媽媽是支持孩子進行干預治療的,早前離家出走也是去有關自閉症的治療機構實地考察了。
如今帶着先進的理念返家,她打算和丈夫再一次溝通治療的問題,卻沒想到孩子已經在幼兒園獲得了很好的幫助。
專家介入干預的效果非常好,席小弟開始不再硬生生逃避對視,也肯稍微接受別人的關懷了。
這對自閉兒童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進步。
席君的繼母原本在另一個州郡找到了學校接受特殊兒童,如今發現身邊就有資深專家可以使用,激動的差點給幼兒園跪下。
但老師們都以爲是公益組織的安排,倒沒有泄露什麼。
專家把近段時間的觀察評估報告給了席小弟父母一份,(席君同時也收到了一份)並確認了孩子母親安排的那家學校是非常正規、教學質量良好的專業場所,可以給到孩子足夠的輔助治療。
儘管對此席青浦還是反對,但畢竟他對兒子也是疼愛的,專家和妻子一致的勸說最終讓他下決心帶兒子去試一試。
對這個結果席君鬆了一口氣,他“弟弟”比他幸運,多了一個沒有放棄他的理智的母親。
吳晗時陪他讀完了評估報告,針對其中幾個專業術語還一起百度了一番,終於對已經投入治療的小孩的具體病情有了大概的瞭解。
三歲的席小弟自閉傾向雖然比較明顯,但主要問題還是社交障礙和認知障礙。
席君弄清楚了所謂的障礙是什麼意思以後,苦悶的問:“那些多明顯的症狀,爲什麼做父母的直到三歲才發覺呢?”
“你那時有嗎?”
“你說我小時候嗎?”席君歪着腦袋想了一會,“社交障礙應該有吧,認知障礙什麼倒沒這麼明顯。”
“那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他們一直都跟別人解釋說我很內向。其實我身邊有很多同學也都很內向,不愛說話,我以爲我們都一樣。難道都是自閉症嗎?”
“也可能只是傾向吧,現在情緒問題已經是社會問題了,並不少見。”
“所以也不算完全是父母的責任……”
“不過有些父母會帶孩子及時治療,而有些卻會認爲精神情緒出問題這是丟人的事情,反而遮遮掩掩企圖等他自己好起來,更離譜的就是嫌棄自己的孩子……”
席君:“我直接被丟掉了算哪一種……”
吳晗時挑眉:“快到我碗裡來。”
“……”
¸ttкan ¸C○ “我到你碗裡去?”
“滾!”
“滾到碗裡來?”
席君衝他揮拳頭:“你夠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學什麼廣告詞!
吳晗時順勢把人抓過來抱個滿懷,緊緊的埋到他頭髮裡嗅他特有的青草香氣,心情一陣既舒暢又激盪。
“讓你吃苦了……”
“唔……”
每次被這要命的香氣誘惑就受不了,總有失而復得喜悅*潮而至,他虔誠的吻住那香甜的脣瓣,直到席君憋得透不過氣來仍不放開。
席君可憐兮兮的瞪着溼潤的眼睛推開他。
吳晗時意味未盡的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話,席君聽的臉頰簡直要滴出血來,伏在他胸前不肯答應,吳晗時二話不說把人攔腰抱起直接就往浴室走去。
……
這間豪華的卡梅爾第一酒店陽臺連着海灘,泡澡室上空有一塊透明的屋頂,是用毛玻璃隔出來的方寸之地,設計師讓住客們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看着星空入浴。
雖然這塊玻璃只能從裡面看出去,外界是看不到裡面的,但是要在這樣的地方做點什麼**的事……,席君還真的有點不自在。
所以這幾天他洗澡都去了淋浴室。
現在吳晗時要他在這裡**,席君就算沒辦法反抗,也漲紅了臉就是不肯睜開眼睛迴應。
吳晗時好笑的將人放進溫熱的水裡,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他的耳根、鼻尖、下巴……感覺到**抵在他身前,席君的臉就更紅了。
吳晗時收緊胳膊,緊緊摟着席君的背部托起他的身體,從左邊的鎖骨親吻到右邊的紅纓,席君不由自主地隨着他的動作仰起白皙的脖頸,忍不住發出破碎的低吟。
前期的擴*做的有條不紊,就算再着急吳晗時也不捨得弄疼了自家寶貝。
席君閉着眼睛踢了他小腿一下,低聲說:“夠了。”
吳晗時低吼一聲衝了進去,開始小幅度地加速**,隨着他的頻率而搖擺着的白皙身體,壓抑着斷斷續續的急-喘不已,星空下的圓舞曲說不出的漂亮惑人。
夜色……果然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