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醉的連話都講不清楚,小鎮勉強好一點點但也眼皮打架快撐不住了,喬無奈之下只好先讓李伯帶小鎮回去休息,留下席君再作安排。
張約然自然而然接替小鎮扶過席君,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你們去休息,席君就交給我吧。”
喬:“你照顧的了嗎?呆會他可能會吐……”
張約然:“沒問題的,你忘了我們住一個寢室的嗎,平時聚餐後我也經常照顧他們幾個。放心吧……”
如此一說,喬頗欣慰的點了點頭,晚上原本就打算安排他們住在一起,既是同學又都是男生,實在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席君有他照顧也穩當……
“那好……”
吳晗時突然開口打斷他說:“約然你先回房間,我帶君兒去醒醒酒,免得他吐的太難受,一會再送他回去。”
兩人都詫異的轉過頭齊齊看他,剛纔一直默不作聲站在一旁還以爲他不會有意見,誰知忽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吳晗時不待他倆再說話,就把席君從張約然身上摟過來抱在懷裡。
喬看着老友乾淨利落的動作,彷彿懂了什麼似的微微一笑。
張約然跟上一步:“吳總帶席君去哪裡醒酒……不然我跟你一起吧,醉酒的人特別難伺候,萬一……”
吳晗時:“不用了,你也累了回去睡吧。我帶他透透氣就好……”
“……”見他要走,張約然急了。
喬拉住他:“你的房間往這邊走。”
“可是……”
喬拍了拍他的手臂:“不用擔心,晗時不會欺負醉貓。你的小學弟呆會就會安全回來的。”
張約然看着那遠去的兩人背影親密的交疊在一起,眼神晦澀不明。
兜裡的手機“撲撲”震動了兩下,他收回視線瞥了走在前面的喬一眼,才悄悄拿了出來。 ★тTk án★¢O
手機上顯示:“到房間了嗎。”
他快速的回覆了兩個字就收好手機跟了上去。
“有變。”
吳晗時半抱着席君穿過大堂,拐進了喬的工作室。這裡並不是接待客人的範圍,但吳晗時還是謹慎的回頭看了看纔開始開鎖。
工作室平時充當喬在公司外的設計用途,擺放了很多完成程度不一的設計品,最近也被樂如拿來當畫室,所以一般人不經允許都不會過來。
不過吳晗時當然擁有特殊的權利。
門是密碼鎖,解鎖需要輸入的數字長達十一位,吳晗時暫時放開了懷裡的人:“先靠一會。”
已經醉的說不出來的人卻立刻安安靜靜的站好,並沒有像剛纔那樣東倒西歪。
幾秒後“啪”一下門應聲而開,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工作室裡迴音響亮,裡面只有一盞小燈亮着空無一人。
“進來吧。”吳晗時沒有伸手扶人,帶頭走了進去。
席君跟着他,從步伐到表情完全沒有一點喝醉的樣子。
“現在可以說了?”吳晗時雙手插着褲袋轉過身來,“你特地拉住我,應該有話要說吧?”
“……是。”席君壓抑住緊張的心情,把門仔細關好,默默把想好的腹稿又過了一次,才輕輕開口,“我想這件事你應該有興趣……”
“……說。”
……
進展到這裡,暫時先中斷他們的對話,讓我們把畫面轉回到幾分鐘前他們四個人站在包廂外面道別的場景。
張約然自然而然的扶住席君,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對喬說可以照顧他。
吳晗時和喬都認識席君不久,顯然不合適取代張約然作爲學長和同寢室舍友的地位反駁他的提議,況且張約然一直表現的無害又溫和。
儘管在動車上吳晗時看出席君並不喜歡這個學長,但目前的情況……
他默默的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忽然衣袖被什麼扯得緊了一緊。吳晗時低頭一看,某個醉的一塌糊塗的人,手卻在衣服的遮掩下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袖,有節奏的扯了好幾下。
這可不像是喝醉的人會做的事。
吳晗時很奇怪自己的第一反應沒有把這個動作理解爲旖旎邀請的意思,其實他後來也說不上是什麼理由。
之前明明還有主動獻吻的事沒有得到解釋,現在這個漂亮小男生又趁着醉意去拉他的衣服,普通人很容易就會想歪,可是吳晗時覺得席君是有話要說。
所以他果斷把裝醉的人抱過來一路帶到了工作室,而不是開個雙人大牀的客房。這一點席君很感激。
可抿脣站在他對面,除了感激之外卻還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能勇敢的與這鋒利的目光對視。
席君以最大的平靜吐出五個字:“朱鶴是內鬼。”
吳晗時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個,稍微訝異的揚了揚眉。
“他與別的公司有勾結,你要小心。”
雖然心裡對朱鶴也有懷疑,但席君忽然這樣說,他倒好奇了:“……你怎麼知道?”
“剛剛在洗手間他說漏嘴的。”
席君方方面面都考慮了一番,只有這個這理由雖說有點冒險,但考只有這樣才無疑是最適合的藉口。
即便吳晗時馬上去質問朱鶴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也只會當做他死不承認。席君有把握把自己摘出去而事實也會證明朱鶴不可能逃掉內奸的身份。
當年一直沒有被發現,因爲朱鶴僞裝的很聰明。
他並不是什麼事都拿出去告訴對手公司,比如接下來的新投標方案。舊的那個他泄露給別人的同時拉了跳槽的總經理代罪墊背,選的時機剛剛好。背黑鍋的那個就算再解釋,吳氏也只會當他在詭辯。
而吳晗時暗中調查貓膩的風頭上他也不再往外遞消息暴露自己,成功避開了嫌疑。吳晗時當時的確沒有立刻懷疑到這個“自己人”身上。
可如果這一次吳晗時得到了消息要去認真查這人,自然有辦法將他揪出來。畢竟上證據並不是沒有,吳晗時上一世就在幾個月後查了出來,只不過因爲被混淆了視線晚了一步損失頗大。
席君覺得自己的想法萬無一失,纔在廚房時騙小鎮拿來烈酒,他自己喝一口倒一半,潑的衣襟上溼漉漉的,小鎮卻真真切切的喝掉了小半瓶,醉的說話都直咬舌頭。
所以雖然席君身上酒香濃郁,但其實喝醉的卻是小鎮。
吳晗時想了想才擡眸看他:“他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重複一次給我聽。”
席君一怔。
“你也許是好意,但這件事關乎朱鶴和公司的利益,我不得不謹慎一點。”
“……”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可畢竟有些話在你聽來是一個意思,在我聽來可能正好相反。”
席君知道這人小心慣了,沒那麼容易相信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真的臨場發揮難免還微微有點驚慌。這樣的低眉無措搭配上他接下來要講的,卻正好天衣無縫的讓吳晗時一掃懷疑。
不但真相信了而且怒了。
席君線條優美的下巴隱在工作室明暗不一的光線裡,稍一低頭便顯得柔弱不已。
他吞吞吐吐的說:“我……可能重複不出當時他……說的。”
“……”
“他……動手動腳,我顧着躲了,沒聽清楚也重複不來那些噁心的話。不過……”席君轉過臉,大眼睛霧濛濛的好像一眨眼就會下一場雨,眼神裡的倔強卻盯得吳晗時心頭一顫。
“不過我肯定他說了在外面搭好了路子要弄垮公司以後帶我出去吃香喝辣……”
他話還沒說完,臉就先紅了起來。
吳晗時大步走過來,狠狠抓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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