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晗時站在門邊能有五分鐘了。
可這幾個人瞪來瞪去就是沒人發現他。
吳晗時再沒有更多的耐心繼續往下看,二話不說把傻呆呆的席君拉到邊,沉着嗓子道:“別裝了,君兒那點力氣還能隔山打牛嗎”。
“啊!”
不但席君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和動作嚇了一跳,潮男也好像見到救世主似的,立馬竄到了他們旁邊。
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不過吳晗時已經護短又霸道的把眼下的狀況鑑定爲自家寶貝被個花蝴蝶似的男人擾的現場,所以語氣實在不怎麼客氣。
悅悅當然不會輕易被嚇到,他豎起蘭花指就罵:“你誰啊你,他還沒道歉呢!”
吳晗時被雷的一怔。
悅悅繼續戳:“你個小妖精沒事踹門搗亂,差點沒弄的老子萎了,手也撞青了,你看這事兒怎麼算吧。”
潮男:“都說了是不小心的,你有完沒完,誰讓你們這麼猴急在廁所辦事的!”
悅悅惱羞成怒:“你怎麼不說你們是抓錯呢!”
巴拉巴拉……
席君不由臉色一白的杵在旁邊進退不得。
這些內倒是吳晗時沒有想到的。
他訝異的眯起眼睛又聽了一會,纔在席君耳邊低聲問:“你剛纔真把他們踹了?”
“……不是。”席君尷尬道,“只是推了人一下撞到門板了。”
潮男跟悅悅鬥嘴的百忙之中還不忘轉過來補充:“你都快把我推到腦震了。別說的那麼輕鬆好嗎。”
席君白着的臉又紅了一下。
吳晗時嫌棄道:“他是不是着簽約惹惱你了?有些出版社就是特別煩……”
“……”
潮男火了:“餵你別亂說好不好,根本不關我的事。他是到處找不到你以爲你跟別人在隔間裡面玩過頭了,所以纔會生氣的好不好……”
娘娘腔義憤填膺:“我就說是抓錯了吧!”苦的洗手間paly誰賠我!
席君:“……”
吳晗時:“……”
最後還是袁叢終於聽不下去了,把悅悅往後一扯大聲說:“好了,這事兒就到這,沒啥好吵的了。只不過是認錯人而已,剛纔他也道過謙,既然不是故意的大家也都沒事,就這麼算了吧。”
說着他輕輕握住了悅悅的手。
雖然仍然沒有解氣悅悅卻奇異的沒有反駁袁叢的話低下了頭。
吳晗時點點頭:“既然如此,今晚我請一輪的酒,出去喝兩杯就當揭過了……”
袁叢搖搖頭:“我們要先走了,悅悅明天還得早起。下次再一起喝……”
“說這麼多幹什麼,走吧!就你大方啊~”悅悅揚頭就出了門。
這兩人一走,洗手間頓時就清淨了很多。
吳晗時問:“你跟他談完合同的事了?”
席君沒精打采的點點頭。
吳晗時拉起他的手對潮男說:“那麼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潮男可不敢攔着:“好好。席君多考慮一下我們雜誌社啊……”
“……”
車子停在地下室,吳晗時一路上一言不發的拽着席君往那裡走。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怎麼,手勁特別大。
席君暗暗蹙眉,卻又不想開口說什麼。
到了車子前面,吳晗時遙控打開車門,就讓席君上車:“走,我送你回去。”
“哦。”
見他如此乖順,吳晗時倒有點意外了,甚至都沒問一句回去哪裡,看來晚上這出鬧劇確實讓他難堪了。
兩人上了車。
啓動發動機以後,車內音響自動流瀉出輕柔的音樂,這讓席君不自然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他調整了呼吸決定爲自己解釋一下:“剛纔……我……”
吳晗時聞言拉上手剎轉過來凝視着他的眼睛。
這倒讓人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去抓的。”
“嗯。”
席君張了張嘴發現有點詞窮:“……那真的是個……誤會。”
吳晗時深邃的眼眸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卻什麼也不揭穿似的,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就是個誤會吧。”
席君急起來:“真的。我……是在找你,但是……但不是……”
任憑怎麼解釋都聽起來很糟,這讓不會說話的人特別力不從心,席君心一橫終於對上吳晗時的眼睛大聲問:“……你到底去哪了?”
吳晗時詭異的一笑:“你真想知道?”
“……”
“其實我剛纔出去了一會,跟一個過去認識的人呆在一起。”
“……誰?”
吳晗時自嘲的彎起嘴角:“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還是信任。過去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對我沒有信心,這是我的錯。今天的事兒你不用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席君莫名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不過既然你願意重新回來,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給一次信任我機會。”
吳晗時忽然提起這個話頭,讓席君有些沒有想到:“幹嘛忽然說這個。”
“本來想找到更浪漫的時機跟你說,但現在看來不行。”吳晗時一本正經道,“我稍微消失個一會你都能鬧出這麼大動靜……我還是早點表白比較好……”
儘管知道他在開玩笑,席君還是被他鬧了個大紅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我還以爲你至少可以相信,這麼短暫的時間絕對不夠我辦事的……”吳晗時曖昧的撫過他的臉頰,“看來上次還是沒讓你徹底領悟到……”
席君毫無意外的再次被逗的耳朵都紅了:“別老提這個……”
吳晗時低笑:“那說正經的,晚上我真的是遇到一個故人聊了幾句。”
“……”
“要說起來你也許認得他。”
“……誰?”
“蔣啓文。”
“……呵。”他。席君擡起眼。
自然,他記得這個人。
雖然沒有面對面相遇過,但他知道這位蔣先生曾是吳晗時關係最好的=伴。
張約然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這個人,暗示席君不過是蔣啓文的替。因爲蔣啓文另尋他,所以吳晗時才退而求其次找了席君。
“你果然記得。”吳晗時從他的表裡看出了一些懊惱,笑着說,“啓文從國外回來不久,今晚在酒吧遇到他純粹是巧合。但是就算不遇到,我這幾天也想要找他的。”
席君轉過去不看他。
吳晗時把他扳回來:“我是要問他點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這事兒跟你也有點關係。”
“……跟我?”
“本來我想問清楚了再告訴你,”吳晗時認真道,“但是爲了讓你相信我跟他沒什麼,到時一起去吧?”
席君嘁了一聲,心裡的違和感又強烈了一些。
“約在明早十點,所以晚上住我那?”
“我不方便去吧……”席君酸酸的,“你跟你舊人約會我去幹什麼。”
吳晗時揉揉他的小卷毛,破天荒解釋起來:“啓文從沒和我談過戀,我們倆一開始就是解個悶。他早幾年比我玩的還瘋,後來被個老外收服了如今一年纔回來幾天,要找他真的很麻煩。所以今晚遇到他我纔會多聊了一會……”
“所以我更不該去打擾了。”
“你啊……”吳晗時捏捏他的鼻頭,“真看不出來是個醋罐子。都說了我是要找啓文問點事,和你也有關係的。”
“……”
吳晗時乾脆挑開了說:“我要問他那些照片的事。”
“誒?”席君拍開他的大手,“什麼照片?”
“就是你出事前,張約然給你看的那些照片。”
違和感刷的一聲破繭而出讓席君心臟都抽了起來。
“……啊,”他一把抓住吳晗時的手臂看着他,“你怎麼知道這些照片的,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吧?”
“……對。”吳晗時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一臉驚疑的席君,溫柔的安撫他的緒,“你從沒有告訴我……”
“……”
“上一世你因我而死。”
席君倒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
“你個傻瓜,看到最該恨的人還這樣傻乎乎的靠過來,我要是你,重活一世第一要緊的就是狠狠揍扁對不起我的人。”
“就算抽筋拔骨也是應該的。”
席君抖着聲音問:“難道你也是重生的?”
吳晗時搖搖頭:“可能不是。在沒遇到你之前,我什麼都不記得。”
“那你怎麼……”
“每一次靠近你的時候,都有些片段畫面和聲音會交替出現在我的腦海,慢慢的就連貫起來了。我想一定是前世的我有什麼牽掛不能安息,纔會把這些記憶埋在我的腦子裡,等着你。”
“……所以你一開始就記得我們……”
“不,我也是最近才記起大部分事。”吳晗時把臉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吸一口熟悉的青草香氣,“我記得……我們在學校門口的小餐館裡認識然後我就一見鍾了、追你好幾個月很辛苦才讓你點頭、同居以後你對我很好……君兒,我記起來了。”
“……我回來了。”
席君一直裝着堅強的表皮被撕開了一大道口子,忽然像個孤單的孩子找到親人一般抑制不住哭了出來,積累了好久的委屈、不安、害怕洶涌迸發。
他頭一回哭的這麼大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吳晗時急忙把他拉進懷抱,不停的撫慰他顫抖的肩膀,口一大塊衣服都溼了也顧不上拿張紙巾,“怪我醒的太晚了,都是我的錯。”
“別忍了,都哭出來。”
“乖……”
……
……
良久席君才慢慢緩了下來,這些早該發泄的緒壓了太久才被紓解出來,他輕鬆了許多。
從吳晗時懷裡擡起頭,席君沙啞着嗓子問:“你剛剛說要帶我去找蔣啓文看什麼照片?”
吳晗時從紙巾盒裡抽出紙巾給他擦臉:“張約然曾給你看過的那些。”
席君紅着眼圈:“你和他的……”
“君兒,那些照片裡的人是我沒錯。”吳晗時沉聲道,“但是另外一個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冷偌離的地雷麼麼噠~~
從下午抽到現在,實在更新的很累。
親們不好意思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