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5蘭雪翻身了

V065 蘭雪翻身了

“王爺,您回來了?”管家左安一見到皇甫翊進門,立即揚起難得的笑容迎了上去。

他四十五六歲,五官端正,留着山羊鬍,身着褐色緞袍,看上去十分穩重嚴謹。

他是皇甫翊的母妃淑貴太妃生前的貼身太監的親弟弟,皇甫翊出宮賜府之時,淑貴太妃特意爲皇甫翊挑選的人,一直深得皇甫翊信任。

江蓮香未進府前,都是由他打理翊王府,十年來沒出過任何紕漏。

看到左安,皇甫翊停下步子,犀利的目光唰地掃過去,目光中盡是失望,凝聚成一把尖刀直接插進了左安的胸口,似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一向忠心耿耿的他,心何時變了顏色。

左安是母妃特意爲他挑選訓練的人,這個世上除了母妃,他最任信的人便是左安,他亦知道左安對他的忠心,所以才那般放心離去。

誰知他前腳剛離府,左安後腳便踏到了江蓮香那邊,將他們這些年的主僕情份盡數扼殺。

對上皇甫翊眸光的那一刻,左安心頭猛地被紮了一刀般,痛得心頭揪緊,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愧疚和恐慌瞬間襲來,他痛懼交加,猛地低下頭去,卑躬屈膝,惶恐不安地喚道:“王、王爺。”

跟着皇甫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到皇甫的這般看過他,滿眸的失望與痛恨,將他的心都掏空了,痛意襲遍全身,他恭敬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拽住了衣袍。

他對不起王爺,對不起王妃,更對不起淑貴太妃,他罪該萬死!

皇甫翊緊緊盯着他卑躬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痛意,低喝道:“解決了主謀再找你算賬!”

皇甫翊的話冷如寒刀,目光似要將他的頭頂砸出兩個血窟窿來,左安心神一抖,突覺背脊陣陣陰寒,身子不由得抖了起來。

他身後的幾名下人亦嚇得低頭彎腰,瑟瑟發抖。

左安猛地擡頭看去,眸中情緒萬千:“王、王爺,奴、奴才……”

“江蓮香呢?”皇甫翊現在不想聽他說半個字,怒氣打斷他問道,他回府江蓮香竟沒出來?

左安眸中痛悔交加,低下頭去,聲音顫抖:“今日下午,太后將各位側妃召進宮裡聽嬤嬤講女訓了。”

“現在才學是不是太遲了?”皇甫翊凌厲道。

左安帶着下人低頭彎腰,不敢答話。

皇甫翊怒道:“馬上派人進宮通知她們,立即回府!”

左安彎身答道:“是,王爺。”立即轉頭讓身後的人快速進宮。

“備浴湯。”皇甫翊冷冷丟下三個字,甩袖而去。

鍾棋和藍鷲滿臉憤怒地瞪了左安一眼,跟隨而去。

左安身子抖了抖,趕緊帶着人去準備。

夜降,靜,靜如死寂。

翊親王府座落在夜色下無比威嚴肅穆,此刻整個王府都籠罩着急促和緊張的氣氛,才下過雨的天,又一片悶悶沉沉,似要砸下地來,令人心中莫名地慌亂不安。

王府的女主子都不在,一衆下人像失了魂魄一般,個個面色一陣白一陣青,身子也顫抖着,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兩腿打架。

輪值休息的都規規矩矩地縮在自己的房間,但凡聽到有腳步聲響便嚇得豎起耳朵,腳步遠去後,猛地鬆口氣,低頭緊緊拽着手,無比慌亂。

王妃蘭雪死了的消息傳回京城後,衆位側妃都進宮投靠太后了,他們沒人投靠,只得待在府中提心吊膽。

皇甫翊靠在屏風後的浴桶上,墨發似瀑布般垂下,他被包裹在騰騰水氣中,更顯得他絕美似仙。

朦朧中,可見得他強壯的胸口和手臂上有無數道傷疤,凌亂交錯,觸目驚心。

這些疤痕來自於六年前的那場刺殺和四年來邊境的奮戰,是痛苦與榮耀的交錯。

皇甫翊一動不動地望着屏風上那一片紫竹,腦中浮現出蘭雪站在屏風前揚手繪畫情景,滿臉的幸福與歡樂。

畫畢之時,轉頭笑問他:“王爺,妾身畫得可好?”眸中的笑容乾淨得像被洗過的天空一樣。

他沒想到,在丞相府受了十五年折磨虐待的蘭雪,竟還能如此善良純淨,這份善良他萬分珍惜。

耳邊再響起蘇馥珮在市集的話,腦中像唱大戲一般,閃過蘭雪那四年的痛苦與折磨。

心突然一抽,自責愧疚心疼瞬間吞噬了他,兩道濃眉擰在了一起,溫潤的紫眸內一片沉痛,高挺的鼻樑滲出淡淡薄薄的汗珠,性感的脣緊緊抿起。

他緊緊拽着拳頭,可見骨節森森發白。

父皇的離去,他已自責數次,因而無論如何也想保住父皇留下的江山,哪怕日夜邊境淒涼苦守,無數次浴血奮戰,他都無怨無悔。

他對父皇盡孝,對國家盡忠,卻獨獨沒對蘭雪盡責。

想到那般柔弱的她,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了四年,他的心便痛得如被刀絞,雪兒,雪兒……

“王爺。”左安的聲音突然響起,將皇甫翊從悲痛中拉回現實。

他深吸一口氣,恢復往日的神情,聲音嘶啞問:“如何?”

左安躬身在門外,輕聲答道:“太后說,天晚了,留各位側妃在宮中安歇,明日再出宮回府。”

皇甫翊眸中瞬間森寒詐現,怒道:“再傳本王的話,如果她們今晚不回府,明日本王便會將休書送到她們母家。”

左安聞言身子一抖,立即答道:“是、是,奴才這就去,這就去。”

說罷急速轉身,走得太急腳下一個踉蹌,就朝地上撲去,他卻顧不得痛趕緊爬起來跑了。

兩刻鐘後。

皇甫翊已沐浴更衣吃過東西,然後靜靜地坐在前廳的主座上喝茶,滿身紫玉之氣,容貌絕美似仙,眸中一片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

寂靜的夜色中,茶杯與杯蓋輕輕颳起一陣陣輕微的刺耳響聲,卻聽在外面滿院站立的下人耳中,如同天雷滾滾。

整個翊親王府的下人護衛都聚集在了院子裡,個個躬身候立,抖如塞糠。

門口站了兩排護衛,是皇甫翊從煙雲關帶回來的親衛軍,此刻正握劍威嚴而立。

鍾棋藍鷲滿身森寒地站在皇甫翊左邊,左安躬身候立在皇甫翊右邊。

整個翊親王府,除了那杯子發出的聲音外,便再無一絲聲響。

天空越發沉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過了片刻,一陣馬車停住的聲音傳來,衆人眸中燃起一絲喜悅,卻仍舊不敢動彈半分。

皇甫翊的手指輕輕鬆開杯蓋,咣地一聲脆響,杯蓋落回杯子上,嚇得衆人猛地一抖,整顆心都懸在了半空中。

皇甫翊仍舊面無表情,伸手將杯子放下,靜靜看向門口。

沒過片刻,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珠釵玉珮步搖相撞的清脆聲傳來,門口立即出現了四五個打扮得俏麗脫俗高貴貌美的女人,急步而來。

當看到滿院的下人時嚇得臉色一變,步子也頓了頓。

“江姐姐,怎、怎麼辦?”身着淺黃色煙紋碧霞裙的陳側妃嚇得牙齒打架,絕美的臉上盡是驚恐,聲音顫抖地問江蓮香。

吳王鄭三位側妃也着急地問:“對啊對啊,怎麼辦?”

“慌什麼?”身着白色荷花細絲褶緞裙的江蓮香背脊挺了挺,朝四人一聲喝斥,滿眸陰狠道:“天塌下來有太后在。”

說罷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整了整發髻衣裙,深吸一口氣,高貴端莊地走了進去。

陳王吳鄭四人也深吸了口氣,跟了上去。

一衆下人早就自主讓開了一條路,讓她們過去。

江蓮香五人剛到前廳門口,便見到皇甫翊一身紫衣坐在主座上,俊臉如仙,滿身風華,讓人心神盪漾。

當看到皇甫翊面無神情地看着她們時,五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緊了緊手中的絲帕,再深吸了口氣,婀娜多姿地走了進去。

門口到主座的距離不過十幾步,她們卻一步一個坑般走了許久,懸着一顆心,在皇甫翊面前停下來,齊齊跪地拜道:“妾身參見王爺。”

皇甫翊不做聲,只是靜靜看着她們,綾羅綢緞,珠玉步搖,丰韻身姿,花容月貌,高貴端莊,好風光!

江蓮香五人低着頭,不敢看皇甫翊,卻覺得好似有兩個大日頭在頭頂曬着,要將她們考焦了。

“擡起頭來。”皇甫翊突然冷冷開口。

五人被這語氣攝得身子一抖,卻還是鼓起勇氣,依言擡起頭,將那張保養得無比絕美嫩白的臉仰起,眸中帶着盈盈笑波,溫柔似水地看着皇甫翊。

皇甫翊一一掃過去,眸中慢慢滲出笑意,輕道:“先皇和太后的眼光的確不錯,本王真有福氣,能娶得你們五個如此絕美的側妃。”

聽到皇甫翊的誇獎,江蓮香五人瞬間鬆了口氣,一顆心也落回了肚子裡。

也許皇甫翊根本不會責罰她們,必境這麼多年沒見到蘭雪,就算再深的感情也淡了,而且現在蘭雪已經死了,他沒必要爲了個死人責罰全府的人。

早知不必多此一舉去找太后了!

江蓮香臉上揚起喜悅,滿眸愛意,輕柔答道:“能嫁給王爺,是妾身們之福。”

“對啊對啊,是妾身們之福。”陳王吳鄭四人也趕緊說道。

皇甫翊聞言勾嘴一笑,瞬間將廳中的黑暗驅散,一片華光瀲灩。

江蓮香等人看得愣住,眸中全是癡迷。

皇甫翊再幽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輕問:“那你們說說,嫁給本王有什麼福?”

江蓮香立即答道:“王爺容貌絕世傾城,先皇在世之時,是皓月國最尊貴的皇子,如今又是皓月國最尊貴的親王,得天下百姓愛戴,妾身能嫁給皓月國的大英雄,是三生之幸。”

皇甫翊滿意地點了點頭,再問其他四人:“你們呢?”

陳側妃滿臉愛慕,柔情肆意答:“王爺溫潤如玉,貴氣天成,妾身只要靜靜站在王爺身邊,就覺得無比幸福。”

“王爺精明睿智武功卓絕天下無雙,妾身只要聽到王爺的名字就覺得幸福了。”身着淺綠色蘇繡月紋衫的王側妃誇道,眸中同樣是一派溫柔似水,情意綿綿。

一襲水藍色碟戲水仙裙的鄭側妃想了想答:“只要遠遠看王爺一眼,便已滿懷幸福。”

皇甫翊臉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再問:“你們進府這麼多年,本王都沒寵幸你們,你們就毫無怨氣?”

“沒有沒有。”衆人立即一齊搖頭,甩得頭上珠玉銀簪嘩嘩作響。

“王爺心繫天下蒼生,一門心思都在江山百姓身上,自然無法顧及妾身等,妾身等心中非常理解王爺,並無絲毫怨氣。”江蓮香含情脈脈,通情達理道。

陳側妃也道:“當年王爺本準備恢復妾身等的自由之身,是妾身等不願離開王爺,心甘情願陪在王爺身分,哪還敢有怨恨?”

王側妃立即點頭道:“沒錯,王爺對妾身等疼愛有加,從未管束過要求過什麼,妾身等在王府比在母家還自在,感激王爺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對王爺心存怨恨呢?”

“對對,姐姐們說得對。”吳鄭二人齊聲答道。

皇甫翊滿眸笑意,看着五人笑道:“這麼說來,本王對你們恩重如山,你們是絕不對害本王的?”

五人立即異口同聲地答道:“是,妾身等愛王爺如命,絕不會害王爺半分。”

皇甫翊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看着手中的青瓷茶杯道:“本王果然是有福,娶了五個如此通情達理賢良淑德的側妃。”

“咣!”地一聲巨響,皇甫翊手中的茶杯已經落了地,直直砸到了江蓮香面前,四分五裂,茶水濺得江蓮香滿身滿臉皆是。

“啊!”江蓮香和其它四名側妃皆驚呼出聲,江蓮香身子本能地側到一邊,歪過臉去,茶水順着絕美的臉頰滑落,好不狼狽。

左安和外面的一衆下人驚得目瞪口呆,瞬間石化。

隨着茶杯落地,皇甫翊眸中已溢出萬丈森寒,對五人喝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敢說出如此虛僞的謊言來矇蔽本王?”

要是以前,他肯定絲毫不會懷疑。

當初奉旨迎娶她們之時,已清清楚楚告訴過她們,不會進她們房門半步,亦願還她們自由之身,是她們不願離去,個個信誓旦旦哭着求着要留下來,揚言無慾無求,只願待在他的身邊。

他也一直未聽聞她們有任何爭風吃醋之事,她們和睦得如同親姐妹般,在他面前也是淺笑嫣然,善良大度。

他竟不知,如此美豔動人的她們只是披着善良麪皮的蛇蠍女人!

聽到皇甫翊的厲喝聲,左安和院內的一陣下人立即回過神來,撲通跪了地,爬在地上全身顫抖。

鍾棋和藍鷲滿眸殺氣,恨不得將這幾個女人一劍殺了,爲王妃報仇。

江蓮香也回過神來,擡袖擦了把臉上的茶水,直起身子道:“妾身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虛假!”

“妾身也沒說假話!”其他四人也趕緊答道。

這些年若非因爲愛他太深,她們豈能空度過這麼多個漫漫長夜?

皇甫翊冷喝:“還敢說無半句虛假!多年來在本王面前裝模做樣,本王雖未對你們上過心,但也念你們苦守多年,儘量滿足你們的需求,你們卻當面是人背後是鬼,害得王妃四年如臨深淵,受盡折磨,最後悽恨而死,更陷本王於不義,遭天下人唾棄、嘲弄,你們還敢說不會害本王半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本王如命?”

他倒要撕開你們的麪皮看看,這絕色之貌下,究竟是一具多醜陋的靈魂。

五人面色青白交加,心中驚恐萬分,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原來繞了一圈,只是爲了套她們的話。

“平日裡在本王面前裝得極爲疼愛王妃,似怕她受半分委屈,對她比對本王還上心,可本王前腳一出門,你們後腳便將王妃棄於濘漓之中,整整四年,虐打辱罵折磨,你們簡直喪心病狂!”皇甫翊怒喝道。

江蓮香腦中轉了轉,既而拳頭一拽,挺直身子答道:“王爺說妾身等害王妃,可有人證?”

皇甫翊利眼眯起:“事到如此,你們還不承認?”

“妾身沒做過的事如何承認?王爺無法找到人證證明妾身害過王妃,但翊王府上下卻都能證明王妃與人私通生下野種卷銀而去!”江蓮香振振有詞道。

反正蘭雪已經死了,就算留下了孩子也只有三歲,孩提之言不足以信,現在死無對證,只要她們一口咬定沒做過,皇甫翊根本拿她們沒辦法。

“放肆!”皇甫翊紫眸一沉,怒喝:“小豆芽是皇室嫡子,你們長了幾個腦袋敢對他下手?事情已然敗露,你們無處遁形,還敢強言狡辯,再辱世子?”

江蓮香被嚇得身子一抖,拳頭拽得死死的,一張臉上卻全是傲氣不服。

皇甫翊掃了五人一眼,再道:“你們以爲蘭雪死了,就死無對證了嗎?真以爲本王無法找到證據證明蘭雪的清白嗎?只要本王與小豆芽滴血認親便知蘭雪是否清白!”

江蓮香面如僵石,她如何忘記了滴血認親這一遭,當初就是因爲那孩子是皇室血脈,她們不敢殺了他,早知道如此,真該將那孩子殺了,以絕後患。

見江蓮香無話可答,皇甫翊再道:“你們不但騙了本王,還騙了雪兒,要不是雪兒不讓本王收回你打理王府之權,本王怎麼會在有正妃的情況下,還讓你一個妾室在王府發號施令?雪兒如此待你,你卻以怨報德,你還有沒有良心?”

江蓮香眸中驟然一冷,那妾室二字猶如一個刺球,在她心上來回地滾動,痛不欲生。

原來在皇甫翊眼中,她永遠是個妾!

“良心?”江蓮香突然冷笑一聲,擡頭看向皇甫翊:“王爺自從將妾身娶回來,便一直當作翊王府的擺件,除了對妾身禮待、放任自由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妾身,妾身無論做得多好,都無法入了王爺的眼。”

眸中一痛,她仰頭痛苦道:“妾身是女人,嫁給自己的丈夫那麼多年,仍舊是個處子之身,你讓妾身在孃家和姐妹面前如何擡起頭做人?”

眼淚滑落,她擡手抹去,再道:“王爺一心撲在皓月國江山和百姓上,無暇顧及妾身,妾身的確體諒您,但自從蘭雪來了後,王爺就大不如前了,對她柔情似水,恩寵有加,那一刻,你知道妾身有多恨嗎?”

冷笑一聲,她自嘲道:“不過妾身想,王爺肯定不知道妾身的恨,誰會去在意一件擺件的感受與想法呢?

妾身恨,但又不能說出來,還要強顏歡笑對她畢恭畢敬,討得她的歡心,以求她能在你面前多幫妾身說說話,讓妾身們也雨露均沾。

而她呢?整日與王爺恩愛幸福,妾身等都被冷落在外,只能羨慕嫉妒,她可有想過,我們是什麼感受?”

“雪兒勸過本王多次,是本王不願意,她一直把你們當成親姐妹一般,事事爲你着想,只要她有的,你們哪樣缺了?”皇甫翊怒道。

“妾身不要她的施捨和可憐,她本是一個被休棄的下堂婦,憑什麼妾身要靠她施捨?妾身得太后恩寵,比她高貴萬分,太后也許諾過妾身的正妃之位,都是蘭雪,搶了妾身的位置,還霸佔了王爺,妾身恨她,恨死她了!”江蓮香再也不見平日的溫柔賢淑,大度端莊,整張臉都是毒惡,無比醜陋。

皇甫翊厭惡地看了江蓮香一眼,冷道:“雪兒柔弱,從來就不想與任何人爭奪什麼,只想有個安穩的家,所以本來才答應她讓你管理王府之事,只希望她好好陪在本王身邊。

本王離去之時,她那般信你,讓本王安心,不必爲她擔擾,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許諾本王,如諾她出了事,你以你母家全家性命相賠,如今她死了,你是否要以你母家全家性命相賠?”

江蓮香面如死灰。

當初如此說,只是想讓皇甫翊萬分信任她,而且她設計蘭雪私通,又收買全府上下所有的人,以爲萬無一失,如果不是皇甫翊太信任蘭雪,誰會發現是她害了蘭雪?

而且她把蘭雪趕出去的時候,蘭雪病得快死了,身無分文,丞相府也打過招呼,蘭雪無處可去,必死無疑,蘭雪都死了,那孩子必也會餓死,到時候死無對證,皇甫翊也不會怪到她頭上來。

誰知百密一疏,那孩子竟然如此命大,那種情況下都沒死!

這得怪那個醜女人蘇馥珮,要不是她救了那個孩子,她如何會陷入如此困境?

該死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皇甫翊掃向另外四名側妃,怒道:“你們是先皇所賜,本王對你們更加憐惜,你們卻與江蓮香狼狽爲奸,暗害王妃,誰借了你們膽子?”

陳側妃哭道:“王爺,妾身也不想,妾身深愛着王爺,不願王爺有半分爲難,但江側妃佔着太后撐腰,對妾身母家施壓,若妾身不聽她的,妾身的父兄都要倒黴,皇上,妾身也是被逼的!”

王吳鄭三位也磕頭哭道:“妾身等也是被逼的。”

一衆下人也立即哀痛大呼:“奴才(奴婢)也是被逼的。”

頓時,翊王府內全是痛哭哀怨聲。

江蓮香怒極,吼道:“都給本王妃閉嘴,當初是誰求本王妃說要沾太后的恩德,如今卻忘恩負義,本王妃讓太后滅你們九族。”

衆人立即嚇得住了嘴,怯怕地看着江蓮香。

“王妃?”皇甫翊冷喝:“你一個妾室卻自稱王妃,這就是太后給你的恩德?還敢如此大言不慚,皇甫家不是太后在做主吧?怎麼你一句話就可以滅我翊親王府所有人的九族?”

江蓮香緊緊咬脣,不再說話。

皇甫翊瞪了她一眼,掃向跪地的衆人,最後視線落在一旁的左安身上,沉聲問道:“母妃與本王都對你信任有加,本王一度認爲,翊王府有你,就如有本王在,本王想知道,一向不圖名利,正直不阿的你,爲何會背叛本王?”

左安心中愧痛不已,滿臉淚水,顫抖着答道:“左家世代都爲皇家效力,奴才甚感光榮,奴才得淑貴太妃不棄,得以伺候王爺,奴才心中感激萬分。

左家人丁稀薄,到了奴才這一代只有奴才和兄長二人,兄長進了宮,註定不能爲左家傳宗接代,只得指望奴才,但奴才的妻妾一直無所出,眼看奴才到了中年,仍舊未得一子,奴才愧對祖先吶!

江側妃得知此事,尋了方子給奴才,才服了兩個月,妻便有了喜,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奴才喜不自禁,自然感恩戴德。

但奴才沒想要害王妃,是江側妃教唆妻以幼子相脅,奴才無奈答應的,這些年來,奴才日夜不安,常常夢到淑貴太妃痛罵奴才,奴才也是身心俱痛啊!

奴才對不起淑貴太妃,對不起王爺,對不起王妃,奴才罪該萬死!”

聞聽此言,鍾棋再也忍不住向前,一腳朝左安踢去,怒道:“你如此喪盡天良,也不給你的兒子積福,你不怕上天把他收走了?”

左安被踢得翻滾在地,趕緊爬起來猛地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皇甫翊側過頭去,眸中一片沉痛,母妃天若有知,必定痛心疾首。

江蓮香以一人之私,禍害整個翊親王府,該死!

皇甫翊看向江蓮香,陰冷道:“側妃江蓮香,目中無人,行爲乖張,陰險虛僞,犯七出之條,不配爲本王王妃,此刻起,休爲下堂婦,逐出翊親王府,永世不得靠近翊親王府半步!”

江蓮香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痛苦大喊道:“不,王爺,你不能休妾身,妾身是太后親自賜給王爺的,是未來翊親王府的正妃!”

“閉嘴!”皇甫翊喝道:“你一直想坐上正妃之位,得到本王的愛,今天本王就告訴你,你這輩子也不會再有機會坐上正妃之位,本王也永遠不會愛你,翊親王府的正妃只能是蘭雪!”

江蓮香僵在那裡,滿臉煞白。

皇甫翊再道:“還有你的母家,你說過會以全族性命相賠,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別怪本王親自動手!”

“不!”江蓮香尖聲大喊,猛地朝皇甫翊爬過去,拽着他的衣襬道:“王爺,你要打要罵妾身都無怨無悔,但求你不要休棄妾身,饒了妾身母家全族!”

“拉開她,本王不想碰如此噁心的女人!”皇甫翊眸中一陣厭惡,對鍾棋命道。

鍾棋應了聲是,立即向前一把拽住江蓮香,拉起來狠狠丟開。

江蓮香被丟在地上,痛得臉色蒼白。

“本王不會殺你,殺你只會髒了本王的手,本王要你活着,屈辱地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皇甫翊凌厲喝道,死死盯着江蓮香,皇甫翊冷冷道:“給本王丟出去!”

鍾棋立即朝門口候立的護衛道:“把這個棄婦丟出翊親王府!”

“是!”立即進來兩人,朝江蓮香走去。

江蓮香爬起來大喝:“誰敢動本側妃,本側妃是太后親封的翊王府側妃,你們這羣狗奴才都給本側妃滾開!”

皇甫翊怒問:“你是想讓本王親自丟你出去?”

鍾棋滿臉怒火,抱拳道:“不必髒了王爺的手,屬下不怕太后。”說罷走過去,拽住江蓮香的一隻胳膊,猛地往府外拖去。

“王爺,你不能這樣對妾身,妾身是太后親自賜給王爺的,妾身不走,妾身就是死也要死在翊親王府,王爺!”江蓮香撕心裂肺地大喊。

府中衆人個個跪爬在地,頭也不敢擡,聽着江蓮香的尖喊,全身發抖。

陳、吳、王、鄭四位側妃早已面如死灰,左安也嚇得龜縮在地,不知道等會迎接他們的是什麼?

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翊王府的燈籠在風中來回飄蕩,只見得莊嚴肅穆之下,滿府的淒涼。

寂靜的翊親王府,江蓮香的喊叫便異常刺耳,皇甫翊讓她喊,最好是喊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反正不在意那些虛名和流言。

眼看着江蓮香就要被鍾棋拖出王府,突然一陣尖銳的長聲傳來:“太后駕到!”

衆人大驚。

皇甫翊眉頭一揚,就知道你會來,卻並不起身相迎,坐在那等着人進來。

滿身華貴的太后領着大內待衛,宮人嬤嬤,浩浩蕩蕩進了翊親王府,卻看到鍾棋拖着江蓮香過來,江蓮香正撕心大喊,滿身狼藉,好不可憐。

太后心頭一痛,這是她捧在心手長大的表侄女,何時受過如此委屈侮辱?

辱江蓮香就是辱她這個太后,她怒極攻心,朝鐘棋大喝:“放肆,你一個奴才竟敢如此對主子,哀家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太后,太后救香兒,王爺要休棄香兒,還要殺母家一族,太后救命啊!”江蓮香見太后來了,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趕緊朝太后撲去。

鍾棋並不鬆手,緊緊抓住江蓮香,任由她在地上爬,也不對太后行禮,回道:“太后現在知道奴才以下犯上是放肆了?那整整四年翊王妃在王府被這羣奴才以下犯上的時候,太后可曾說過一句話?”

此事太后一定知道,不過是因爲對江蓮香寵愛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放肆!”扶着太后進來的嬤嬤大喝一聲:“竟敢頂撞太后,你有幾個腦袋?”

鍾棋眸中森寒,他今天就放肆了,又能怎麼樣?

沒有皇甫翊的命令,他不理太后,繼續拉着江蓮香往府外走。

“太后,救救香兒。”江蓮香見鍾棋根本不把太后放在眼裡,立即又大喊道。

太后怒極,鳳目威嚴道:“給哀家拿下!”

“是!”太后身後的大內侍衛立即抱拳一拜,衝上去抓鍾棋。

鍾棋猛地丟開江蓮香,快速向前,人影一閃已將衝上來的二人拍了出去,跌在外面,痛呼不已。

江蓮香被重重丟了出去,摔了個狗吃屎,痛得大哭起來。

太后鳳眸一挑,怒極大喝:“小小的一個狗奴才,竟敢如此放肆,敢與哀家的人動手,翊親王就是如此管教奴才的嗎?”

皇甫翊聞聽此言,這才起身,走出去。

藍鷲滿身森寒地跟上。

皇甫翊走到太后面前抱拳一拜道:“兒臣長年在外,一直對王府中人鬆於管教,所以才讓他們爲所欲爲,目中無人,讓太后受驚了!”說罷對朝鐘棋道:“將人丟出去即可,不可對太后無禮。”

鍾棋抱拳一禮,轉身提起爬在地上的江蓮香,繼續往府外去。

“太后,太后,救救香兒。”江蓮香此刻已是髮髻凌亂,衣衫不整,那整日戴在頭上的步搖也不知何時掉落,被鍾棋一腳踏碎。

“站住!”太后怒喝一聲,然後看着皇甫翊問:“不知香兒犯了什麼錯,翊親王要將她休棄?”

“難道太后不知道兒臣的正妃蘭雪在王府被虐待了四年,還被冠上私通的罵名趕出了王府,然後病死在外之事嗎?”皇甫翊冷問。

太后眸中一沉,轉而笑道:“原來是這件事,翊親王是聽信了誰的饞言說香兒害了蘭雪?哀家可聽說是蘭雪自己私奔又被人拋棄,所以想不開自殺的!”

“太后!”皇甫翊大喝:“太后身爲一國之母,理當母儀天下,何以聽信饞言,損壞蘭雪聲譽?”

“翊親王!”太后也喝道:“香兒是哀家的表侄女,從小跟在哀家身邊長大,她的爲人哀家十分清楚,定不會做出害人之事讓哀家蒙羞,蘭雪已死,翊親王單聽一個村婦一面之詞,便一口咬定是香兒和你府中衆人害了蘭雪誣衊她的清白嗎?”

“蘭雪是兒臣的妻子,她的爲人兒臣也很清楚,定不會做出傷風敗俗之事讓本王蒙羞,蘭雪雖死,但兒臣的兒子還活着,太后若不信蘭雪的清白,兒臣大可當着天下人的面滴血認親,證明蘭雪母子的清白,到時候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太后不要怪兒臣不顧皇家顏面!”皇甫翊犀利道。

“你……”太后無話可答,皇甫翊說得沒錯,蘭雪是死了,可是那孩子還在,若要滴血認親,此事必會鬧得沸沸揚揚,到時候她太后的鳳顏必定受損。

她強壓下怒意,笑道:“翊親王也是皇室子孫,皇家無顏,你亦同樣無顏,你父皇生前最寵愛的就是你,定不願看到皇家顏面無存,哀家可以相信蘭雪是清白的,但翊親王也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饒了香兒。”

“不可能!”皇甫翊轉過身去堅決道:“江蓮香令蘭雪母子受了四年磨難,以至蘭雪最後含恨而終,令兒臣揹負無能之名,滿懷愧疚遺憾,兒臣至今都無法接回親生兒子,江蓮香這種種惡行罪無可恕!”

“翊親王是要逆哀家之意嗎?”太后再次布上犀利道。

皇甫翊負手而立,倨傲道:“當初太后恩德賜江蓮香給兒臣之時,兒臣無權拒絕,現在她是兒臣的側妃,做出有辱兒臣之舉,以下犯上,兒臣自當有權處置,是不是兒臣的家事,太后樁樁件件都要插手?”

“哀家是爲了保全翊親王府的名譽。”太后反駁道。

皇甫翊轉身看向太后,冷道:“先前蘭雪被誣衊私通之時,太后二話未說便降下休妃懿旨,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江蓮香罪不可恕,而太后卻爲她開脫,太后這不是保全兒臣的名譽,而是陷兒臣於是非不分,賞罰不明,識人不清,用人不良的罵名中。”

太后滿臉鐵青,無話可答。

皇甫翊再道:“難道蘭雪母子四年所到的虐待就此作罷?蘭雪果真命如草芥,由得你們如此輕賤?就算她孃家無人爲她說話,也還有我這個丈夫爲他主持公道。”

太后沉了半響,妥協道:“哀家可以厚葬蘭雪,亦可以補償蘭雪的兒子,榮華富貴青雲直上,蘭雪母憑子貴,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皇甫翊犀利道:“蘭雪病死在外,留下三歲的孩子也差點命喪,太后絲毫憐憫之心皆無,只知護你親人,你可知蘭雪母親在九泉之下可也會心疼自己的女兒?”

太后臉色一沉,無言以對,但香兒是她從小撫養長大,她不能讓香兒受辱,也不能讓她的太后鳳威受損。

太后眸中一片森寒,問道:“翊親王執意要休棄香兒?”

“是!”皇甫翊負手而立,堅定回道。

太后怒問:“哀家若不同意呢?”

皇甫翊緊緊看着太后,紫眸中亦是一片森寒:“那就請太后恕兒臣無禮了!”說罷對鍾棋道:“將這罪大惡極的女人——丟出翊親王府!”

鍾棋應了聲是,立即提着繼續走。

太后臉色一沉,當下大喝道:“今日沒有哀家的命令,翊親王府的人一個都不準離開!”

“是!”身後的大內待衛立即擋在了府門口。

皇甫翊全身皆是寒意,眸子結了一層紫冰,聲音冰寒三尺道:“明天早上起來,本王不想見到王府有一個女人,不但是江蓮香,其餘四個也給本王丟出去。”

皇甫翊的一衆親衛軍立即應了聲是,將廳中愣得一動不動的四個女人提了出來。

“翊親王!”太后一聲怒喝。

“太后!”皇甫翊亦大喝。

兩人怒目相視,怒火狂燒,空氣中有種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鍾棋藍鷲都做好了調人出來的準備,太后身後的大內侍衛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一時間翊親王府一片殺氣騰騰,一衆下人都嚇得龜縮在地。

江蓮香和四個側妃也不敢出聲,這太后若和皇甫翊打起來,這天下不就大亂了?

“皇上駕到!”正當氣氛緊張得讓人窒息之時,一聲尖銳的通報聲傳來,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皇甫翊眸中一沉,收了怒意,轉過頭去。

太后臉上揚起笑容,看了皇甫翊一眼,撇開頭。

皇帝是她的兒子,自然是幫她這個母親!

衆人趕緊都爬好,等着皇甫贏進來。

沒過片刻,皇甫贏一身明黃龍袍,帶着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身後緊跟着賀章。

見到王府內全跪着下人護衛,江蓮香和四個側妃被人提着,空氣中全是火藥味,皇甫贏臉色變了變,看了賀章一眼,走過去笑道:“朕去母后宮中請安,聽說母后來了翊親王府,便過來看看,這麼晚了,母后和六弟有何要事說?”

皇甫翊朝皇甫贏抱拳一拜道:“臣弟參見皇上。”

府中衆人也皆拜道:“參見皇上。”

皇甫贏指着衆人問道:“這是怎麼了?”

皇甫翊道:“臣弟已查清事情的真現,蘭雪是清白是,都是江蓮香以下犯上,誣衊蘭雪,以至於讓蘭雪命喪,臣弟正在清理門戶。”

皇甫贏面色一沉,朝江蓮香怒道:“翊親王所言是否屬實?”

剛剛賀章回來告訴他,他便已怒極,去找太后讓她處置江蓮香,沒想到太后竟出宮了,他趕緊帶着賀章過來看看。

江蓮香怯怕地看了太后一眼,不敢做聲。

見江蓮香默認了,皇甫贏怒吼道:“豈有此理,誰借了你膽子,竟敢謀害正妃與皇室血脈?朕一直以爲你溫柔賢淑,因而翊親王前去煙雲關四年,極爲放心翊王府的一切,沒想到你虛僞做假,矇蔽了所有人。”皇甫贏看向太后道:“想必母后也受了此人的矇蔽。”

太后立即順着臺階下,點頭道:“正如皇上所說,哀家也被她矇蔽了,這纔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太后……”江蓮香驚慌喊道。

皇甫贏看向她大喝道:“還敢裝模作樣博取同情,你這種惡貫滿盈的女人,就該凌遲處死,翊親王沒殺你,只是將你休棄已經仁至義盡,要是朕,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你!”

皇甫翊恭敬在旁邊聽着,沒做聲。

皇甫贏繼續罵道:“太后一直對你疼愛有加,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矇蔽世人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害得翊王妃命喪,亦讓翊親王父子分離,若非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江蓮香被罵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衆人也聽得萬分懼怕。

皇甫翊眸中一片複雜,仍舊沒說話。

沉了片刻,皇甫贏嘆了口氣,對皇甫翊道:“翊親王爲皓月國勞心勞力,舍小家而顧大家,才讓心懷叵測之人有機可趁,翊王妃之死,朕也深感痛心,六弟不要太過難過了!”

皇甫翊抱拳道:“多謝皇上體諒。”

“我們是親兄弟,你亦爲朕和皓月國子民打下一個平安的江山,朕不體諒你體諒誰?”皇甫贏拍了拍皇甫翊的肩膀感激道。

“謝皇上恩典。”皇甫翊再拜道。

皇甫贏扶起皇甫翊,再看向江蓮香和四個側妃道:“這幾個女人罪大惡極,是該好好懲罰,不過六弟,現在不是時候……”

皇甫翊心頭一沉,看着皇甫贏,等着他說原因。

皇甫贏再道:“太后壽誕將至,三國都要前來祝賀,如今儀仗隊已在四百里外,過不了幾日便會到達京城,皓月國剛在三國面前立威,若此時翊王府之事傳出,豈不讓三國恥笑?皓月國皇室顏面何存?”

皇甫翊眸中深隧,抱拳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此時不如大事化小,這幾個作惡多端的女人先留着,任打任罰皆由六弟做主,朕與太后不與干涉,待太后壽誕過後,三國離去,六弟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看如何?”皇甫贏詢問道。

皇甫翊抱拳一拜,而後起身走向一邊道:“臣弟不是要逆太后與皇上的旨意,而是蘭雪實在受盡了折磨,臣弟若不爲她討回個公道,臣弟愧對她。”

皇甫贏和太后面色微變。

賀章也是大驚,皇甫翊要忤逆皇上的意思?不由得爲他擔心。

沉了片刻,皇甫翊再道:“不過皇上所言有理,皓月國剛站穩腳根,不可在三國面前失了顏面,臣弟今日可以不休棄她們,只要太后答應兒臣一件事!”

皇甫贏和太后面色一喜,太后問道:“何事?”

皇甫翊倨傲而立,滿身紫氣縈繞,望着黑盡的夜空道:“臣弟想請太后頒發懿旨,洗刷蘭雪的污名,封爲皓月國第一賢妃。”

衆人一驚,太后親自爲蘭雪洗刷污名,還封爲皓月國第一賢妃,如此高的榮譽,除了太后皇后外,蘭雪便是皓月國最高貴的女人,成爲天下女人的典範——蘭雪翻身了!

江蓮香緊緊拽着拳頭,她費勁心機了這麼多年,亦是個側妃,蘭雪什麼都沒做,卻得了皓月國最珍貴女人的封號,她江蓮香哪點比不上蘭雪?

可惡的女人,就連死了也仍舊高過她,她不甘心!

見太后沒說話,皇甫翊看向太后問:“封蘭雪爲賢妃對皓月國皇室來說是喜事,兒臣也將此事壓下,一舉兩得,太后覺得兒臣此法如何?”

皇甫贏負手而立,眸中帶着淡淡的笑意,並不作聲。

半響,太后拽了拽拳頭,笑道:“就依翊親王之依。”

“謝太后恩典!”皇甫翊恭敬一拜。

太后看向皇甫翊緊緊咬牙,一爲抗旨之氣,二爲今日之辱,皇甫翊,哀家日後再慢慢和你算賬!

面對太后的憤恨,皇甫翊無絲毫懼怕,嘴角帶笑看着她。

太后咬牙撇開頭去,揉了揉額頭道:“哀家累了。”

皇甫贏立即向前扶住她:“朕陪太后回宮休息。”

太后點了點頭,看了江蓮香一眼,重重道:“回宮!”

“恭送皇上太后!”皇甫翊領着衆人一拜。

太后怒瞪了皇甫翊一眼,轉身離去。

剛轉身,一張臉便垮了下來,眸中滿是森寒,皇甫翊,哀家自有辦法對付你,哀家就不信你到時候不來求哀家!

賀章勸了皇甫翊幾句,也離去回了龍澤山莊。

衆人離去,皇甫翊眸中也是一冷,看向江蓮香陰冷道:“既然你這麼想留下來,那本王就讓你也嚐嚐蘭雪當年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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