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相護

“爺爺,塵兒得了一個寶貝……”寧音塵不知道應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手腕處空間存在,只得這樣說,“這些紫金香薷都是從寶貝里面長成的……”

寧音塵話音剛落,便從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株紫金香薷,熠熠閃光,在昏暗車廂中更加閃耀。

寧老爺子目瞪口呆。

接下來的一路上,寧音塵把自己空間裡的很多東西都搬出來給寧老爺子看,然後又搬回去。她只口不提自己重生的事情,只是說了空間的秘密。

“當初水井裡的泉眼,也是你灌進去的?”寧老爺子已經震驚不已,最後纔想起問這件事。

寧音塵點點頭。

“塵兒,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寧老爺子嚴肅望着寧音塵的眼睛,厲聲說道,“否則你生命堪憂!”

“爺爺,塵兒明白!這個世上,塵兒只會告訴爺爺!”寧音塵的表情也很肅然。

寧老爺子見她這樣,才放下心來。她如今算得上強勢了一些,不怕事也不魯莽,所以寧老爺子不擔心她會胡亂說出去。

回來的路上倒也太平,他們大約走了五天,大伯寧穀風才追了上來,神情有些狼狽。

“父親,孩兒也沒有想到後來會有變故,以爲您受了賞是大喜事……”寧穀風解釋給寧老爺子聽。他如今還是怕寧老爺子的,要是老爺子不高興,將來把堂主之位讓給旁人,他這一生的鑽營都落空了。

“不礙事的,難得去趟京都,是該好好玩玩,纔不枉此行。”寧老爺子笑呵呵說道。

這話分明是說寧穀風上京都就是爲了喝花酒。

寧音塵在一旁抿脣笑,心想爺爺還真的笑面虎,綿裡藏刀,把寧穀風說得面紅耳赤,還反駁不了一句。

回到家中,正好趕上了臘月二十五,很快便新年了。

過年還是那些俗事,寧音塵一概拒絕,躲在自己的房中看藥書,哪裡不懂便去問祖父。寧老爺子對她空間裡的書很好奇,也看了一回,頓時驚愕萬分:這哪裡是書?分明就是一株株鮮活的實物按在上面的。圖片清晰極了,這個年代是看不到的。

寧老爺子連忙還回去,告誡寧音塵以後千萬別拿出來。這種東西要是讓旁人知道了,起了貪念,便是一場腥風血雨。這種書,只怕比什麼秘籍更加珍貴萬分吧!

寧音塵忙笑:“爺爺,如果不是您,塵兒絕對不會給他看的。”

前世的時候,寧音塵根本沒有過年,便被關了起來。今生過年會發生什麼,她很是好奇。

如今跟在她身邊的大丫鬟,只有小玉。翠環依舊是拿着大丫鬟的月俸,但是大家都知道小姐很討厭她,也極力地踩壓她。翠環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不管旁人怎麼冷眼,她都是笑呵呵的。

寧音塵承認,她比自己堅強的多,心中城府也深得多。但是寧音塵不怕,對不起她的人,她要一個個收拾。翠環再會處人情有什麼用?只要寧音塵隨意踩她一腳,衆人就會哄涌而上。沒有人會爲了翠環的小恩小惠得罪自己的主子的。

正月裡見到了秦遠,寧音塵始料未及。這是前世一直暗戀她的男子,她大姨母家的表哥。上次就應該見面的,寧音塵躲了過去,不成想正月裡還是見到了。

不僅僅見到了秦遠,還見到了三姨母家的表姐塗韻。

寧音塵對塗韻很感興趣,因爲前世,她最後成了皇妃。寧音塵在前世沒有見過她。他們塗家女兒很少出門。

只可惜三姨母家跟寧家一向沒有什麼交情,後來也很少來往。母親死後,祖父死後,三姨母家的婆家塗家就徹底忘了還有寧家這門姻親。所以寧音塵的表姐做了皇妃,並沒有改變她的處境。

隱約聽人說過,寧音塵的生母只是養女,所以跟兩位姨母交情都不深,甚至年輕的時候鬥來鬥去的,彼此很不愉快。

三姨母嫁的塗家是做布料生意,是南邊行業的翹楚,整個南邊誰不知道布料塗家?

那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家中邀了很多友人賞月過元宵節。大廳里人聲鼎沸,在戲臺的另外一端,寧音塵看到了秦遠。跟前世一樣,他衣着雖然不華貴,卻是極其的乾淨整潔,脣角帶笑,風度翩翩。

十足的書生氣,令人很溫暖。

他的旁人,坐着一個極美的少女,肌膚磁白,笑顏淺淺,微翹的脣瓣水潤,大雙明亮黑眸好似會道人語,瞧一眼心中心神盪漾。寧音塵沒有見過她,心想祖父說塗家的表姐會來,看她與秦遠神態親暱,應該就是塗家的表姐塗韻。

寧音塵本想轉身走的,卻叫一旁的寧十月瞧個正着,忙指給秦遠與塗韻看。

見秦遠與塗韻都望向這邊,寧音塵覺得不上前說句話,反而顯得極度失禮,便斂衽往前而去。

“秦表哥,塗表姐…..”寧音塵上前,衝他們微笑問好,好似很親暱,“我是音塵。”

“寧表妹……”秦遠給寧音塵作揖行禮。

“寧表妹……”塗韻亦起身,緩緩行禮,是個教養極好的女子。

便是這樣相見了。秦遠表情淡淡的,反而對塗韻更多的關注,寧音塵心中一緊,只怕他的運命也改變了吧?

想到這些,她微微苦笑。她哪有心思談情說愛啊?

轉眼便到了正月二十,召南堂招新的日子。

前一天的晚上,寧音塵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寧老爺子:“爺爺,我想進採藥閣,做個採藥弟子……深山老林裡有很多的寶貝,那些靈草仙草我已經記熟了,想去採一些放到空間裡養着。將來要是有個突然的事件,也能應急……”

“可是深山老林裡猛獸衆多,毒蛇毒螞遍地……你父親不在,爺爺只有你,你可不能有閃失……做個製藥弟子有何不可?將來你真的需要異草,爺爺陪你進山去……”寧老爺子立馬否定了寧音塵的提議。

寧音塵想起很多前世的事情,她知道祖父疼她至深,但是疼愛之下的寧音塵,便變得軟弱無能。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哽咽問道:“爺爺,您能護我一輩子嗎?如果你百年之後,誰陪塵兒進山?”

寧老爺子一愣。

寧音塵早已落下淚來:“爺爺,塵兒想要跟爺爺一樣有本事,可以保護自己,便要進山去,經受大自然的磨礪。爺爺,護住塵兒只是疼愛塵兒一時……不能保全塵兒一世。”

“既是這樣,你自己去召南堂吧,憑本事選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寧老爺子細細咀嚼寧音塵的話,居然聽出了危機感,倘若她命中註定短命,護住又能如何?如果她註定有福,將來必會有一番作爲。

“塵兒,你終於長大了……爺爺是時候讓你迎風飛翔,鍛鍊自己的翅膀了!”寧老爺子摸着她的頭,緩緩笑道。

寧音塵吸了吸鼻子,扯出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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