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踏上返程
謝修凡最終還是決定,返回宗門。
宗門之中靈氣遠勝紫元仙城,更適合修煉,即便他不去治療他人,也將會有不小的突破機率。
謝修凡告知了回春堂掌櫃一聲,便向父親告辭,啓程返回宗門。
前些天,那展婉欣與於文瀾二人,曾來找過他一次,詢問他是否要與他們結伴返回宗門。
謝修凡回覆說,謝承天屆時自會派人護送,因此,他就不與他們二人同行了。得知這點後,展婉欣與於文瀾才終於鬆了口氣,向他告辭先行返回了。
實際上,那只是謝修凡打發他們的藉口罷了,謝承天從不曾派人護送過他,這次謝修凡返宗之時,自也同樣如此。
上一世時,謝修凡雖也認真修煉,練劍極其刻苦,但往往事倍功半,加之功法所限,實力一直不高。
當時,謝修凡只能儘量低調,埋頭修煉,不去招惹他人。而或許也正因如此,那個時候,除去極少數行事偏激者,真正仇恨他到要殺死他的人,還真沒有多少。
謝修凡雖是妖修之子,但若沒有真正威脅到他們,或是做下難以寬恕的惡行,大多數修士最多也就口上說幾句“當殺”,僅此而已。
直到這次他改修醫道,才終於與那卑鄙的吳長老一系結下仇恨。而在宗外,他更是莫名其妙得罪了那幾個散修,散修由於並非宗門出身,有的自己胡亂摸索着修煉,有的即使有師長,也得不到較好的教導,導致他們大多心性極差——這通常也正是這些散修無法加入大宗門的原因所在,只有那些中小宗門才願意將其納入門牆。
對於謝修凡的處境,謝承天還並不知道,不過即便知道了,也仍不會派人護送。一來,謝修凡如今的實力,他並不太擔心;二來,雛鳥只有經過風雨,才能自行展翅翱翔於藍天,他總不可能護謝修凡一輩子,若他當真處處保護,只會害了謝修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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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了謝承天,謝修凡便獨自踏上了返程。
然而,他纔剛剛離城不久,走了不到一里遠,便發現有名修士似乎在跟蹤他。初時他尚不敢確定,只以爲是正好同路,但去了數裡之後,這人仍是不緊不慢地遠遠綴在後面,謝修凡這才終於確定,此人必然是衝他而來。
這名修士謝修凡認識,此人曾數次去回春堂求醫,是紫元仙城的散修,叫做張臨。張臨有煉氣七層的修爲,是個面目陰沉的中年漢子,身材矮小枯瘦。
對於被張臨跟蹤,謝修凡頗有些無奈,他自認行事並無不妥,出手治療之時,也並沒有不耐煩或是敷衍差事,按理說應沒有得罪過這張臨纔是。
不過,考慮到自己有神識攻擊傍身,加之又新學了血脈神通,謝修凡倒也並不太擔心,他繼續往前行。直到半個時辰後,那張臨才終於開始發力急奔,試圖追趕上來。
張臨修爲比謝修凡高,速度自也在他之上。先前謝修凡多番嘗試,仍然未能將其甩開,現在張臨開始全力追趕,轉眼間,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謝修凡已是在以最快的速度趕路,再沒有更多的發揮餘地,竟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追上。
然而,待那張臨逼近,他卻開口說出了這樣的話:“謝神醫,不要去赤楓谷,那裡有埋伏!”
謝修凡不由一怔,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張臨。張臨也不靠近,在距離他十數丈的地方,停了下來,將方纔的話重複了一遍:“謝神醫,赤楓谷有埋伏,不能去那裡。”
“是麼?你又如何得知?”謝修凡回道。
歸一劍宗地界盤踞着許多妖獸,很多地方都是低階修士無法涉足的。而這赤楓谷位於羣山之間,是低階修士返宗必經之路,他不走赤楓谷,難道要取道妖獸聚居之地不成?
“這……”張臨遲疑片刻,終於一咬牙,下定了決心般,回答道,“是有人找上我張氏兄弟三人,給出了豐厚的報酬,想僱我們殺死你。我沒法勸服我那兩個弟弟,只好……謝神醫,實在抱歉,並非我恩將仇報,還望謝神醫莫要見怪。”
“那麼,是什麼人僱你們殺我?雲仙門少門主楊曉鳳嗎?”思來想去,他得罪過的,似乎也只有那楊曉鳳。
張臨聞言臉色微變,有些目瞪口呆,竟不知如何回答。
見到他的神色變化,謝修凡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也就不再多問,轉而道:“這赤楓谷我不能不去,不若如此,你先隨我同行,待見到你那兩位弟弟以後,便告訴他們我的身份。在下謝修凡,家父謝承天是紫元仙城城主,我想這個身份應當足以讓他們知難而退了。”
張臨剛剛回過神來,聞言再次目瞪口呆,良久,纔不敢置信道:“你既是少城主的身份,怎麼竟如此平易近人,還出手爲我們治傷,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
在張臨的印象之中,這類背景來歷不凡的人物,多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去了,怎麼可能像謝修凡這樣呢?
況且,以謝修凡這樣的身份,且修爲實力又是如此低的情況下,謝城主竟然沒有派人貼身保護?太不合常理了。
謝修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懷疑,於是道:“信不信在你,是幫我攔下你那兩個弟弟,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謝修凡轉身繼續往前趕路。
張臨見他信心十足,不由心中狐疑,難道,謝城主派來保護的人,只是暗中跟隨並未露面嗎?思及此,張臨很快在心中作出了選擇,見謝修凡去遠,也連忙緊追了上去。
不到半刻鐘,他們便進入了赤楓谷。
赤楓谷附近並無靈脈,這裡靈氣稀薄,十分狹窄,兩側是陡峭山峰,山壁溼滑,無法攀爬。除非達到築基之境,以煉氣修士之能,根本不能越過此峰,只能取道赤楓谷。
赤楓谷不過丈許寬,谷內野蔓叢生,長有數株楓樹,因此得名赤楓谷。
謝修凡與張臨走進赤楓谷,前行片刻,走到赤楓谷中段時,謝修凡忽然停住了腳步。
而與此同時,上方一棵松樹微微顫動,隱約間似有一聲悶哼傳出。
但那畢竟距離太過遙遠,足足距此一里多,張臨一無所覺,只有謝修凡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不知那藏於頂上的人,是否已經驚駭到了極點,以爲有築基修士跟隨着保護他謝修凡呢?
一切果如謝修凡所料,片刻之後,那上方松樹之上,一隻飛舟極快地飛上高空,遠逝而去,再不敢回頭。
想不到,原來幕後主使的,竟還要加上那個李均,這倒令他有些意外了。明明當時見面的時候,李均並未表現出半分異常,還刻意勸下了楊曉鳳。
只可惜的是,這李均作爲結丹祖師的後人,身家委實豐厚得很,竟然連飛行靈器都能拿得出手。他這飛行靈器是以靈石催動,極耗靈石,即便是煉氣修士,也可以藉助這種飛行靈器飛上高空。
也因此,他們不敢親自出手,卻有恃無恐,敢駕着飛行靈器,隔空觀望戰況。不過,這舉動還是有些莽撞了,多半是楊曉鳳的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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