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之,你你你……”方總監捂着鼻子,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陳安之一臉擔心的樣子看着他:“方總監,是不是最近肝火太盛了?我那還有點杭白菊,你可以拿來衝着喝。”
“陳安之,咱們走着瞧!”方總監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踹開會議室的大門揚長而去。
蔣陌然笑得直不起腰:“你這樣,太狠了吧?”
“對待這種賤人就要比他更不要臉,我最喜歡看敵人7氣急敗壞的樣子了。”陳安之拿起剛剛方總監放在蔣陌然面前的“書面決意”,輕蔑的笑了,伸手將它團成一團當廢紙一樣扔掉。
“你來幹什麼?”陳安之這個人平時就不愛來公司,尚文楊出事以後他就應該躲着這幫陰險小人才對,怎麼會突然跑到公司裡來?
陳安之幫她拿着包包,招呼站在旁邊的宋差若一聲:“走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蔣陌然皺了皺眉頭,幾乎跟不上陳安之的步子了:“你是來找我的?不是說最近都不要碰面比較好嗎?”
“蔣陌然!”陳安之停下腳步,她差點撞到他身上去:“你覺得我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人奚落?”
“人生總有高峰低谷,又不可能一帆風順,如果我不在乎的話,別人說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蔣陌然不悅:“就算是你來公司又能改變什麼呢?向董事會那幫老頑固證明你和我兩個人果然有關係,讓他們將炮火對着咱們兩個盡情轟擊?還是告訴那些人我蔣陌然就是你陳安之身上最大的漏洞,從我下手能夠輕易將你搞臭?你不是個衝動的人,爲什麼要做傻事?”
陳安之一下子沉默了:“是,我不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因爲從來沒有多少人能讓我放在心裡過。”
蔣陌然嘴脣翕動,她知道陳安之來這裡都是爲了她,可話說到嘴邊,難免不中聽了點,是不是傷到他了?
“你說的對,你們都對……”陳安之苦笑:“昨天我知道有人在首映禮上刁難你,可我又能怎麼辦?我和沈銳打了一架,就因爲他攔着我不讓我出門去幫你解圍,我明明知道他是對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蔣陌然拉起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他的指尖冰涼。
“我都不像我自己了,是不是?我最近是不是很軟弱無能?”陳安之擰着眉頭看着她,眼睛裡有深深的無力感。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蔣陌然的面頰,問她:“還疼麼?”
她用力的搖搖頭,滿上的笑意燦若陽光,他的陽光。
“走吧,找個清靜的地方去。”她鬆開了陳安之的手,畢竟公司人多口雜她不想再添麻煩了:“咱們研究一下其他事。”
“好。”陳安之答得很痛快。
站在他們身邊充當壁花的宋差若突然提議說道:“不如去我那裡吧?”
“嗯。”無論是去陳安之那裡,還是去蔣陌然那裡,都不是好的選擇,這麼看來,只有去她那裡才最安全。
宋差若的家離市中心很遠,租金便宜,關鍵是她整天在外面東跑西顛,也用不到住太好的地方,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這個小區人員簡單,最大的好處就是狗仔隊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進了門,宋差若說:“你們先聊,我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她先一步離開,將地方讓給有話要說的兩個人。
蔣陌然問:“尚家有定論了嗎?”
“還沒有。”陳安之搖頭:“不過尚老爺子剛剛脫離危險期,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現在尚文楊守在醫院裡,尚文昊也着急,畢竟尚老爺子最喜歡的一直是自己的長孫。”
蔣陌然嘆了口氣:“果然都到關鍵時刻了呀……”
陳安之把她的手抓在手心裡,隔了很久才問出一句話來:“爲什麼那麼衝動?明哲保身不好嗎?我在這個圈子的時間夠長了,該得的獎,該享受的榮譽統統都到手了,就算是棋差一招被迫出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前途,沒有必要把自己搭進來。”
“陳安之,對我來說重要的人太少了,也太珍貴了。”她認真的看着陳安之,用視線仔細描繪着他的眉眼:“我想用自己的方法來保護你,雖然看起來很蠢……”
她的話被陳安之堵在嘴裡,她的脣被他反覆的吮吸着,熾熱的幾乎將她融化。
鼻尖充滿了陳安之的味道,那麼特殊,讓她覺得如此安心。他終於放過了她微腫的脣,將她整個人箍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蔣陌然,謝謝,我很開心。”
她伸出手拍了拍陳安之的背,似乎連日來的病痛和奔波讓他消瘦不少,她覺得心疼。
宋差若推開房門看見他們兩個如此親密的抱在一起,十分淡定的說:“那……我再去轉一圈。”
“小釵!”蔣陌然叫住她,臉上通紅。
宋差若揚揚眉,將手中的東西放進廚房裡:“待會兒你們要是餓了,就可以吃東西了,我還買了咖啡。”她體貼的將不同口味的咖啡放到他們面前,顯然熟悉每個人的愛好。
“謝謝。”陳安之朝她笑了笑。
“陳安之,你的事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蔣陌然的前途。”作爲一個合格的經紀人,宋差若從來不會感情用事,她心裡有一本賬,關乎於自家藝人的前途。
陳安之也不含糊,似乎這些問題他也想了很久了:“小釵,我知道現在空口白牙的說這些話很無力很蒼白,不過請你相信我,我是最不想讓蔣陌然牽扯進來的那個人。”
“說說情勢吧。”宋差若揭開了杯蓋,咖啡的味道瀰漫了整個屋子。
陳安之喝了一口咖啡,捋順了思路:“陌陌在訪談節目裡所說的那番話之所以會激怒尚文昊,是因爲這番話的影響範圍很廣。那天晚上尚文楊一手培養的藝人們紛紛聯名錶示信任他們的尚總,要求徹查職務侵佔的這個案子,還尚文楊一個清白。還有業界的一些投資人和知名導演向尚家內部的掌權人說情,他們當中有人表示如果尚文楊不在公司裡任職的話就會解除部分合作關係,尚家也不得不猶豫了。”
“光是尚家猶豫有什麼用?”蔣陌然不明白,雖然星圖娛樂公司大部分股權掌握在尚家人手裡,可畢竟重大決策都要經過董事會認可才行。
陳安之點名其中的利害關係:“不,那很重要。之前孫瑾律師想要查尚文楊職務侵佔這個案子一直被公司的人拒之門外,很多事查起來也被絆住了手腳。現在有了尚家人的首肯,孫律師就能檢查公司賬務,對相關人員進行詢問取證了。之前想要這麼方便?根本沒可能。”
蔣陌然點了點頭,律師不是檢察官,當然沒有那麼方便了。更何況孫瑾律師如果沒有經過尚家人的認可,也只是尚文楊個人的代理人而已,根本沒有權限去查公司內部的資料。明白了這一點,蔣陌然不住喃喃低語:“也就是說,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嗯,可以這麼說。”陳安之給她的被子里加上了砂糖和牛奶。
“哦對了,回頭讓林浩給我弄一份合同,上面的違約金約定的越多越好。”蔣陌然嘿嘿一笑:“度假都是需要資金的,有人肯給我放假又肯給我錢花,我怎麼能掃了人家的興致?”
陳安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壞心?”
“因爲你以前不夠了解我。”蔣陌然笑眯眯的說:“上次和你們提過怎麼運營《神仙客棧》的提議都記得嗎?”
“已經着手去辦了。”陳安之說:“包括你提到的視頻網站,都已經做好了安排,就等着林浩他們幾個把片子弄好了。”
蔣陌然喝着咖啡,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多事之秋啊。”
“忍一忍,再過半個月就能見分曉了。”陳安之仰頭喝掉杯中之物,如同飲酒。
只是當時誰也沒能想到,就是這半個月,如此難熬。
五月二十號的清晨,沈銳因涉嫌販毒而被警方帶走問話,陳安之與他一同進去,超過四十八小時沒能出來。
蔣陌然趕到公安局的時候林浩早就已經在外面呆着了,他在原地走來走去,滿面愁容。
“究竟是怎麼回事?沈銳怎麼會和販毒扯上關係的?!”本身這件事蔣陌然就不該出面的,可除了她之外,只有沈銳和陳安之兩個人接觸過孫瑾律師,現在那兩個人進去了,她不得不挺身而出。
林浩抓着頭,懊惱的不行:“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有人把沈銳舉報了,說他利用陳安之的明星身份作掩護,私下裡進行販賣毒品的勾當,警察還在他的車裡發現了少量海.洛因,所以就把沈銳和陳安之兩個人一塊帶到局子裡去了。”
孫瑾推了推眼鏡說,平靜的陳述着某種事實:“看樣子我的被代理人又要加一個了,你們的事兒,太亂了。”
蔣陌然連忙給她陪上笑臉:“孫律師,麻煩您了!”
“應該的。”孫瑾擡眼看了看公安局的牌子,呼出胸中的一口氣,大步邁了進去。
蔣陌然和林浩兩個人坐在臺階上,太陽光刺眼的很,他們也沒想過離開,生怕一轉身就錯過了什麼訊息。
“一定是尚文昊他們乾的!”林浩啐了一口:“媽的卑鄙小人!手段真髒!”
“行了!光抱怨有什麼用!”蔣陌然也急,可在他們這羣人裡,唯一懂法律的只有她,所以她明白這件案子有多棘手:“關鍵是有沒有證據證明沈銳與本案無關,或者說證明警方的線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們,不然一切免談。”
沈銳胡亂的揉了一把自己那滿頭短髮,沮喪的很。他猛得擡頭,發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朝他們兩個走來,似乎臉色不善:“夏語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蔣陌然略微驚訝,站起身來朝她迎過去,誰知一向溫柔和善的夏語芹竟然狠狠將她推開,用冰冷的語調質問她:“安森還沒定罪呢,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你什麼意思?!”蔣陌然拉住她的胳膊。
夏語芹冷着臉,從揹包裡拿出一本雜誌拍在她胸口上:“馬上就要嫁入豪門了,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裝什麼不知情?”
蔣陌然不敢置信的拿起雜誌一瞧——
鈞瑞國際集團董事長展少鈞承認與女星蔣陌然的戀情,並表示不排除結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