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也不知道陸墨吟倒地是怎麼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她整個人被陸墨吟硬生生地拽着,拽回了自己的家裡,慕月住的小公寓門口,陸墨吟把蘇慕月死死地摁在了牆上,就算是受了傷,可慕月的力氣還是沒有他大,任自己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蘇慕月?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嗯?”這個世界上,能近身傷到陸墨吟的人,屈指可數,陸墨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自己最愛,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這點傷口對他來說無足輕重,可是心裡面,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別說了陸墨吟!你先跟我進來吧,我…我給你把傷口處理一下……”捅了陸墨吟,她自己心裡也有些後悔,看着陸墨吟的傷口還在流血,她有些害怕,萬一陸墨吟要是又什麼“三長兩短”的,別說是陸墨吟了,陸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陸墨吟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她輕輕地推開陸墨吟,打開了門,帶陸墨吟進去了家裡面。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痛恨陸墨吟,可慕月還是不好意思地撩起來陸墨吟的一副,找出藥箱開始給他處理傷口,不久之前,陸墨吟也是這麼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慕月想過很多種她再次見到陸墨吟的場景,可是唯獨這一種,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酒精倒在傷口上,陸墨吟皺了皺眉頭,沒說話,他怎麼反倒覺得,這丫頭是故意地把自己弄疼的呢?
慕月給自己包紮的時候,陸墨吟環視了一下這間公寓,公寓很小,也許一個人住還剛剛好,但如果哪怕是再多一個人待,都會變得非常狹小,雖然這個地段也算是不錯,但是要是比起陸家來,實在是差得太遠了,陸墨吟想不出來,生活上的落差這麼大,這丫頭到底是怎麼適應過來的。
“好了,我已經給你消毒包紮了,我也不是專業的,你還是找你的私人醫生給你再弄一遍把,我這只不過是緊急處理而已,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請你現在,立刻離開我家,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拜託。”雖然很無情,但慕月還是有點苦苦哀求的意思。
陸墨吟冷漠地站了起來,看着慕月:“蘇慕月,這件事,別以爲就這麼到此爲止了,只是看你過得太慘,暫時不想和你計較太多而已,如果你真的遇到什麼困難,和我說一下,如果你真的懇求一下我的話,說不定,我會好好考慮幫你,總比你一個人硬撐着好吧?”
陸墨吟快要叫自己氣死了,明明那麼生氣,卻還是口是心非地說出這種想要幫她的話,也不知道這丫頭會不會領情。
果然,蘇慕月不僅沒有領情,反而陸墨吟的話,徹底激怒了她,就連在樓下那種境遇下慕月都沒有生氣成這樣,她站起來,站在陸墨吟的面前,理直氣壯地看着她,吼道:“陸墨吟,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我嗎?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可憐與施捨,求求你把你的同情心收回去給別人去吧,我纔不稀罕!”慕月就像是瘋了一樣地朝着陸墨吟吼叫着,“是,我現在確實過得沒有以前好,但是我就是要你瞪大眼睛看清楚,我還活着!離開了你,我還活着!”
“沒有你陸墨吟,我仍然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仍然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去生活去面對困難,我再也不要活在你的陰影下!如果你覺得我對你有什麼虧欠的話,那你現在就告訴我,我給你打借條,我一定會努力地還給你,好嗎?既然你決定了要分開,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說着,慕月伸出手,指向了房門,示意讓陸墨吟趕緊離開,可路默依看着蘇慕月,就像是看見了一跳暴躁的小獅子一樣,生起氣來的養自己有些傻傻的,可因爲以前很少見她這個樣子,所以看上去也有些“嚇人”。
陸墨吟看着這丫頭,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良久,他笑了笑,並不是開心的笑,也不是嘲笑,而是……有些邪魅的笑容,慕月甚至能從他的這個笑容裡,看到一點陸夜初的影子,她害怕起來,但還是“勇敢”地挑戰着他:“怎麼?我說錯了嗎?”
陸墨吟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不,你沒錯,你蘇慕月什麼時候錯了,但我還是那句話,蘇慕月,最好別指望我放過你。”
說着,陸墨吟離開了蘇慕月的小公寓,方纔慕月的話讓他很沒有面子,本想着幫幫她,本想着給她一個臺階下,誰知道這丫頭,根本就是不知好歹,自己還沒生氣,她反倒先生起氣來了,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圖的是什麼。
慕月癱坐在沙發上,就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人給抽走了一樣,她恨恨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痛地自己差點叫出了聲來,原來這真的不是夢,剛纔從這裡走出去的,真的是陸墨吟,也真的是自己,用自己的手,自己的刀,捅傷了陸墨吟。
半夜,程錚還在睡着覺,就聽見有人在“哐當哐當”地敲門,他從牀上爬起來,帶着憤怒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眼看到陸墨吟,程錚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自己的起牀氣瞬間就被治好了。
“你說說你,大半夜地不在家睡覺也就算了,還來折騰我,唉……”程錚正要和陸墨吟抱怨着,忽然看到了陸墨吟沾滿鮮血的衣服,接着緊張了起來,渾身的神經頓時都變得緊繃繃的,“你這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打架了啊,算了,快啊,我先送你去醫院!”
“去什麼醫院,傷口已經處理過了,這個,是剛纔,讓蘇慕月給我捅的。”陸墨吟不痛不癢地說道。
想想那丫頭把刀尖朝向自己,陸墨吟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一定忘不了這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