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這座院子我要了。”蘇暮雲在老人帶她們轉了一大圈之後終於笑着開口。
老人一拍膝蓋,很是欣喜。
“誒,老爺爺,不知道買下這座院子需要多少錢?”青蘿還沒失了理智,立即在一邊問。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兩白銀,不知道兩位公子覺得價格可公道?”
青蘿正在想這個價格的合理性,只見蘇暮雲眉間輕蹙,緩緩開口道,“這個價格,可不是城東的價。”
老人眉毛一跳,他原本看這蘇暮雲和青蘿年紀小,便起了一點貪心,誰知道她們雖然年紀小,卻是行家。
他訕笑着,連忙道,“老朽同兩位開個玩笑呢,這院子八千五百兩便能到手了。”
蘇暮雲笑了笑,啪的一聲打開摺扇,“爺爺這玩笑開的真是讓在下心肝一顫啊,只是這八千五百兩雖然是城東的價,卻也不是這院子的價不是?在下可聽說這院子不怎麼吉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就是她蘇暮雲。
她坦誠相待,奈何這個人一把年紀了私心居然還那麼強烈,那就別怪她不尊老了。
老頭只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原以爲這是顆雞蛋,實在沒想到卻是塊硬石頭。
“那公子以爲……嗯……八千兩如何?”他小心翼翼的比了個八。
蘇暮雲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半晌卻是秀眉一擰,一副爲難的樣子,“這凶宅……”
老頭連忙擺手,“七千兩,七千兩可不能再少了啊。”
他已經發現這公子可就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來的。
蘇暮雲一收摺扇,“好!”
便是一口咬定了價格。
青蘿在她身後看的目瞪口呆,好厲害啊……
只是簡單幾句話就將一萬兩講到了七千兩,這經商
的天賦比蘇晨更甚!
等到蘇暮雲拿出七千兩銀票遞到老頭手上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是欲哭無淚了。
而青蘿這才明白了,剛剛她家小姐專門向當鋪老闆兌換了七千兩銀票的原因。
實際上蘇暮雲是做好了兩手準備,若是這個老頭心善她就不將價壓的那麼低,若是他貪,她決計不會多給一分。
而事實是他貪了,讓自己生生錯失了幾千兩銀子。
“青蘿,這座宅院的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對任何人都不準透露一個字。”
蘇暮雲辦完了事便準備打道回府,路上,蘇暮雲忍不住給青蘿提醒。
青蘿堅定的點了點頭,“公子,你放心,我嘴巴可一直都是最緊的了。”
蘇暮雲看着她可愛的反應,不禁失笑出聲。
上一次這麼輕鬆的笑出來,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蘇暮雲有一瞬的失神,若是上一世她便懂得何爲珍惜,何爲真情,後來也不至於那般淒涼了。
“公子,你看前面好熱鬧啊。”青蘿沒有注意到蘇暮雲的反常,看着前方圍了一大圈人便嚷了出來。
經過這一日的相處,青蘿也發現了蘇暮雲對她的縱容,她在這樣的情形下,也完全忘了什麼主僕有別,一手拉起蘇暮雲,就朝前方跑去。
蘇暮雲上一世一心都是陸沉軻,所以也忽略了身邊的人,以至於沒什麼朋友,這一剎那她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陣酸楚。
青蘿藉着身材瘦小的優勢,幾乎沒廢什麼功夫就涌到了人羣最前面。
只見大街上坐着一個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看着落魄但是卻收拾的乾乾淨淨沒一點窮酸樣。
他面前躺着一隻五顏六色的鸚哥,兩腿蹬直,好像是死了。
而旁邊擺了一塊木牌,青蘿不識字,也不知道上面寫的什
麼。
“這……公子,他這是做什麼啊?”青蘿納悶了,乞討嗎?沒見過這麼奇葩的組合啊。
蘇暮雲笑了一聲,指着他的木牌開口,“賣身葬鳥。”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蘇暮雲活了兩世,看見過賣身葬父,賣身葬母的。
但就沒見過賣身葬鳥的!
坐在地上的書生聽到蘇暮雲近似調侃的語調,不禁眉毛高挑,嘴巴一翹道,“孤陋寡聞就別說話啊。”
蘇暮雲原本都打算走了,一聽他這麼說,心底卻升起了一絲好奇,“難不成公子這賣身葬鳥還有什麼特殊的學問?”
她還是調侃的成分居多。
書生仰起頭來看她,儒雅至極的眉目是抑不住的高傲,“萬物皆有靈性,爾等死後希望入土爲安,一隻鳥自然也有希望,只是它有口難言而已。”
蘇暮雲挑眉,“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小公子不知何爲換位思考,自然不知其樂。”書生雖不屑蘇暮雲的調侃,卻還是一一回答了她的話。
蘇暮雲聳了聳肩,搖着摺扇笑道,“可這裡有人知其樂嗎?”
書生向四周看去,周圍看熱鬧的人一時間全部散開了。
青蘿也扯了扯蘇暮雲的袖子,“公子,咱們也走吧。”
書生漲紅了臉,“無知!”
蘇暮雲失笑,從衣袋裡拿出一錠白銀遞給書生,“行了,這銀子應該夠你葬了這隻鳥吧。”
“你竟要出錢買我?”
方纔蘇暮雲處處找他的茬,當着衆人的面調侃他,他以爲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子弟,根本理解不了他葬鳥的決心。
誰知她居然肯出錢。
蘇暮雲一扇子落到他頭上,秀氣的眉毛輕挑,“我買你做什麼?這錢是給你葬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