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上奏的御史,是由王大人領頭一起上奏。這也是王大人多日來努力的結果,現在要求放了定國公的呼聲越來越高。事態越來越糟糕,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人在王大人的多次遊說之下。終於下了決心。
“朕已命人徹查,不日便會有結果,衆位大人難道有何不滿?”司永沛看向這些御史,眼神暗沉。
“啓稟皇上,臣不敢。只是如今百姓情緒越來越激憤。朝廷需要早日給個結果,好安撫民心。”王大人誠惶誠恐地回道。
“王大人這是要讓皇上因幾個愚昧無知的刁民。草草處理定國公通敵叛國的大罪?”何太傅冷笑,開口反駁王大人。
“何太傅甚言,如今邊關戰事又起本是該一致對外的時候。但現在卻軍心動搖,民心不穩實,在不利於我大厲的江山社稷。”王大人義正言辭地說道。
王大人不畏何太傅的權勢,與他脣槍舌戰。司永沛皺眉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劉尚書摸了摸袖子中的摺子,剛準備站出來,將摺子呈上,卻被意外打斷。
“皇上,御林軍方統領有急事啓奏。”此時殿外響起了通傳聲。
“宣。”司永沛皺眉道,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御史們依然跪地沒起,朝臣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臣叩見皇上。”方統領神色焦急地進來。恭敬行了一禮。
“起來吧,你匆忙求見所謂何事?”司永沛問道。
“啓稟皇上,皇宮外聚集了大批亂民,他們說——說——”方統領此時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什麼?”司永沛神色一凝。臉色更加陰沉。
“說定國公是無罪的,要求皇上放了定國公。”方統領猶豫了一下,終於說了出來,只是他沒說,還有人稱皇上昏庸無能,嫉賢妒能。只是那話他不敢說出口。擔心皇上一怒之下,連他也一起處置了。
“吳大人,你立即派人前往京郊大營,調集軍隊鎮壓這些亂民。”司永沛眼神陰狠。
“皇上,如此一來,只怕是會引起民憤。”吳大人皺眉說道,心裡不怎麼認同,這些百姓其實很好糊弄,只要安撫幾句便可解決,而且宮裡不是還有大批的御林軍?
“怎麼,連你也要違背朕的旨意不成?”司永沛的聲音中帶着冷意。
“臣不敢。”吳大人立即閉嘴。
“諸位大人隨我一起去看看。”司永沛說着,從?椅上站了起來,率先往殿外走去。
衆位朝臣面面相覷,默然跟在後面。在經過那些御史身邊時,司永沛停了一下,讓他們起來,一起跟去看看。
一羣人浩浩蕩蕩來到宮門口,登上了高高的紅牆之上。站在城樓上,看着宮門外密密麻麻的百姓。
“放了衛大人,衛大人是無辜的。”此時人羣中有一個聲音高喊道,接着不少人就跟着他喊了起來。
“還我們大元帥一個公道。”剛纔那喊聲剛落,另一個聲音響起。
“皇上昏庸無能,嫉賢妒能,我大厲江山危已。”這些喊聲中,夾着這樣一道喊聲。隨後,人羣中有人稀稀落落跟着附和,只是明顯沒有之前的呼聲高。
“皇上,這些亂民定是定國公的人煽動來的,定國公不能放。”以何太傅爲首一衆官員覺得定國公居心叵測。
“此言差矣,百姓們如此擁戴定國公,說明他確實是無辜的。”這時有人持有不同意見。
“最重要的還是證據,若是確實有證據證明定國公是有罪的,那確實不能姑息。若是反之,放人便是。”王大人此時也說到,他眉頭緊鎖。事情鬧到這一步,讓皇上有些下不來臺了。布以私巴。
“哼,定國公還真是深得民心。”司永沛聽着那些此起彼伏的呼聲,聲音冷得如同凍住一樣。那些原本想要爲衛紹霆求情的武將,也有些猶豫起來。只因此時開口,定然會雪上加霜。
劉尚書捏着自己的摺子,看着司永沛冷若冰霜的面容,此時顯然不是上摺子的時候。
宮們外的百姓越聚越多,此時宮門已經關閉。宮門口都是全副武裝的御林軍,這些人嚴陣以待。這些身穿鎧甲的御林軍身上都泛着殺氣,若是此時有人敢上前闖宮門,他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直接就地正法。
蕭俊宏站在不遠處的茶樓上,看着這混亂的場面。他身後還站着衛景瑞,晴天霹靂等人,只是衆人面色沉重。蕭俊宏開口打破室內的沉寂,說道:“這也是你們國公爺的計劃?”
“並不是,侯爺已經收集齊證據,很快便可以證明自己無罪從牢裡出來。”衛景瑞看着有些失控的場面,覺得事情棘手。若是這真的鬧了起來,牽連無辜不說,這事也不好收場。
“讓趙亮通知他的人離開這裡,都不要參與進去。”蕭俊宏吩咐道。
“是。”衛景瑞應了一聲,吩咐人去辦。
而一處酒樓的包間內,誠王和故九也遠遠看着這一幕。這時一人悄悄進來,說道:“主上,大人,京郊的大軍已經趕來,約莫一刻鐘就會到了。”
“知道了。”故九應了一聲,讓那人退下。
“主上,皇上真的不會因此而將定國公給放了?”故九問道。
“不會,我那兄長別看着溫和善良,善於隱忍。但實際上卻是個剛愎自用,陰狠毒辣的人。”就像他的母后一樣,不愧是母子。“若是他手中沒有大權時,或許他還會暫時隱忍。只是如今他自認爲大權在握,別人的威脅只會讓他更加憤怒。天牢那邊人手安排好沒有?”
“已經安排妥當,此時估計已經下手。”天牢那邊故九已經安排的不少人。
“恩,這次一定要得手。”司永年點點頭,目光看向那些聚集鬧事的百姓,就如同看螻蟻一般。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若是沒有權勢,不夠聰明就只能任人魚肉,成爲別人的棋子。
等會這裡可能就會血流成河,這些人的生命,將會成就司永沛昏君之名。他們的死能換來一個皇帝下臺,也算死得其所。
“主上放心,這次屬下一定盡全力。”故九說道。
“走吧,等會這裡的場面實在不雅。”誠王不喜歡見血,等會血流成河的場面實在不適合他。他說完,轉身離開了酒樓。
刑部大牢內此時一片安寧,沒有審訊犯人的哀嚎聲,鞭打聲。也沒有犯人的喊冤聲,求饒聲,或是獄卒的吆喝聲。這種安寧中,帶着一股異樣的危險氣息。
“國公爺,今日氣氛有些不對。”衛景天神情戒備,靠向衛紹霆牢房那邊。
“恩,你們也要多加小心。”衛紹霆也覺察出不對,戒備的看着牢房外的通道。
這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很輕,輕得微不可聞。若不是衛紹霆三人都是習武之人,且武藝不錯,只怕會將這聲音給忽略了。
隨着這聲音越來越近,一羣黑衣人出現在牢房外的通道上。他們手持泛着藍色幽光的長劍,身穿黑衣,臉上帶着一副黑色的面具。
衛紹霆一眼就認出,這些人是暗門的死士,也是暗門的精英。看來誠王和故九還是不準備放過他。衛紹霆在他們出現時,就開始向這些死士對暗語。只是故九有所防備,在這些死士來之前,已經換了暗語,而且親自交代他們對於衛紹霆殺無赦。
“景明,發信號。”衛紹霆見暗語無效,對衛景明說道。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這輩子一樣不會成爲別人的墊腳石,只是他有了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是。”衛景明動作迅速從衣服中逃出一隻小小的竹笛,然後放在口邊,吹響竹笛。別看那笛子小,聲音卻很尖銳,而且很有穿透力。衛景明吹響時,用了內力,那聲音更是震得人耳膜發痛。
那些黑衣人的腳步沒有停頓,他們手中的長劍鋒利無比,牢房門上的鐵鎖沒幾下就被砍壞。這些人並不理會衛景天和衛景明二人,直接將衛紹霆的牢房團團圍住。其中三人進入牢房內,另外還有兩人被分去對付衛景明,阻止他吹笛子。其餘人守在外面。
衛紹霆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進入牢房的幾個死士身上,若是不出他所料,這些人的武器上是有毒的。衛景天從牢房角落中,翻出一柄小小的匕首,然後迅速來到牢房門口,運功奮力將鎖破壞。還沒等他開門,兩名黑衣人的長劍便衝着他揮了過來。
衛景天迅速收回手,側身躲開。衛景明那邊也被人纏住,此時笛音停了下來。附近潛伏鐵血衛已經收到消息,潛伏在刑部大牢的那名獄卒,急忙前去通風報信。
很快刑部的差役就得到消息,大牢內進了刺客,行刺定國公等人。當值的差役安排人去通知劉尚書,然後帶人前往大牢。他們趕到刑部大牢,只見獄卒和老頭都已經倒被人殺害,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十分諷刺的是,此時守着刑部大牢的竟然是一羣黑衣蒙面人。若不是他在刑部多年,只怕要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這些黑衣人見到他們沒有絲毫畏懼,抽出武器直接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