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辰想過林清玥會不離不棄,會竭盡全力找解藥,卻從沒想過,林清玥會在這個當口提出訂婚。
“怎麼這麼突然?”万俟辰反問道,如林清玥所料,他並沒有一口氣應下,應該是猜到什麼了。
“這不是怕某人知道了我的秘密,想要殺人滅口搶東西,所以纔想要和你徹底綁在一起啊。”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万俟辰安撫道,他知道林清玥突然提訂婚的原因並不是這個,可他不想因爲這件事,而讓林清玥綁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以前,万俟辰一定會滿心歡喜的答應,可他自己的未來如何,不得而知。
如果能活命,自然是好的,可萬一……
他死了不要緊,別連累林清玥就行。
“可你還沒打上我的印記,我還是不放心。”林清玥是鐵了心的要訂婚,“你以前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
林清玥嘟了嘟嘴,她不是因爲這件事,纔想要訂婚的,但這件事卻是引子無疑。
“那要不要我在臉上帶個橫幅,寫幾個字,就寫‘万俟辰是林清玥的’,怎麼樣?”
万俟辰開玩笑似的道,不過要是林清玥想要他這麼做,他也會照辦的。
林清玥腦補了一下万俟辰戴着紅底黃字橫幅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嫌棄的道:“還是別了,想想都覺得可怕,白浪費你這張臉。”
“你還是乖乖套上我的戒指吧。”說完,林清玥猛地轉身,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摸出了一個戒指,戴在万俟辰手上。
刺痛傳來,血珠子流出,又奇異的被戒指吸走了。淡淡的血的味道飄散,隨後又消失。万俟辰看不到林清玥的動作,只能憑感覺,知道林清玥在做什麼。
“帶上我的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要聽話哦,不要到處拈花惹草。”林清玥霸道總裁式的道,“戒指就是眼睛,你做了什麼,我都能知道哦。”
“好。”万俟辰抱着林清玥的手緊了緊,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我在戒指裡放了很多東西,你可以自己查探一下,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這不是普通的戒指,而是空間戒指。
比不上林清玥的空間,可已經是林清玥手上能用的戒指裡,容量最大的了。
“你快試試。”林清玥催促道。
万俟辰試着按照林清玥所說的,集中注意力到戒指上,便看到了戒指內讓他驚奇的一幕。
戒指裡,最顯眼的,不是一整個櫃子的瓶瓶罐罐,而是一整盒打開的閃閃發亮的避毒珠。
藥材、藥丸、靈液、各種珍寶……凡是林清玥能想到,並能給出去的東西,這裡都有,而且數量還不少,已經按門類一一分好了。
“這麼多?”万俟辰直接問道。
“不多,你分點給你的下屬,就不多了。”林清玥毫不在意,這些東西,她空間裡還有大把。
我以爲你是全部給我的,沒想到……還是我太天真了……
“戒指你也收了,章也蓋了,”林清玥湊過去親了万俟辰一下,接着道:“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一直都是你的,”万俟辰深情款款的道,藍眸閃過一絲柔光,使得万俟辰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既然這樣,我們就訂婚吧。”林清玥拍板道:“別急着拒絕,我是真心的,並不是因爲你中了這毒,當然,這毒也是引子,沒有它,我還發現不了自己對你所有的感情呢。”
万俟辰定定的看了林清玥許久,目光細細劃過林清玥潔白無瑕,溫潤如玉的臉,那認真的模樣,像是要將林清玥的樣貌刻在自己的心裡似的。
“好。”良久,久到林清玥都要以爲万俟辰不答應的時候,万俟辰點頭了。
聞言,林清玥嫣然一笑,在黑暗裡,如同金燦燦的陽光,驅散光明,“太好了。”
林清玥將頭埋進万俟辰的懷裡,一副十分依戀的樣子。
“我們一覺睡醒就出去吧,外面也不知道過多久了。”万俟辰從林清玥口中知道空間和外界的時間流逝比例,可在鬼鳴山的這段時間,也不知道耽擱了多久,算下來,恐怕也至少兩天兩夜了。
“好,那我們趕快休息吧,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就別用修煉來代替睡覺了,養好身體最重要。”林清玥知道万俟辰升級這麼快,除了出色的天賦,還和後天的努力分不開,便囑咐道。
“嗯,睡吧。”万俟辰宛如乖巧的小綿羊一樣,應了一聲,隨後將懷抱緊了緊,兩人同睡一牀,共蓋一被,相擁而眠。
空間裡並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是林清玥在房間四面都裝上了黑色不透光窗簾,才讓光線在睡覺的時候,無法投進室內,營造成晚上的樣子。
所以,等兩人睡飽了拉開簾子,屋外的世界仍是一片光明。
“對了,”林清玥纔想起來,外面的那一坨坨黏液還沒搞定,只是這種生物,該怎麼對付?
難道用火燒?
“那天那一坨坨的黏液一樣的怪物,還沒消滅呢,不知道出去會不會遇到它們。”
“有火嗎?用火試試?”兩人不愧是夫妻檔,想到的都是同一種方法。
“有。”林清玥說的火,就是煉丹的丹火。
“那就試試吧。”万俟辰沒有問這火需不需要可燃物,需不需要空氣,這空間看着也不凡,估計出品的也會是好東西。
“我們一起出去。”万俟辰生怕林清玥將自己留在空間,獨自去應戰,連忙拉着林清玥道。
“好。”話音一落,兩人就出現在林清玥閃身進入空間的地方。
林清玥事先查探了外面,那些黏糊糊的生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便沒有用瞬移的方法改變空間的位置。
“應該是回去之前的那個地方了,我們要不要先去看看那些被當成養料的人?”心裡覺得小溝村的人都已經消失,林清玥還是想要看看,萬一還有活人呢?
“走吧。”万俟辰拉着林清玥,走得比林清玥稍前了一點,開路。
兩人並排着往回走,一路警惕,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林清玥估計的沒錯,那些黏液團已經將鬼鳴山裡的所有生物都掃蕩的一乾二淨,連作爲養料養蠱蟲的村民也不例外。
兩人來到實驗的地方,看到上面殘留的痕跡,知道已經沒有活人了,只能離開。
前方還有硬仗要打,需養精蓄銳,奮力拼搏。
站在洞口,居高臨下的看着底下的一切,地面乾淨得沒有一絲蜘蛛血和殘骸,如果不是地上兩個大大的坑,兩人都要以爲之前經歷的,都是幻覺了。
“在上面。”兩人擡頭,洞頂恢復了寧靜、美麗,點點藍光點綴黑暗,如天邊的星子,閃閃發亮,吸引人的眼球。
“燒吧。”万俟辰說完,一道火焰便從林清玥的掌心噴涌而出。
兩人所在位置離洞頂不算遠,所以不用太費勁,火焰就能接觸到黏液團。
有用!
火焰一碰到黏液,“滋滋滋”的聲音便響起,並伴隨着“吱吱”的尖銳叫聲。
紅色的火焰吞噬着亮麗的星空,照紅了整個洞穴,也毀滅了所有生命。
“走吧。”丹火自動熄滅,林清玥知道,所有的黏液團都已經被燒掉了。這鬼鳴山,也恢復一片寧靜了。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容易很多,白霧消散,兩人運起輕功,很快就回到了離營地不遠的地方。
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
看着眼前內人聲鼎沸的帳篷,万俟辰和林清玥只覺得,他們這幾天好像過得特別漫長似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兩人掀開帳篷,走進來,身後是焦急等候的万俟甲。
“主子,主母,你們沒事兒吧。”兩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一開始的那一套,雖不知這衣服是怎麼來的,既然衣服換了,恐怕這一次上山,行動並不簡單。
万俟甲等人是知道兩人去哪兒的,還知道兩人去幹什麼,但就是不知道他們的主子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危險而已。
“放心。”林清玥看了眼幾天未眠的万俟甲,安撫道。
兩人去了三天三夜,万俟甲等人也跟着三天三夜沒閤眼。
“你們先輪番去休息吧,別熬壞了。”林清玥知道万俟家這幾個人的衷心,道。
“是。”万俟甲也沒有強撐着,當下安排了万俟乙、丙、丁三人去休息,而自己則是向林清玥兩人彙報這幾天的發現。
“大成村挖出的核廢料,我們的人已經查明,是最近幾個月才放進去的。可大成村的倖存者,卻因爲是非不分,因此責怪倪寄媛。”
万俟甲知道林清玥讓倪寄媛去查試藥案,而且對這個也很上心,所以遇到和倪寄媛相關的事情,也多留意了一下。
“大成村只有少數人受了重傷,大部分輕傷的人,都留在帳篷內,並沒有送往醫院。”這可以理解,畢竟就在階段,醫療資源肯定是先緊着重傷者。
“可大成村的人卻聽信流言,將這件事怪到倪寄媛身上,說是因爲倪寄媛是非不分,將他們因長期接觸核輻射,相繼染上重病的消息,弄成是因爲試了藥才導致的,所以醫院的人拒絕接受他們,也拒絕治療他們。”
林清玥一聽,兩條黛眉緊皺,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他們腦回路特別不同嗎?
“找個時間,我們去了解一下。”順便給倪寄媛撐個腰。
倪寄媛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的不客氣了。
“每天飯點之前,大成村的人都會鬧一次,爲的就是不讓營地給倪寄媛發食物。”万俟甲默默補充道,他對倪寄媛沒什麼想法,就衝她這份自立自強,也值得他打大成村的人的小報告。
“那現在離吃飯時間不遠了喔?”林清玥看了眼天色,此時已經是將近五點了。
冬天天黑得特別快,爲了方便和節約資源,吃飯也是就着白天來的,所以這個時間點,也吃不多放飯了。
万俟甲沒說話,而是等候指令,他們的存在只是協助,並不是干擾決定。
“我們走吧,免得錯過一場好戲。”林清玥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不用万俟甲帶路,用聽的就能知道具體方位,畢竟這麼多人吵吵嚷嚷的,想聽不見都難。
很快,林清玥、万俟辰還有万俟甲就來到了現場。
遠遠地就聽到了一陣謾罵,那句句怨毒而又不重複的話,讓自詡爲心黑肝黑的万俟甲,都忍不住想要退位讓賢。
這是殺了你爹,還是奸了你娘?至於嗎?
爲首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兒,腦袋禿頂、身材幹瘦、銳利鷹眼、神色嚴峻、脖子青筋爆起,典型的頑固獨裁,專制不講理的糟老頭一個。
此刻作爲謾罵主力的,是一個穿着辣眼睛的花花綠綠的上衣的年齡約五十歲左右的肥胖大媽。
一手叉腰,一手指人,口噴唾沫,語句怨毒,典型的魯迅筆下的茶壺女人。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們至於醫院都進不去嗎?你還死了你爸媽還不夠,還要害死全村人才安心嗎?”
接連三天,每到早中晚三個飯點,這樣的事情都會上演。
一開始大家不瞭解事情的時候,還有些譴責倪寄媛。
可當大成村的人經常逮着倪寄媛,就人蔘公雞對方,次數多了,信得的人就少了。
而且每頓一鬧雖然可以當熱鬧來看,但也影響秩序,讓他們吃到飯的速度慢了。
狼來了喊多了,相信的人就少了,大成村這鬧劇就是這樣。
一開始,部隊也不是沒有派人來阻止的。可這些人卻因爲身患絕症,覺得自己快死了,也抱着法不責衆的心態,連部隊的人都不給面子。
當着面就住口,轉身就繼續進行人蔘公雞。
次數多了,部隊也不想管了。他們來這裡是來救災的,不是來管這些瞎折騰的事情的。
以至於後來,只要大成村的人不鬧得太出格,就不管了。
見到沒人管自己後,大成村的人就得寸進尺了。堂而皇之的在飯點謾罵,而且還阻撓着不讓倪寄媛拿到屬於她的物資,只爲了讓倪寄媛撤訴,讓他們能得到治療。
“你如果還不撤訴,我就鬧得你不得安寧。”茶壺女人罵狠了,喘着粗氣的退下平復呼吸,換另一個人上場。
“我說寄媛啊,你可別忘了,你能上大學,還是因爲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大姑大姨,別以爲自己去了京都,翅膀就硬了。你要是沒有我們,早八百年就餓死了。”
換上場的人滿臉笑意,沒有前一位的潑辣,可在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這位的戰鬥力,比起之前的,可是要強太多了。
沒看到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嗎?也是個人才。
“你說是不是?”阿姨級別的人問道,沒等倪寄媛回答,又接着道:“我瞧着你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認同的。”
“做人要厚道,你爸媽他們不在了,肯定也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你在外面,可別學壞了,別人對你再好,都是假的,只有我們這些看着你長大的叔叔伯伯,纔是真的想要你好。”
“我們這些泥腿子出身的,也不懂什麼大道理,可再蠢再笨,也知道做人要知恩圖報,做人不要走上歪路。”
“稍微走錯了,可就以後都走錯了。”
這人上場,沒有幾句話的功夫,就將倪寄媛定爲一個誤入歧途、遭受矇騙學壞了的人,頗有些唱紅臉的味道在裡面。
“屁,什麼跟着外面的人學壞了,恐怕她早就已經壞了,你們看她上大學這幾年,回來了幾次?一次都沒有。”剛纔的茶壺女人又上場了,粗話、髒話一句接一句,不帶重複的。
倪寄媛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某個角落,對大成村人的誣陷,既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
這一幕落在別人眼裡,就好像是心虛默認了一樣。
就是這副模樣,讓圍觀者覺得大成村的人是過分了點,但這小姑娘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林清玥三人在外圍聽了一耳朵,慢慢從人羣中擠了進去。
“爲什麼不反抗?你爸媽生你下來,就是用來被這些人罵的嗎?”林清玥走到倪寄媛身邊,平靜地道,彷彿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爲什麼不反抗?倪寄媛反問自己,思索着,沉思着。
林清玥三人何其顯眼,撇開出衆的氣質、懾人的氣勢不談,光是三人的樣貌,就能甩在場所有人一條街,想不注意到都難。
更別說林清玥還湊到中心人物——倪寄媛身邊,說了這麼一句話。
“嘿,你這小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的事兒,你插什麼手?我們自己的事兒,外人就別管了。”
茶壺女人指着林清玥,一臉不滿的道。
“就是,小姑娘,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你可別在這裡給救援人員添亂啊。”
比起只會潑婦罵街的茶壺女人,這位唱紅臉的,可就高明多了。
從林清玥的話,紅臉大姐就知道,她是站在倪寄媛那邊的了。可林清玥各方面氣度都不差,肯定是非富即貴,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那怎麼辦?只能將人給擠兌走唄。
一般這種小姑娘,路見不平一聲吼,可要是沒臉了,就會自動離開。正是出於這種考慮,紅臉大姐就開口擠兌林清玥了。
可她估算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林清玥根本就不將她的擠兌放在心上。
只是周圍的人聽了紅臉大姐說的話,本能的對林清玥起了反感。
也是哦,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在這種緊急關頭來這裡,不是來添亂嗎?他們可還有親人埋在廢墟里,別因爲這人,而耽誤了救援時間。
一時間,所有人看着林清玥的目光都有些不善,好像林清玥的存在,耽誤了救援工作一樣。
“不勞這位大姐費心了,跟你們比起來,我可是差遠了。”林清玥像是領會不到紅臉大姐的意思似的,笑眯眯的道。
“你們戰鬥力這麼彪悍,不去前線救援,真是有點浪費了。”一股不好的念頭在大成村人的心頭升起,她該不會想要……
果然,林清玥下一句話,讓這些人立馬從人間掉到了地獄。
只聽見林清玥道:“不如我建議你們也參與救援,與其讓你們在這裡每天潑婦罵街,還不如將這些精力放到救援上。”
“而且你們不是因爲身患重病,就不怕死嗎?正好,還有餘震的待救援地區歡迎你們。”
見大成村的人激動地想開口,林清玥連忙道:“我知道你們很想去參與救援,別擔心,我會搞定這個問題的。”
屁,誰想要去廢墟里救援,這是嫌命長嗎?
“怎麼?是激動傻了?”林清玥笑着問道,落在別人眼裡,卻是如惡魔的微笑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不不不,這位小姐,我們弄錯了,寄媛只是太關心我們,並沒有學壞,是我們腦子抽風了,對,就是這樣。”只求你千萬別將我們送去參與救援。
茶壺女人連忙開口,她可不想在經歷一次地震了,那地動山搖,沒有任何依靠的感覺,真是糟透了,她還沒活夠,一點都不想英年早逝,爲國捐軀。
這位大嬸,“英年早逝”是這樣用的嗎?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要是有人知道茶壺女人心裡想什麼,估計只會一陣唾棄。呸,爲國捐軀?你也配?
紅臉大姐在茶壺女人開口的那一刻就知道,糟了,事情要脫離控制了。
這麼屁大點兒的事兒就認慫,她就不相信,這小姑娘還敢將他們弄去參與救援。這可是會動搖軍心,弄的營地到處人心惶惶的。
畢竟已經脫險的災民,被拉去參與救援,這是在添亂,也是在動搖民心。
所以只要他們不出格,就不會有事兒。可現在……
“小妹妹,你是在說笑吧。我們這羣人,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殘的殘。你讓我們去,不是讓我們送死嗎?”紅臉大姐可不想放過倪寄媛,畢竟他們一家五口,除了她,都得了癌症。
不趁這個機會咬到倪寄媛身上的一塊肉,那以後他們怎麼生存?
他們這麼辛苦的供出一個大學生,現在是她該回報的時候了。
“我怎麼沒看出來?”林清玥好奇的問道,臉上帶着純真的笑容和疑惑,讓人看了,也說不出她這是在裝傻充愣。
紅臉大姐:……你瞎嗎?
“我以爲你們天天在飯點罵人,是爲了給大家添點笑料,順便找個長期飯票,養着你們這羣蛀蟲。”林清玥這話聽着尖酸刻薄,卻將大成村人的所思所想都道了出來。
“纔沒有這樣的事兒,我們有手有腳,幹嘛要別人養?我們也是有尊嚴的,你不能這麼侮辱我們。”
即使林清玥說的都是大實話,紅臉大姐卻是說什麼都不能承認。他們現在可以這樣瞎鬧,是因爲倪寄媛不反抗,讓目前的形勢看來是雙方皆有錯。
一旦道理歪了,那他們這羣人,就真的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受歡迎了。
可圍觀羣衆也不是這麼好矇騙的,和大成村人做了這麼久的鄰居,對方是個什麼德行,多少也有一些瞭解。
老一輩的人都知道,當年倪寄媛家鬧出的事兒不小,不僅父母都死了,而且還鬧出叔叔伯伯來搶遺產這件事。
最後是證實了倪寄媛家並沒有鉅額的賠款,這件事才平復下來。
“誒,這不是幾年前那個倪家的小姑娘?”在場有人認出了倪寄媛,便道。
聽着人這麼一說,聽說了當年傳聞的人,都有些想起來了。
“我就說,怎麼這羣人敢這樣,原來是欺負人家爹媽沒了。”
“作孽哦,攤上這麼極品,這小姑娘也是慘了。”
事情鬧得挺大的,周圍十里八村的人都聽過,只是當時這附近的風景區還沒開發完成,所以留在村子裡的都是些老人小孩,至於外出打工的年輕人,還是最近幾年纔回來了的。
對於倪寄媛的事情,並沒有老一輩的清楚。
有不知道的人,便向老一輩的瞭解情況,這才徹底瞭解大成村人的品性。
林清玥很滿意自己的一番話,在周圍引起的議論。對付大成村這些人,講道理根本不行,他們唯一的死穴,就是好面子。
只有將這層皮撕下來,這些人才會安分。倪寄媛就是太注重感情了,明知道這些人的德行,還是再三忍讓,一點都沒有在學校裡那雷厲風行的樣子。
“你們不就是想讓寄媛師姐,看在你們這東一頓西一頓的面子情的份兒上,照看你們嗎?”林清玥再次舊事重提,將大成村人的小心思都得個一乾二淨。
“胡說,她上學的學費,還是我們村大夥兒一起出的呢,哪裡只有吃飯這件事兒?”茶壺女人見林清玥少說了這件事,便連忙反駁補充道。
聽到這話兒,紅臉大姐有些不好的預感,不僅是她,就連在人羣后面,放手讓大成村的人來鬧事兒的村長,心裡也有些不好的預感。
於是他連忙撥開人羣,想擠進去,纔沒走幾步,就聽到林清玥道:“可那些飯錢、那些學費雜費,真的是你們出的嗎?那些逢年過節你們拿到倪家的東西,花的真是你們自己的錢嗎?”
短短的一句話,讓大成村人呆愣在原地,倪寄媛不知道,他們可是清楚得很,這些年對她的拂照,是他們做的,可錢並不是他們出的。
這時,万俟甲很有眼色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拿出一沓不厚不薄的資料,雙手遞給林清玥。
林清玥接過,將資料遞給被顛覆想法的呆愣的倪寄媛。
倪寄媛掃了一眼大成村人,將他們的心虛看在眼裡,眼底的失望清晰可見,而後才低頭去看白花花的資料。
趁着倪寄媛看資料的這段時間,林清玥將裡面的內容說了出來。
“當初她爸媽死的時候,葬禮的錢,是他們自己家的。你們這些人去弔唁死者,給的都是些什麼,我就不說了。”
“後來寄媛師姐的叔伯去鬧事兒的時候,可都是因爲你們啊。你們聽說試藥試死了有賠償,再看到寄媛師姐用家裡的積蓄辦了葬禮,就以爲對方賠了好幾十萬。”
“然後就在背後將這個消息放出去,讓寄媛師姐的叔伯來鬧事兒,自己在一邊兒當好人,就是爲了讓寄媛師姐感動,然後住到你們某個人家裡,再想辦法將錢弄到手。”
“可你們萬萬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鬧,你們才知道對方非但沒有賠錢,還拒不認賬,所以‘照顧’寄媛師姐,讓師姐住到你們某個人家裡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有人聽說了這件事,就出錢讓師姐繼續念下去。因爲對方不留姓名,不讓師姐知道,你們就用別人的錢來裝爛好人。”
“這就算了,你們還將錢給私吞了一大半,並且還時不時的用寄媛師姐的名義來要錢。”
“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辛苦湊錢,湊出了師姐第一學年的學費。其實那些錢,根本就是別人的。而且後面幾年打來的錢和生活費,都讓你們這羣人給獨吞了。”
林清玥一口氣說完,將大成村人的面子抖個乾淨,絲毫不理會他們難看的臉色。
“哇——”
“怎麼有這種人。”
“簡直喪心病狂啊,偷拿錢就算了,還將所有錢私吞,真是貪心。”
“以前只覺得大成村的人小肚雞腸,沒想到他們居然貪心成這個樣子。”
……
周圍人議論聲入耳,讓大成村人的臉色紅了又綠,綠了又紅,恨不得馬上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
別誤會,他們不是在爲自己做的事情感到羞愧,而是因爲林清玥將所有的事抖出來,讓他們沒面子,而倪寄媛這個白眼狼居然也不阻止。
由始至終,這些人都沒有悔改之心,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胡說……”茶壺女人心裡害怕爲什麼這人能將他們做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林清玥並沒有理會,她在等倪寄媛的反應。
倪寄媛對於這些蛀蟲太過仁慈了,而且這羣人身上的重病,明顯是因爲非法試藥,可他們就爲了能讓自己立馬住到醫院,就倒戈相向,一點都沒有考慮過當下的情況。
這種人,就算真的能爭取到出庭作證,也難保他們不會再對方的金錢誘惑下,倒打一耙。
她林清玥不是沒有錢沒有權,可爲了這樣一羣人,不值得。
如果倪寄媛還是執迷不悟,對大成村人的指責,只是一個勁兒的沉默的話,那她該考慮是不是該放手讓倪寄媛來處理了。
“我以爲看在我們同出一個村兒的份兒上,你們對我至少還是有些真心實意的,可沒想到……”
倪寄媛徹底死心了,一直以來,讓倪寄媛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還不是因爲這些人在她爸媽剛去世的時候,給了她幫助,還給她湊錢上學。
既然現在知道了真相,那就不應該心軟了,以前的照顧,都隨着這些天的打罵,徹底隨風消逝了。
“我們以後兩不相欠,希望你們別再用所謂的恩情,來讓我做這做那。”看在大家都同出一村的份兒上,給了大成村人最後的面子,希望他們別再肖想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了。
擠進來的村長剛想開口,就看到林清玥充滿威脅的眼神,幽深、邪氣……像是一不小心,就能將自己給生吞了一樣。
讓村長縮了縮肩膀,想說的話,也吞回到肚子裡了。
“我們走吧,寄媛師姐。”林清玥滿意一笑,對這倪寄媛道。
一羣人朝倪寄媛的帳篷走去,路上,林清玥問道:“大成村人的事情解決了,師姐有什麼打算?”
“我想在這裡幫幫忙,比起這些剛剛失去親人和家園的人來說,我的可憐,微不足道。”倪寄媛這些天,除了待在帳篷裡,還有去參與救援,不過她參加的是後勤工作。
“之前會敗訴,就是因爲對方在大成村取證,說大成村附近,有致癌物。再加上對方勢力大,我的證據比較蒼白,纔會敗訴。”
“放心,我們找到證據證明,這些人得病是因爲試藥,而不是因爲剛埋進土裡的輻射廢料。”林清玥知道倪寄媛是在提醒自己,便透露了個消息,讓她安心。
“這就好。”倪寄媛放下一顆胸口大石,只是這些人,怎麼會在好幾個月前,就把核廢料埋進土裡,難道他們時刻關注自己嗎?
“既然是這樣,就不打擾了,我們明天就回去,至於案子不用着急,現在還不是對簿公堂的時候。”倪寄媛的帳篷也到了,林清玥說完,就帶着万俟辰回去了。
至於後面那個充當電燈泡的万俟甲,被兩人選擇性的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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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周和下下個周,蠢作者要考試,所以暫時更4000~6000,等考完,會盡量恢復萬更噠!
古拉娜黑暗之神,保佑我線性代數、機械基礎、四級過過過!
就這醬紫,愛你萌~麼麼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