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否則一旦站錯位置,有可能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沒有人願意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貿然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沐邵民感激的看着他,“如此就多謝宋丞相了。” “爹,你不是一直都在支持六皇子沐子宸嗎?怎麼忽然轉移了風向,這似乎與你爲人處事的風格不相符。” 面對宋千雅話語中的嘲諷,宋成光並沒有做過多解釋,“此一時彼一時!” 宋千雅懶得在與他浪費口舌,不是迫不得已,宋千雅一個字都不願與宋成光說,她心裡清楚,就算宋成光之前有一呼百應的能力,也代表現在他依然有這個能力,就算他還有這個能力,也並不說明他支持沐邵民就是真心真意。 見慣了宋成光骯髒的嘴臉,宋千雅很難再相信他的爲人,因爲一個人無論怎麼改變,他的內心都不會變。 宋成光離開的時候,宋千雅主動提出去送他,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的離開,沐邵民不解看着葉千城,“前輩,爲何他們父女倆會有如此深的隔閡?” 葉千城沒有明着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經歷不同,所出現的態度也會不盡相同。” 宋千雅與宋成光來到拐角處,她停住腳步,審視這宋成光,半天才道:“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誰?” 宋成光看着她的目光十分柔和,沒來由的說了句,“沒想到你現在都長這麼大了。” “你是不是很後悔讓我活下來?以至於因爲我,你的好女兒也死於非命?” “不,只要你活着,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宋成光撫摸上她的頭,“你跟你孃的很像!” “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娘,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薄情寡義,我娘就不會死!”這件事一直是宋千雅心中難以逾越的坎,無論眼前這個男人是否是宋成光,她都願意相信他不是。 “的確是我負了他!”宋成光對此供認不諱,他繼續道,“這些年來我對不起你娘,同樣對不起你,你放心,我日後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 親切的話語,慈愛的眼神,與昔日的冷淡不同,
宋千雅不知爲何,內心有些貪戀這種感覺,但理智告訴她,無論如何都不要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否則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見宋千雅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宋成光繼續道:“你是不是很像問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 宋成光眉頭輕微皺起,目光中多了一份憧憬與美好,緩緩道:“當年我輔佐皇上登基之後,就想遊歷天下,化解天朝與其他國家的紛爭,國不可一日無相,爲了能夠順利離開,我讓我的同胞哥哥宋成輝代替我爲相,自己悄然遠遊,在路上與你母親相遇,並且相戀,我們回到天朝之後,我將這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宋成輝,他擔心我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將我囚禁起來,並以我的身份迎娶了你的母親,後來的事情你應該明白了。”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是歐陽浩澤放我出來。”宋成光聲音有些低沉,“我知道現在自己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但我相信金城所致金石爲開,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的。” “那宋明珠?” “宋明珠的母親是西域的亡國公主萬青青,皇上滅掉西域就是爲了得到她。” 宋成光說的與宋千雅之前知道的並沒有多少出處,宋千雅看着他睿智的目光,淡淡道:“等救出歐陽浩澤之後,我會向他問清楚的,你先回去吧!” 宋成光知道宋千雅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不逼她,來日方長,他相信總有一天宋千雅會接受他這個父親。 看着宋成光離去的身影,宋千雅陷入沉思當中,安巧見宋成光離開,這才走過去將衣服披在她身上,“天涼了,回屋的吧!” 她的話打斷了宋千雅的思緒,宋千雅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福王那邊現在有什麼消息?” “還沒有!”安巧搖搖頭,“不過那天看福王的意思,並不是很想救歐陽公子。” 這一點不用她說,宋千雅自然也看的出,她猶豫了一下,“你再替我去一趟福王府,就說我再給他一天的時間,如果他還是救不出歐陽浩澤,我會暫停與他之間的交易。” 安巧遲疑了一下,
“王妃想向福王施壓的話,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說出來聽聽!” “福王一向辦事謹慎,無論成敗都會爲自己留退路,但若有人能夠說動福王,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看清楚宋明珠的心狠手辣,他就算不想動手,也得動手了。” “你也知道福王辦事謹慎,從來不會讓人抓住他任何把柄,想要擊中他的內心,幾乎是不可能。” “王妃若是相信我,我願意去辦這件事!” 安巧跟在沐修遠身邊多年,加上她曾經傾心於沐修遠,因此比別人更加了解沐修遠爲人處事,及心裡的弱點,她主動請纓,宋千雅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之理,點點頭,“你小心爲上。” 這幾天宋千雅一直在以各種方式試探安巧,安巧的表現也是盡如人意,現在她已經收斂了昔日的張揚,爲人低調辦事更是謹慎,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肯多言,他的改變令宋千雅很滿意,同時宋千雅又覺得這樣禁錮了她的性格,是好事的同時,有擔心她的情緒找不到發泄口,總有一天會向上一世的宋明玉一樣,一旦有機會發泄就會開始瘋狂報復。 頓了一下對安巧繼續道:“我看着你的改變很欣慰,但我更希望你做最真實的自己,而不是將自己包裹起來,明白嗎?” “我明白!”安巧走了幾步,轉頭看着宋千雅鄭重其事道,“如果一切都結束了,到時候我還能跟在你身邊嗎?” “只要你願意,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多謝王妃!”安巧的笑容中多了一份釋然,神色也輕鬆了不少,昔日渾濁的目光也越發清澈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宋千雅報以同樣的笑容,雖然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但卻覺得開心了不少,似乎空出來的那部分東西是她刻意去忘掉的一般,想不起來未必是一件壞事,只是她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又多了一份悵然若失。 難道我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否則我爲何會想不起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捫心自問,卻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似乎那些東西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