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眨眼睛距離唐芷真正拜師的日子又過了好幾天,這短時間唐芷幾乎每天的任務便是抱着書本看,白天在蔡子森書閣看,晚上借了書回空間看,不知不覺書閣的書竟然已經看了四分之一,也的虧她驚人的記憶力,讓她過目不忘,否則還真不敢說都看過了。
而唐家的其他幾個孩子似乎也習慣了書院的生活,每日早起晚歸,不用家人提醒便會主動做功課,唐啓的勤奮不用說,唐欣也是很有進步,整個人都顯得文靜多了,似乎多了一些書卷氣,而唐智,他的改變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調皮撒潑的次數明顯減少,而且隱隱向着唐啓發展。
當然這中途唐芷沒忘記她的‘預防增肥計劃’,時刻的關注的弟弟飲食,不過也奇了怪了,小傢伙每次都是在學堂吃完了飯才和哥哥姐姐匯合,唐芷每次都特意看了他的肚子,確認是平的,不過還是不放心,所以總是有機會就給小傢伙弄些水果,甚至有時間還會單獨弄出一個水果雜燴拼盤,或是在家裡,或是讓他帶到學堂。
佟宛月自從上次被唐芷無視後,似乎一直沒有見到面,唐芷之所以想到她,還是因爲胡晗說她似乎知道了唐芷被院長收爲徒弟的事情,聽說正在纏着她娘也要拜師。
而那位對唐芷糾纏不休的夫子似乎也得知了唐芷與院長的關係,這幾天他還和唐芷偶遇了好幾次,不過完全不想以前那樣每個好臉色,算不上和顏悅色但也是有了笑臉,只是唐芷依舊無視他。
“小妹,學院多了食堂,現在每天都吃到熱乎的飯菜,你就再也不用擔心吃冷冰冰的飯了!”
雙手捧着長方形格子木盤的唐啓,一邊從盤子裡的四個格子中夾菜,一邊看着唐芷,說着又從自己盤子中夾了一塊肉放到了唐芷的盤子中。
唐欣見狀有樣學樣的在自己盤子裡也給唐智挑了一個,唐智頓時開心的笑了,張大嘴巴一口吃進了嘴裡。
唐芷則是笑着看着這一幕,目光帶着溫情。
確實,食堂在前幾天就已經弄好,正好開放是大前天,所以唐芷是不用再吃冷了的飯菜了。
說起食堂,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出現在學院掀起了一陣熱潮,學子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學院給學生準備了吃飯的地方,而且還特意展現了四菜一湯的菜式,當天衆位學子就回去告訴了自家爹孃,竟然有大半的都願意讓自家孩子在學院吃飯。
而當第一次看到裝着飯菜的奇怪格子時,又讓學子們對食堂多了一層的興趣,同時學堂裡的菜單、窗口什麼的一切沒有見過的元素都讓孩子們新奇。
或許是每個人說的新奇,那些原本是擔心學院的飯菜不好吃的學子,在聽到這些傳言後竟然也動心了,回家硬拉着家人去學院打探一番,結果試吃結果一出來,立刻又有一半的人補交了伙食費!
或許是自己的學院有了新的風氣,又或許是學院的飯菜卻是好吃,書遠書院開設了食堂的事情竟然在藤縣傳的沸沸揚揚,別的學堂聽聞了也有異動,不過書遠書院用的是奇果坊的青菜的消息傳出來後,便立刻杜絕了這個心思。
怪不得人家食堂的飯菜受歡迎,感情是用了貴的食材,奇果坊的青菜價格如何衆人皆知,這樣的大手筆,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所以大多都是看着卻摸不着。
“不知道是誰想的這麼好的注意,這食堂還真是好!”同樣決定在學院吃飯的胡晗,此刻吃着盤子裡的飯菜一邊感嘆。
“應該是院長吧,聽說院長是京城來的呢?小妹,你知不知道京城是哪裡?”
轉過頭的唐啓賣關子的看着唐芷,顯然是等着唐芷發問呢。
真把她當成孩子呢……
唐芷可不想讓大哥失望,配合的仰着臉疑惑道,“不知道,難道說那裡也有好吃的水果和青菜麼?”
“水果青菜我不知道,不過那裡有很多的有錢人,你看我們學院大麼?那裡有一個人可是能管天下的人,厲害吧!”說起京城,唐啓臉上露出憧憬的神情,當然不忘對着妹妹炫耀。
唐芷不由撇嘴,直接說皇帝多好!
當然面上配合着驚奇的表情,外帶羨慕什麼的……
“關噯,你爲什麼不願意在食堂吃飯呢?每天吃着冰冷的飯菜不會難受麼?”
唐芷正配合着大哥說話,耳邊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不由轉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身影,自從關噯和唐芷他們一起上學後,最後連吃飯也是約在一起了,唐家幾個孩子包括胡晗都在學院吃飯了,但是關噯卻是依舊每日帶着飯盒。
此刻被胡晗這樣一問,原本在吃飯的關噯動作停頓了一下,許久才說道,“不會!”
“哦,關噯學友是喜歡自己家的飯菜吧!”胡晗爲他的舉止做了解釋,因爲他也很自己自家孃親做的飯菜。
唐芷卻沒有說話,她瞥了眼關噯的飯盒,視線從那寡淡的飯菜上掃過,沉默着沒有說話。
胡晗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來,咬着筷子道,“唐芷,你跟李唯住的近麼?自從你離開了學堂,他就向夫子請了假,都這麼多天了,都沒看到他來過,你說會不會是病的很嚴重?”
“應該不是吧!……我前幾天還在街上看到了他,好像沒什麼事!”唐芷呵呵的笑着解釋。生病?那傢伙是裝的好不好,前幾天她確實遇到他了,不過是在奇果坊裡,李唯去找的她。
記得當時李唯找到她時,一不說話二不笑,就是看着她一臉的委屈,然後說出的話也讓唐芷頭疼,因爲李唯告訴她,他之所以去學院是竟然是因爲她在那裡,現在唐芷跟着院長在學,所以他就不想去學院了。
唐芷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凌亂了好一會,才忙着勸着他不能這樣想,說學習是爲了自己,還是要上學院的,結果說了老半天李唯一句沒聽進去,臨走前只是說了句再說。
“……唐芷”
被碰了一下才緩過神來的唐芷看着正盯着自己的胡晗,愣了愣,“你說什麼?”
“我說不如改天我們去看看他吧!”胡晗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這個……”唐芷有些由於,李唯的身份胡晗他們是不知道,唐芷也沒說,但是要是去的話肯定就知道了,她記得李唯不喜歡別人因爲他的身份而態度不同,想必他也不希望這些學友知道他的身份把吧!
“我看還是等到他來學院吧,我也沒去過他家,貿然去怕是不好!”唐芷道。
“說的也是!”胡晗想了想也點了頭。
幾人邊吃飯又邊聊了幾句,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唐啓和唐欣幫着收拾了盤子送去食堂,臨走前讓胡晗他們都會學堂。
唐芷是要去閣樓的,不過臨走前她突然轉身喊住了幾人,“不如下午下學後我們一起學習吧,院長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可以轉教你們!”
“唐芷…你要教我們?”胡晗以爲自己聽錯重複了一句。
“怎麼?不相信我?”唐芷挑眉。
胡晗連忙搖頭,“當然不是,你做了院長的學生我還一直羨慕呢,你要是能教我們,那最好了!”
“是嗎?”唐芷笑着問道,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撇向旁邊的身影,正好看到對方眼中的一絲光亮,她不由瞭然的笑了笑。
“唐芷你可不要騙我們,我正好最近很多東西沒學會,那就說定了下午我們一起學習!”胡晗顯然也是一個勤奮的孩子,生怕唐芷反悔,急急忙忙的說着。
關噯這個時候也是希翼的看着唐芷,只是他表現的不明顯,乍然看起來好似和平日沒什麼不同。
“嗯,不見不散,記得到時候幫我把唐智領來!”唐芷點頭不忘交待着。
“好,我會的!”胡晗高高興興應下,然後對着唐芷告別,和關噯一起往學堂走,唐芷見狀也是回閣樓……
肖家裡,肖大少爺最近心情不怎麼好。
似乎做了這麼久的生意第一次碰到這麼難搞定的生意,讓他有些茶不思飯不想起來,連怎麼提升肖家產業的業績他都沒心思了,注意力都放在了唐家身上。
自從上次和奇果坊的管事見過面後,他就抱着僥倖的心思等着消息,結果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五天都過去了,那邊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一向認爲時間就是金錢的肖大少,還是破天荒的等待這麼久,而今事情竟然一點進展都沒有,眼見那來福客棧生意一天天紅火,自家品香樓掌櫃一次次的提醒,他就煩了。
唐家在幾天前,他就讓人跟蹤得到了唐家所有的信息,一個女人四個孩子,外帶兩個丫鬟!
肖大少分析了一下後,有點不相信唐家的主人是性格有些溫婉的李氏,唐家成衣鋪他曾近距離看過一次,聽聞賣衣服的便是唐家的夫人,所以注意了下,發現她很是普通。
能夠在貧瘠的無尾山弄出一個果園,又能在短暫的時期在藤縣開出一間鋪子,並且還與各大戶達成生意往來,這樣的成果當全部安在李氏身上,這讓他總覺的有點不對。
比起李氏,他倒是更相信這些事情是由曹氏弄出來的,但是探子明明說曹氏對唐家的人很是恭敬,這又說不通了。
此刻肖大少揉着額頭有些焦慮。
“少爺,肖姨娘求見!”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
對了!這個女人!
下人的聲音讓肖大少爺突然擡頭,他恍然明白了過來,發現他忽略了一個問題,當初肖姨娘跑到霓裳閣告訴他,即將做出的衣服已經被人生產時,這個女人曾經去唐家的鋪子鬧了一場。
當時他注意力被唐家吸引而忽略這事,事後還去找了人家管事談合作,如今想想,也難怪他被晾了這麼久。
以肖姨娘的性格,做出那一番事情肯定沒忘說自己的身份,可不就讓唐家記住肖家了麼!
而肖姨娘能拿到那件衣服肯定用的也不是正當方法,也就是說在他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這個女人已經找了唐家兩次的麻煩!
肖大少頓時神色幽暗!
只是肖大少卻是不知道,肖家找唐家的麻煩可不是第一次了,潑墨事件一次,搶唐芷衣服算一次,唐欣衣服被搶還算一次,最後纔是肖姨娘大鬧成衣鋪的事,這合起來也整整四件了,這事情就算放在誰身上都會生火,更何況這次記仇的是還是唐芷。
愛家人如命的唐芷,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想家人受委屈的唐芷,既然知道欺負家人的人是誰,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呢?
可惜的是這一切肖大少爺都不知道,此刻他在想的是挽救的事情,以肖大少也的眼光來看,唐家日後定是不凡之輩,既然暫時扳不倒它,那就暫時拉攏,不然放任一個如此危險的對手逍遙,肖大少是不會放心的。
而當天曹氏就收到了肖大少的第二次邀請,地點仍是上次的地方。
曹氏知道邀請自己來的原因,所以看到肖大少後,不待對方提已然將想好的託詞說出,只是話畢,就見肖大少擺了擺手。
“曹管事誤會了,今日請管事過來並非是生意上的事情,而是私人問題,有件事情肖某要道個歉!”
“道歉?”曹氏深眸微,不動聲色道,“不知肖大少要爲什麼事情道歉?”
“不知管事可知我肖府的肖姨娘?也就是她在外人口中被稱爲肖夫人的!?”
欺負了芷兒的女人?
“有過幾面之緣,不知道這與肖大少爺要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曹氏故作無知。
肖大少爺從曹氏的反映就可以感覺到,肖姨娘才她眼中的印象有多麼不好,不然明明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卻什麼也不表現出來,可不是要爲難他麼。
索性肖大少本來就是道歉的,也不太在意過程,直道,“肖姨娘是肖某名義上的親人,肖某一直照看肖府的生意,便也任由她四處撒潑,只是最近得知,原來不久前肖姨娘竟然得罪了貴府的夫人,肖某聽人說了是肖姨娘的過錯,所以今日請了管事過來!”
“肖大少也,這件事容許我不能接收你的歉意!”肖大少剛剛說完,另一邊的曹氏已然站起,她的臉上已經沒有開始的笑容,此刻可謂是不苟言笑。
“我不管她是貴府的夫人還是姨娘,只是這件事你們開罪的不光是我們夫人一人,更帶着幾位少爺小姐,我是看肖大少既然今天誠意請我來,才讓你把話說完,不過顯然肖大少了解事情真相不夠全面!”
不夠全面?
肖大少聽到這話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肖大少最好是回府問一問,欺負我們唐家的是否真是隻有一人!?另外也不妨提醒肖大少,我們唐家雖然來藤縣的時間不長,但三番兩次被人欺負,暫時沒反抗不代表我們就逆來順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你們肖家或許是稱霸一方,不過可不代表我們唐家會怕了你!”
曹氏的一番話說的很冷硬,語氣冰冷表情生硬,儼然一副被惹怒的樣子。
而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顯然是沒法再聊下去了,曹氏收斂了表情,道了別,姿態放高的離去,臨走前看都沒看肖大少一眼。
“來人!”
曹氏一走,肖大少臉上維持的溫雅已然褪去,守候在門外的小二立刻進來,就看到肖大少轉黑的面色,不禁有些心驚膽戰。
肖大少很少發火,不過就算髮火,也不會殃及他人,此刻壓着氣,目光森森的吩咐着,“轉告管家讓他查一查肖家哪些人和唐家的人有過沖突!”
“……是!”小二彎着腰低頭出去,剛出門就擦着腦門的汗水,回頭看了眼肖大少立刻飛快的跑下樓。
……
這天下學後,唐芷履行了她說過的和胡晗他們一起學習的承諾。
唐啓唐欣被唐芷先勸說回家,理由是自己想在學院看書,兩人倒是沒怎麼相信自己妹妹會看書,不過反正有同伴,到也沒有什麼不放心,便點了頭,不過不忘交待唐芷她們不能逗留太久。
大哥大姐走後,唐芷就領着一羣人回了學堂,學堂的大門晚上是不鎖的,這個時候裡面已經沒人了,幾人隨便找了位置坐下,唐芷讓幾人拿出課本,然後從開始重頭學。
幾人是面對面坐着的,不過是唐芷面對這他們三個,胡晗和關噯坐在兩邊唐智坐在中間,因爲書本都一樣,唐智因爲字沒認全,唐芷暫時將注意力放在其餘兩人身上。
學堂現在最基本的課是明白字句意思,上課的時候夫子講課是不可能每個都給你時間去記熟的,而這裡也沒有記筆記之說,所以一次性就記下的很少,所以在唐芷要求他們一通解釋下來時,馬上就有了不少的不明白的知識,不等他們問,唐芷在看到他們停頓下來時,立刻主動的解釋起來。
唐芷對待兩人還是很有耐心的,她在講述一遍後,是等到他們確定都記下來纔會講另外的,因爲這裡的課本就是這樣,什麼東西都要把基礎學好纔是正事,因爲接下來的知識都是建立在瞭解基礎知識上的。
好在兩人也沒有說放棄什麼,學的很認真,也因爲兩人的帶動,唐智也時不時跟着讀着,這些開篇的字唐芷在空間時也教過,所以他不算太無知。
書院書院下午下學的時間早,距離衆人吃飯的時間還是有個把時辰的,不過在唐芷教授學習的過程中時間也過的飛快,轉眼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唐芷記起大哥大姐的提醒,也不敢耽誤了,最後溫習了兩人一遍,才停下,幾人收拾了東西,搭夥離開。
不過剛走到階梯一半時,就和過來接少爺小姐的小桃碰着了。小桃自從恢復了面容後,對唐芷的態度似乎更加的熱情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對待,說誇張點就好似把唐芷當成神仙似的供起來,說話動作什麼,都充滿了百分之百的忠誠。
胡晗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桃,聽聞這麼漂亮的姐姐竟然是唐芷家的下人時,頓時看着唐芷的目光有着驚訝,兩人家裡是都沒下人的,在他們眼裡能有下人侍候的家裡肯定有錢,以前都沒有想過唐芷是有錢人,可能是因爲她太隨和了,所以才意識到這個消息有點反映不過來。
小桃熱心的將四人的東西都接過,胡晗他們抵擋不住小桃的熱情,愣愣的將東西遞了過去,唐芷是想拒絕的,不過看小桃堅持就隨她了,反正東西不多,待會走在路上她找個藉口把書包要回來就好了。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蘭兒都做了飯菜,李氏也剛剛回來,看到小桃接到了唐芷他們後,幫忙放好了書包,就讓兩人洗手準備吃飯了。
唐芷中午的時候吃了不少,下午看書又補充了好幾個水果,晚飯也就隨便吃了幾口,言說回房間做功課,人已經溜走。
反正唐家人都習慣唐芷這樣,也就打趣一聲,沒攔着。
唐芷當然不是真的做功課,她見房間的門已經關好,直接就沒進去,而是從牆頭飛了出去。
黑暗可以更好的隱藏住自己的身影,唐芷也不怕被人看到了,控制着靈霧就往玉滿堂方向飄去。
馮克這個時間是還在鋪子裡,往日裡這個時候的他一般都是無聊的走來走去,不過現在卻是靜靜的坐在燈火下,兩手忙碌着,寂靜的鋪子不停的發出‘嗤嗤’聲。
鋪子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玉石,在燈光的照耀下它們散發着帶着流動性的光芒,顯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一批玉石。
唐芷來到鋪子外時就停了下來,站在門口看着那在燭火下忙碌着的身影,目光欣慰
“咳咳……”
唐芷故意發出的聲響驚動了馮克,馮克側頭看到門口面色頓時驚喜,“……小姐,你來了!”
自從簽了賣身契後,再次見到唐芷時,馮克對唐芷的稱呼已然從‘唐小姐’晉級到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