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抖着小胳膊看着李長青兩人走遠,然後漂移到曹氏跟前,問道,“曹姨覺得李師爺人怎麼樣?”
剛剛兩人談話,唐芷雖然在和李唯說話,但是卻是一心二用,所以兩人說的事情幾乎沒有遺漏都被她聽到,她從李師爺的說話和行爲中感覺這人的確是個清廉的,而且還是一個心善的,更是一個擁有博大胸懷的人,一心想着藤縣如何,看來當一個師爺還真是屈才了。愛睍蓴璩
曹氏的感覺和唐芷很像,不過對於這個人自然是覺得極好的,只是感嘆道,“如果藤縣的縣令也是這樣的好人,我們就不用太操心了!”
唐芷同有所感的點頭,是啊,如果李師爺要是縣老爺,她還是人家救命恩人呢,怎麼說也算是衙門裡有人的人了,可惜這事也就能想想罷了!
奇果坊營業到了中午客人才不再過來,唐芷幫着曹氏將今天掙的錢的點了點,發現竟然有一千多兩,不用多說兩人就都震驚了,這才半天的時間,這百畝地的錢就回來了,唐芷可不高興,在曹氏將銀兩裝好後,便直接收進了空間的櫃子裡,心裡別提多滿足了。
曹氏看到唐芷的財迷樣很是無語,不過她試圖糾正很多次,結果唐芷一點改變都沒有,所以現在只有無奈的份,因爲實在想不出這丫頭怎麼這麼喜歡錢。
中午的時候兩人將大門上好,鎖了門,纔回了唐家,唐家裡小蘭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這讓本打算中午做自己愛吃的萵筍的唐芷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提起精神來,大不了晚上做就是了。
今天白天店裡拿出的幾根萵筍幾乎沒人買,最後還是曹氏的言說下,齊媽買了兩根回去說是試試,倒是茄子和西紅柿有點不敢嘗試,言說萵筍試過之後若是好就試試其他的。
唐芷也不着急,她認爲好的東西總會有人發現的,現在是她們不知道這些東西的美味,等到真嚐到了味道,肯定會再次來的。
的確,和唐芷預想的一樣。
中午的時候齊媽就將買回來的萵筍給做了,剝了皮的萵筍看起來碧綠碧綠的,齊媽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青菜,她按照曹氏所說將萵筍切成了絲然後炒了一盤,因爲數量不多,便只有老爺、大夫人和大小姐那裡送去。
結果下人剛端上菜沒幾分鐘,就聽到柳老爺的讚歎聲,“這是什麼菜,這般脆口,去問問齊媽這菜叫什麼名字?”
下人風風火火的跑去廚房,追問着那綠色的菜是什麼名字,齊媽愣了半天才如實回答,“聽說是外商的東西,叫什麼萵筍!”
看着下人又急衝衝的離開,齊媽這纔回過神來,明瞭似的看着地上還殘留的萵筍表皮,想着下午還是出去一趟吧,看老爺這反應大概是真喜歡上了。
而沒過多久,柳念兒房間的人也來了,直接找上了齊媽說是小姐以後每天都要吃這個,讓齊媽多準備點。
齊媽已經有所準備,沒想到這奇怪的東西還入了小姐的眼,於是對下午的出行更是勢在必得。
唐家吃過午飯後是例行的睡覺,但是唐芷和曹氏卻不能,奇果坊才第一天開張,不可能因爲上午賺了滿鉢下午就關門,所以兩人乘着唐家人睡覺的時間直接奔到鋪子裡,乘着臨時的夥計還沒來,唐芷忙將貨架上的水果補充滿。
至於青菜,唐芷擔心放在店鋪會受凍,所以中午的時候順手收進了空間,反正也多少,這會一揮手整個貨架重現眼前,她看了一會,又將萵筍和茄子都擺滿。
也幸好唐芷她們來的找,這手裡的活計才弄好,店鋪就來了客人了,一看還是上午齊媽帶來的,好似也是一個有錢人家的燒飯媽媽,一來店鋪就直奔青菜這裡,幾乎將唐芷剛擺好的青菜每樣都選了點,才罷休,然後一轉身又在水果架子上徘徊一圈,又挑了不少水果。
那媽媽給錢的時候,看了曹氏好幾眼,語氣是十足的高興,“曹夫人可知道,你這青菜今天被我買回去給我們老爺那麼一做,府裡的人都喜歡上了,老爺非讓多買點,聽說我們老宅的老夫人都喜歡上了,我這才趕緊的過來,就怕像早上一樣賣光了!”
顯然是不等曹氏問,人家就把來意說的清清楚楚,一聽到是自己家的青菜受歡迎曹氏也是高興,特意給這位媽媽多裝了一個蘋果,又喜得那媽媽眉開眼笑。
“芷兒,看來這山頭是要考慮買下了!”
在反覆又來了幾個回頭客後,曹氏收完錢對着唐芷如此說道,唐芷只是笑米米的聽着,什麼都沒說。
到未時的時候唐芷等的人總算是來了,齊媽提着一個菜籃子進了鋪子,和唐芷所想的一樣,她以來直接奔往自己放了萵筍的地方,看着齊媽將所有的萵筍都拿走了,曹氏有些意外。
曹氏並沒有吃過萵筍,所以不知道它的味道,唐芷當初要賣這三樣東西的時候她還擔心能不能賣出去,畢竟顏色都太鮮豔不是一般人敢吃的。
齊媽拿走了全部萵筍,又將目光放在西紅柿和茄子上。
唐芷見狀忙上前推銷起來,“齊媽,西紅柿炒雞蛋很好吃的,曹姨給我做了好幾次,每次我哥哥姐姐都吃很多,還有這個紫色的叫做茄子的,配着蒜炒着吃也很香!”
唐芷邊說邊吧唧着嘴,如果曹氏不是知道自己就沒見過這些,恐怕還真會信了她,而齊媽則是信了,看了曹氏一眼,似在詢問,唐芷忙對曹氏使着眼神,曹氏見狀,只得點頭,不過待齊媽挑選的時候,則是瞪了唐芷一眼。
“曹姨,你應該相信我,我拿出的東西能不好吃麼?”齊媽走後唐芷坐在櫃檯後看着曹氏說道。
“也沒見過像你這麼自誇的,曹姨又沒吃過怎麼知道好吃不好吃,除非你讓曹姨也嘗一嘗!”曹氏嗔笑的看了唐芷一眼說道。
說道做菜,唐芷倒還是真想過自己下廚,以前都是因爲年齡和身高擺在這裡不方便,但是現在在曹氏面前已經展現太多她的能力,倒也不怕,所以有人給自己打掩護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於是答道,“那曹姨再等幾天,等到我們生意穩定下來,給鋪子找了夥計,我就親自做給你吃!”
“親自做?算了,曹姨還真怕你這小身板掉進鍋裡把自己煮了!”曹氏一聽連忙搖頭,她可不忍心讓這麼小的孩子給自己做飯,說什麼也不行。
唐芷嬉笑一番沒有多說,不過做飯這個想法確是不知覺中紮根在了腦海裡。
兩人才說了不到幾句,店裡就又來人了,而且隨着時間推移人還越來越多,如果注意看能發現大多是回頭客,好在上古僱的幾個夥計也都來了,所以曹氏沒有怎麼忙,但卻讓唐芷要找人的相反越來越強烈。
等到黃昏的時候唐芷便讓曹氏早早關了門,乘着還早,徑直拉着曹氏去了徐婆子那裡,她覺得招人這事是推遲不得的。
結果到了徐婆子那裡才發現男工今天都賣完了就剩下一些姑娘,而唐芷要招的人不光有看店鋪的更有在莊園裡的,看了眼這些姑娘覺得都不怎麼合適。
可能是看出唐芷兩人是想招個不少人,再加上徐婆子看着兩人覺得眼熟,心道應該是老客人,便給幫忙支了招。
“藤縣口附近的破廟裡有不少的乞丐,男的女的都有,除了髒了點也還健壯,不如你們去那裡看看?”
曹氏一聽說是乞丐頓時皺眉,徐婆子似看出了什麼,解釋道,“你們也別多想,那乞丐也是家裡遭了難逃出來,來着藤縣也沒幾天,本來我徐婆子也打算去收幾個,還不是看你們急着用人才介紹麼!”
曹氏還想說什麼,衣袖卻被人拉了拉,低頭就看到唐芷點頭,曹氏這才作罷,看着徐婆子有給了些賞錢,算是信息費。
“乞丐都是些身份不明的,找他們做工真的能放心?”兩人離開徐婆子那裡曹氏還在擔心。
唐芷卻是目光清澈的點頭,“我相信,因爲我瞭解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當乞丐,就像當初我和孃親還有哥哥姐姐,那時候我們也想過上好日子,但是孤立無援救助無門,只能受着冷風挨着餓,所以我想幫他們一把!”
曹氏也沒想到這小丫頭心底這麼好,不過更是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她想起曾經的日子,略帶歉意的看了她一眼,隨後點頭,“芷兒想幫忙就幫吧,反正唐家不缺那幾口飯!”
不得不說這些乞丐和唐芷還真有緣分,因爲唐芷和曹氏按照徐婆子說的破廟走到時,發現這破廟竟然是當初唐芷他們住過的那個,不過現在破廟外多了一些遮擋窗戶的稻草,應該是這些外來的弄的。
唐芷剛進去時,白嫩嫩的小姑娘讓廟裡的十幾人有些移不開眼,唐芷原本還有話說,但看到那些怯怯的眼神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有求救似的看着曹氏。
曹氏上前安撫的摸着唐芷的腦袋,然後走進那些乞丐,她剛靠近,就見十幾個乞丐呼啦啦的往後退,好似把兩人當成洪水猛獸。
“你們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連續好幾下都這樣,曹氏乾脆不動了,只是站在原地衝着一羣人說道。
仔細看去,一羣人還真是大大小小都有,大的四五十,小的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兒,想着應該是一羣苦命的。
“夫人行行好給我們點吃的吧,我兒子快餓死了,別人看到我們不是拳打腳踢就是趕走,我們是在走投無路了,求夫人你了!”
可能是看到曹氏眼中的善意,一箇中年婦女突然鑽了出來對着曹氏一陣猛地磕頭,她懷裡抱着一個兩三歲的孩子,那孩子極爲瘦弱,這會聽到孃親的話都無力睜開眼睛。
“曹姨!”唐芷在一旁看着心疼,衝着曹氏提醒着,想讓她速戰速決。
曹氏點點頭,看着婦人,聲音溫和,“起來吧,我今天來就是幫你們的,是這樣的,我們小姐是唐家果園的主人,因爲果園纔剛蓋起,正缺人手,聽說你們是別村逃難過來的,想着心眼不多,小姐便讓我來說收了你們,我給予你們籤售賣身契,有願意的可以過來,我們唐家不會虧待你們!”
曹氏話剛落下,一羣人就開始議論紛紛,可能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聽到賣身契時明顯的向後退縮了一下。
“你們放心,我們小姐是個心善的,這賣身契只是五年的時間,除去五年的一兩銀子,每月還有工錢,吃住都是唐家的,等到五年之期到達,可提前三個月可以決定去留!”
“我願意,請帶我走吧!”就在曹氏跟前的那個婦人眼神一陣光熱,衝着曹氏說道。
有了婦人的開頭,其餘人也都紛紛同意,畢竟只是賣身五年,而且還有工錢,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不答應?於是片刻間破廟一大半的人都答應了。
剩餘的幾個年老的也很意動,但知道像他們這麼大的年紀一般人都不會要的,所以神色有些黯然。
曹氏顯然也發現了,猶豫片刻,又道,“算了,既然你們都是一個地方,我就替我家小姐做主都要了!”
曹氏剛說完,那些老人瞬間眼神便是一亮,如曹氏所說他們都是一個地方,剛剛出聲的也都帶點親戚,這會聽到自己也可以去,很是高興,不過曹氏卻是又將醜話說在前面,“不過有一點要說明,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做什麼的,但凡到了唐家,成了唐家人就要盡職,保守自己的本分,不然休怪我唐家做事絕情!”
十幾人紛紛點頭,他們本就是老實本分的鄉下人,平日都是種種田養養雞,曹氏說的要求他們完全可以做到。
唐芷在一邊看着人都收下了,她鬆了口氣,走上前去,曹氏順便對衆人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唐家的小姐,以後記得認人!”
“是,謝謝大小姐!”一羣人異口同聲道,沒想到這麼小的女娃居然有這等善心,對着這個新主人心裡很歡喜。
曹氏看着衆人的恭敬眼神,覺得很滿意,她查了下人數共計二十二個,年輕的佔大半,便隨便點了個認出來,讓他先跟着回去,畢竟二十多人既然買下肯定不能再住破廟,好在這會時間還不晚,正好買個房子,將人安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