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各懷鬼胎

此時的兗州正處在無比的沉重當中,聯軍目前的戰力已經削弱到極致,曹操還必須面對一個很讓他爲難的問題,那就是緊隨其後進入兗州的一支兵馬,張燕!

張燕和曹操之間的關係可不算好,在他眼裡曹操和張凡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差別,都是黃巾的覆滅者,所以之前的戰鬥他並未參與,想的就是讓曹操和張凡拼一個兩敗俱傷,他可趁機全部收拾了,但他沒有想到曹操會敗的這麼快這麼慘,等到想救援時已經來不及了,他自然不會傻到自己一個人留在司隸面對張凡的大軍,於是緊隨曹操進入兗州,這裡是曹操的大本營,又何嘗不是張燕的地盤?

當初張燕盤踞芒碭山,曹操曾想招安,無果之後就派人圍剿,最後是因爲青州的戰事吃緊,所以才無暇顧及,兩人之間的血債是極多的,糾纏不斷。

現在聯軍陷入了危機當中,兵力捉襟見肘,急需補充,但就算民間能招募一些人,終究都是新兵,難以對抗冀州精銳,目前唯一的突破點就是張燕,張燕手下二十萬人都是經歷過血戰的,雖然這些血戰就是和曹操發生,但現在曹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寄希望於此了。

梟雄終究是梟雄,打定主意後他不顧勸阻,獨身一人前往張燕大營,尋找合作的機會。

張燕手下也不是些什麼正規兵卒,說難聽點就是一羣兵痞,多是張燕以武力收攏的山賊流寇等,如今雖然收了些性子,但野性猶在,對曹操恨之入骨,直接將其綁了,送到張燕面前。

此時的曹操披頭散髮,甚至身上有些淤青,顯然是在路上被嚇了黑手,但其面色卻見不到一絲驚慌,穩如泰山。

張燕擡頭看了他一眼:“看樣子,你認爲我不會殺你?”

曹操淡淡的道:“相比於我,你應該更恨風雲亂纔是,畢竟他纔是黃巾被滅的罪魁禍首,若不是其擋住並斬殺了張牛角,最後又暴起斬殺天公將軍三兄弟,黃巾未必會滅!”

張燕的目光中出現了一絲波動:“難道你認爲沒了你,我就戰敗不了風雲亂?”

曹操笑了:“如果你有把握,當初爲何又龜縮芒碭?如今的情勢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瞭,風雲亂勢大,令整個天下都顫抖,各地諸侯畏縮不前,皆成了守冢之犬,而今真正能夠對抗風雲亂的只有你我與諸葛孔明三人,而且這三人缺一不可,你確實是可以殺我,但我手下兵將豈會善罷甘休,三方之間的合作既不同心也不同力,如何能戰兇猛如虎的冀州精銳?”

說到最後,曹操的話語漸漸低沉,卻有着難以言說的說服力:“殺我一人,卻讓風雲亂得了天下,黃巾的滔天血債去找誰討要,天公將軍等的在天之靈如何能安息?”

說完曹操定定的看着張燕,他已經說了所有的能說的,並相信張燕一定會被打動,從長遠接觸來看張燕並非是一介莽夫,這也是曹操有膽量前來的原因之一。

張燕沉默半晌,忽然長嘆了一聲:“黃巾天下,太平盛世,看似美好,但天公將軍卻有一步走錯了,他不該無節制的收攏那些惡賊流寇等,原本是百姓的軍隊,卻反過頭來虐殺百姓,爲禍鄉里,早已失了當初的本心,這樣的黃巾是不可能走的遠的,敗也在情理之中,怨不得旁人!”

曹操聞言終於變色,背後冷汗潸潸而下,原來張燕是那樣想的嗎?他竟不想繼續黃巾的事業?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方纔的話豈不等同於白說,如果他僅僅是想復仇,自己的命又該何歸?

這一刻就連曹操也慌了神,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怕無法幫那些戰死者復仇,他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難道這次我來錯了?”曹操在心裡這樣問自己,事到如今他也有了一絲懷疑,事情似乎並非如自己想象的一般,而是大錯特錯了!

時間過的異常緩慢,每一秒對曹操來說都是煎熬,額頭上開始出現了冷汗,自己竟會犯下這麼巨大的失誤,簡直就是自己把自己向火坑裡推!

半晌之後,張燕詭異的一笑,朝旁邊諸人擺了擺手:“給他鬆綁吧!”

立即有幾個大漢過來替曹操鬆綁,這些人的面相都很兇惡,還暗中下了幾次黑手,張燕視若未見,曹操也只是微微皺眉,他的注意力不在此處:“這是爲何?”

張燕看了他一眼:“當初的黃巾雖該被滅,但天公將軍等人心繫百姓,罪不該死,風雲亂卻施以毒手,此仇不可不報!”

曹操點頭,他終於明瞭,張燕雖然仇恨自己,但卻似乎也沒有那麼深,畢竟自己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可以說如果不是自己得知張燕在兗州時第一時間派兵圍剿,或許此時張燕已經被收入麾下,局面將大不一樣。

當然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他承認當初自己確實是有些託大了,功成名就,又得到兗州,知道有黃巾餘孽存在時直接就選擇了武力剿滅,這使得他和張燕之間的矛盾計劃,一部分戰力被死死牽制,這才導致前線有些吃緊,如果當初他可以收降張燕共戰張凡,或許現在連冀州都已經是他的了,當真悔不當初!

“你想怎麼做?”張燕直指主題,他雖說出了一些事實,但卻還有一部分沒有言明,事實上他認爲當初的黃巾確實是必敗,但張角的選擇其實並沒有錯,只不過是時運不濟,而且太急於求成而已,當初張角的初衷和理念並沒有錯,如今他正可趁機達成!

想要完成這樣的霸業,必須要先滅掉張凡與曹操,一旦這兩個人消失在爭霸舞臺,其餘人皆不可阻擋張燕的步伐,實際上這想法倒和諸葛亮有些相似,同樣是兩個遊走在邊緣的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只是能不能達成的問題了。

曹操笑了,他猜不出張燕在想什麼,但他要的只是張燕這個助力而已,等張凡被擊潰,張燕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問題!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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