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在夜空當中,讓靠近的士卒爲之一愣,那濺起的血花在黑夜中幾不可見,但久經戰場的士卒們還是反應了過來,戰鼓和號角聲響了起來,城中一時大亂。
“什麼?有敵人來偷襲?莫不是風雲亂來了?”
“風雲亂?他來了正好,老子正要找他呢!”
“就是!今天我哪怕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塊肉來,爲我死去的戰馬報仇!”
無數人羣情激昂,他們站起了身子,拿起了刀刃,雖然失去戰馬的騎兵戰鬥力並不強,但他們無所畏懼,要展開殺戮。
“什麼?”
“你們爲何如此?”
就在他們將要展開行動的當口,身邊剛剛還和他們一起激奮大叫的韓馥軍士卒忽然拔刀相向,猝不及防之下騎士們損傷慘重,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瞬間就被打懵了。
“是你們?你們難道要造反?”
“我家主公真心誠意來幫助你們,是你們的盟友,爲何拔刀相向?”
“居然是你們前來奪城?”
一連串的疑問從驚愕駭然的騎士們嘴中道出,他們萬分不解,爲何盟友會忽然對自己動刀?
韓馥軍士卒冷笑,他們不由分說揮刀就砍,下了馬的騎士戰鬥力真的不怎麼樣,因爲他們一般都是使用騎槍大刀等長兵器,站在地上很難施展的開,而步卒們用的則是十分純熟的短兵器,再加上是突然襲擊,騎士們被殺的大敗,節節後退。
“盟友?當初你們逼着我們攻打天元城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自己是我們的盟友?”
“你們將我們視若草芥,想用我們的生命換取功勳富貴,可曾把我們當人看?”
“盟友?我呸!”
殺戮瞬間展開,韓馥軍佔據了極大的優勢,他們人多勢衆,而且是暴起發難,瞬間就取得了先手,而騎士們已經忙碌了一天,本就精疲力盡,如今又突逢大變,許多人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殺戮,鮮血向四處拋灑。
“擋住!擋住!”
公孫越在大吼,他的眼睛已經通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叛徒,一個個都該凌遲處死!”
“我看你才該死!”許多韓馥軍士卒圍殺了過來,知道這是一個大將,而且是公孫瓚的族弟,只要抓到或者得到他的首級都將有巨大的賞賜,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狗賊,爾敢?!”
公孫越怒目圓睜,他的武力不弱,也是一員驍勇善戰的將領,頓時將手中長槍舞動開來,槍花朵朵而出,身周鮮血四濺,那些圍殺上來的士卒全部被擊殺,屍體躺了一地。
“殺!殺了他,我們會加官進爵!”
“取了他的首級,我們會得到無數的金銀財寶!”
四周的吼聲如雷,無窮無盡的人涌了上來,公孫越心裡發慌,他雖然武勇過人,但雙拳尚且難敵四手,何況這裡有這麼多的人?一個個殺戮的話就算累也會將他累死!
“擋我者死!”他大吼一聲,長槍向前一擺,使了一招橫掃千軍,同時策馬向前衝刺,想要突圍出去。
突圍?哪那麼容易?
此刻韓馥大軍已經全部殺進了城裡,街道上人山人海根本分不清哪是友軍哪是敵,彼此被分割起來一頓亂戰,可公孫越坐於馬上,身上銀盔銀甲在黑夜中閃閃發光,簡直就像是一顆特大號的夜明珠,想不引人注意都難,一時間周圍的韓馥軍兵卒全都往這裡殺來,想要搶奪戰功,分一杯羹。
公孫越左右衝突,殺出了一條染血之路,死在他槍下的士卒已經無數,大威力的招式也釋放了幾個,威能驚天,可是如今他仍舊身陷重圍,喊殺聲從身邊的每一個地方響起,入眼所及全都是森寒的刀鋒,還有那血紅的貪婪雙目,讓人無奈又驚悚。
“你們都要死!”他悲憤大吼,手中長槍綻放起萬道毫芒,這是他的一個大威力招式,可以造成範圍傷害,方纔他曾憑藉這一招斬殺了兩三百人,如今又將再現!
“嗖!”
還沒等他的長槍落下,遠方的一支羽箭已經射在了他的右肩之上,那杆璀璨的長槍瞬間無力的墜落在地上,公孫越連忙伸手去撈,但還沒等他夠到長槍,旁邊陡然寒光乍現,一柄大刀直接將他伸出的右手齊肩斬斷,鮮血噴灑出去老遠。
“奸賊!”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擁而上的人流給拉下了馬背,一陣亂刃加身,頓時被砍的血肉模糊。
“哈哈哈!”有一個士卒狂笑,他割下了公孫越的首級,將之高高舉起彰顯功勞,他大笑着揚起了頭顱,似乎看到了日後自己的無限風光,可隨即他的神情就是一滯,滿臉的驚愕與震撼。
他看到遠方疾奔而來的一個人影,這個人如同公孫越一樣,也是銀盔銀鎧銀槍,生的威武而霸道,正是久不見蹤影的公孫範!
公孫範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思慮縝密,第一時間就去調集那些休息中的騎軍士卒,此刻他的身後跟着近兩萬騎兵,他們在街道上無法盡情的奔騰,可仍舊是一股極爲強大的力量,尤其是他身後數千名白馬義從,那更是毀滅般的強橫戰力!
白馬義從的戰馬精壯而彪悍,所受的影響不是太多,大多數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只有千餘匹戰馬受到波及,可是沒有大礙,修養兩三天就可以再戰,如今近萬白馬義從聚集到了這裡,該是如何恐怖的一股力量?
張凡曾經與五千白馬義從對戰,雖然勝了可那是因爲他戰術運用得當,是因爲他有先登死士,因爲他有無比強悍的將領陣容,可韓馥軍現在有什麼?
呵呵……
有密集如海的士卒,有鋒銳森寒的刀刃,有堅固的盾牌,可這些真的有用麼?
答案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沒用,半點用都沒有!
看到了被高舉在半空的公孫越首級,公孫範氣怒的幾乎吐血,他癲狂大吼道:“白馬義從,隨我衝鋒!爲越將軍報仇!”
“喝!”
一聲沉喝算是響應,立刻就有無數支羽箭騰空而起,白馬義從開弓放箭,展示了他們的驚人戰鬥力,韓馥軍士卒被箭雨肆虐沖刷,一時間哀鴻遍地,死傷無算。
“衝鋒!”公孫範長槍一指,頓時地動山搖,一隊接着一隊的白馬義從發動了衝鋒,十餘人爲一隊,呈波浪形一波接着一波的往前衝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此處街道比較狹窄,無法大規模的衝突,只能是這樣了。
“白馬義從隨我殺敵,其餘騎兵救援各處,將進入到城池的敵軍全部殺戮,用他們的鮮血來爲越將軍祭奠!”
隨着公孫範的大吼,騎兵部隊往城中各處四散狂奔衝突,在這裡雖然沒法發揮出其本身應該具備的強大戰鬥力,但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會取得很大的戰果。
其他地方公孫範根本不去管,他只是認準了前方狂猛衝擊,取得公孫越首級的賊子就在前方,雖然不知道現在跑到哪裡去了,但只要將這些人全部殺光,總是會找到的!
“兄弟,我會爲你報仇雪恨的!韓馥老賊,我會親自手刃他,取得他的首級去你墳前祭奠!”
白馬義從的衝擊雖然無法形成規模,但仍有不可忽視的強大戰力,前排的十餘個騎兵仿若戰神,走到哪殺到哪,長槍落處沒有一個活口,讓人心驚與震撼。
如此殺戮持續了許久,韓馥軍士卒幾乎像是豬狗牛羊一樣被追趕了整條街,前排的白馬義從出槍,每衝擊幾次就換一波人,而後方的白馬義從則開弓放箭,一時間箭雨漫天拋灑,擋者披靡!
最終,幾乎一整條長街都被白馬義從所佔據,這是天元城的一條主幹道,長不知幾裡,如今全部被擠滿,白色的洪流似一條長龍,當真是見者驚聞者懼,讓人駭然。
月色當空,一聲冷笑忽然在嘈雜的戰場中響起,黑色的影子從街道的房屋頂上出現,兩邊各有一人,藉着月光仔細看去,赫然正是天堂羽翼和路西法無疑!
“嗯?”公孫範看着陡然冒出來的人影,心裡感覺一陣不妙,然而還沒等他喝問,就見天堂羽翼和路西法同時一揚手,從四周的屋頂上又出現了無數人影,弓弦響動的聲音響徹夜空,無盡的箭矢從屋頂上射落,直朝白馬義從隊伍裡落去!
這箭矢太密集了,街道也太小無法閃轉騰挪,白馬義從有力沒處使,瞬間就有許多人中箭落馬,當場戰死。
“無恥惡徒!”公孫範見狀大怒,他命令白馬義從用弓箭還擊,可是敵人異常滑溜,射一箭就躲到屋頂之後,如果箭雨實在太密集的話他們就躲在後方用類似拋射的方法來射擊,根本見不到人影,這讓白馬義從非常被動,傷亡陡增。
天堂羽翼和路西法冷笑,這一招是爲張凡的白馬義從準備的,當初張凡佔領天元城時就想要使用,可是沒有等到機會,如今終於被用了出來,對象仍舊是白馬義從,這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管你是不是無敵鐵騎,管你是不是王牌特殊兵種,今天全部要給我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