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瞪大了眼睛看着來人,然而很快面上卻又浮出一絲驚愕,就連福伯也有些不可置信,他看着那來人,就發出了一絲驚喝。
“怎麼是你?”
幾人俱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來‘救援’他們的那人,但來人卻只是微微笑了笑,眼裡有些莫名,他沒有正面回答福伯的問題,只是沙啞的說道:“先打退他們再說吧!”
這時,李扶南和福伯也是反應了過來。
雖然直到如今,他們還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人會幫他們,但卻並不妨礙着先對付這羣歹徒,只是小北的面色開始變得奇怪,因爲這人並不是別人,就是剛剛在接機廳遇到的那個黃髮青年。
在其身後,阿清也赫然在列。
他們這是來幫我們的?小北艱難的移動了一下身子,便感覺到錐心的痛意,但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因爲就在剛剛,李扶南可還是要報官去抓這兩人的呢!
可現在,這兩人卻反過來幫她們?
這怎麼聽都有些像天方夜譚了,但現在事情就擺在他們的面前,也容不得小北相不相信了,反正,那兩人是的確過來幫他們了。
所以儘管疑惑,小北還是默不作聲的看着。
她記得,先前,聽李扶南說過,這個黃髮青年,也是從小就開始習武過的,所以李扶南纔會感到惱怒,又或者是覺得這黃髮青年幹那種事情,是侮辱了習武者的尊嚴什麼的。
難道,這時,那黃髮青年也是爲了那什麼尊嚴來幫她們的?
這想想就覺得有些好笑了,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小北自然而然的就對李扶南有了些依賴,所以趁着現在有傷勢,也不打算離開李扶南的懷裡了。
而對於這一現象,李扶南卻只是皺了皺眉頭。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不知爲何,一觸及小北的目光,便開始有了些不忍。從小到大,他見過不少人向他糾纏,又或者是表白的目光,但卻從未有見過這樣複雜的眼神。
那裡面,是依賴,是後悔,是不捨,是心痛,還是興奮,與悲傷?
他想,自己是真的搞不懂了。
這是李扶南第一次見到這般複雜的眼神,但不知爲何,卻又似曾相識一般,就好似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只是隱隱的覺得很熟悉,也很期待。
就像是前世今生爲了等待的那一回眸。
微微一笑,李扶南的心裡居然莫名的就多了些興奮,然而此刻卻還是依舊被他強力的壓制了下去,面上再度恢復了原本那般的淡漠,那般的冰冷。
他沒有看她。
正如她也沒有看他。
幾乎是在對視的那一刻,兩人便雙雙的移開的目光,儘管她還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卻不敢望他。而他亦然,儘管還在回味剛剛的一眼,但已然移開了目光。
而許多年後,李扶南還曾經在想:如果當時,沒有這柔情似水的目光;如果當時,沒有這驚鴻一瞥的悲傷;如果當時,沒有這匆匆一刻的擔當……
那麼他們,還仍舊會不會一起走到最後的時光?
而這時,那些青年的臉上已然有些發矇,其中幾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了一絲凝重,顯然,是在他們的情報裡,並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如果正常來說的話,這時,李扶南不是應該已經被他們帶走了麼?
可現在,居然有人來救?
青年們的臉色有些變了,也不知是惱怒還是什麼,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牙,繼續前赴後繼的向着李扶南幾人衝去。
彭匡,彭匡!
不時的響起鋼管交叉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悶聲作響,但小北的心裡卻已經明顯的要好受許多。因爲自從那個黃髮大哥和那個叫阿清的小弟,加入戰場後,她們的處境已然要好上許多。
雖然那些青年看起來也是經過了一些訓練的,但顯然,對於向福伯這般經常練武的人,還是稍有些不堪,所以此刻幾人雖然算不得是站了上風,但局勢卻又漸漸變得有些旗鼓相當。
而在這期間,雖然幾人也曾有過受傷,但對方,那羣青年的處境也算不上有多麼好過。
只是這短短的一會兒,雙方的身上就已經添了好多的傷痕,看起來,便有些觸目驚心,不過小北的臉色卻是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因爲如果照這樣看下去的話,今日,扶南應該就會安然無恙了。
畢竟,一會兒,警察就要來了。
想到這裡,小北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意,心情也是一下子就開朗了起來,對於開始那一刻的無力也是徒然間消散,此刻她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扶南。
原來,那些事情,都還是可以改變的啊,李扶南,而這一次,你可不會再向前世那般的受傷了呢!
咯咯。
不自禁的,小北就叫出了聲來。
李扶南朝她望了一眼,神情有些怔怔:“你這是?”他看着幾人身上的滿身傷痕,有些不明所以,而因爲不知道他們前世所發生的事情,故而李扶南一時之間,也不明白小北又是哪裡能夠笑出來的?
此刻,他們明明是要多悲催,有多悲催啊!
他正要說些什麼,卻又突然看見小北身上的那一處傷痕,眼裡不由便有些憐惜了起來,一想到剛剛小北是爲他擋了一鋼管,他的心裡便就顯得有些愧疚。
就好像是那一鋼管打在他身上一般,還是火辣辣的疼。
不過現在,他也無暇顧及那麼多,因爲那些青年總是不曾退走,似乎是要在這裡一干到底的意思,即便是身上傷痕累累,也從來不會怯戰。
這些人,絕對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
真是難纏啊!
李扶南皺了皺眉頭,便再次的跟那些青年們打了起來。
而此刻,小北已經不在他的懷裡,但是由於其他幾人若有若無的保護,也一直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於是漸漸的,天色黑了下來。
~~滴~嗚~~滴~嗚~~
這時,突然從周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十幾個拿着警棍的警員一前一後的將衆人圍了起來,那些青年們都有了短暫的慌神,不過很快,他們在見到那個領頭的警察之後,臉色便稍微的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