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流年,拂歌塵散,輕觸琴絃,如風纖細,繞指情愫,一生眷戀,古琴和鳴,歲月留痕。
一隻玉簪插在那三千青絲,如瀑的長髮披散到腰間。一把古琴,一席素衣。
青黛描過的眼線下是一雙靈韻的明眸,隨着這淡雅幽靜的旋律啓啓合合。
仿若屏風中走出的女子,素雅如白蓮,高貴如牡丹,她就這樣從容坐在一把散發着古風氣息琴前,芊芊素手撥弄着琴絃。
時而若在閣樓上憑欄望月,時而若在松林中品茶觀棋,時而若在漁船上迎着夕陽歸家。
隱隱的仿若有一個醉酒的書生在竹林中伴着飄落的竹葉舞劍。
忽然琴風一轉,她的手開始急促起來,開始讓人看不清她的手了。音樂開始激昂起來,
越來越急!越來越快!
狂風想突破天地的桎梏,它不甘的怒吼着,拼命的翻滾着,開始撞擊着人們的心口!
忽若銀瓶咋破,白玉破碎。
聽着其中琴聲中絲絲的悲壯,那仿若書生的嘆息,明月無助的落下,茶涼棋落的無奈。
琴聲停了下來,但人彷彿人的心還沒靜下來。
一曲《廣陵散》,道不盡的離合悲歡!
葉城聽着人們的歡呼聲,尖叫聲,靜靜閉着眼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10000米是多高?引擎爆裂的聲音可以告訴你!
15年是多久?機上234人絕望的哭聲可以告訴你!
痛徹心扉的回憶隨着她的琴聲慢慢激盪在他的腦海,他已分不清哪裡是夢境哪裡是現實。
質傲清霜色,香含秋露華。
仿若國畫中走出的女子起身走到臺前,優雅的施了古禮。
鴉雀無聲的禮堂瞬息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掌聲,還夾雜着聲聲尖叫,場上的氣氛熱烈到極致!
一步,兩步,三步......
人們開始逐漸意識到有個男生在向臺上走去,聲音開始慢慢稀疏了下來。
葉城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跑到了臺上,葉城踏上舞臺的聲音清晰的飄蕩在大廳內。
看着面前幾乎不施粉黛的少女,此刻是如此美麗。葉城緩緩伸出手想觸碰那曾近埋在那記憶深處的容顏,他的手有些顫抖,
是夢吧。
少女向後退了一步,十分複雜的看着葉城,眼神中充滿了羞惱和怨念,同時白皙的面頰浮現出絲絲紅暈,
她看着眼神中慢慢流露出哀傷和痛楚的葉城,心裡微微有些觸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場面有些僵持在那裡。
臺下觀衆看着臺上發生的這一幕,開始用低沉的聲音議論着,讓少女頗爲尷尬。
這時從後臺走來一位穿着小西裝的帥氣男子,晚會的主持人之一,少女和葉城曾近的朋友,張超!
他帶着和煦的笑容,從容的走到臺前拿起話筒想說些什麼來化解目前尷尬的氛圍。
“啪”的一聲,隨着話筒,那一聲清脆的耳光響亮在整個大廳!
葉城一雙想要殺人的眼睛瞪着張超。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副石化的模樣看着臺上。
張超滿臉的不可思議,擡起手來摸了摸有着一個鮮紅掌印的臉頰,
“疼!”
張超強忍着胸中滔天的憤怒,看了看葉城,又望向了觀衆,盡力恢復剛纔的笑容,
“同學有話好好說啊,我知道自己長得對不起觀衆,你這樣的傾訴可謂讓我沒臉見人啊!”
看着現場有人輕輕笑了起來,氣氛略有緩和,張超接着說道,
“帥哥的心意我們的女神瞭解了哦,現在下臺,以後說不定有機會,此刻的女神是大家的哦”
他錯開葉城,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走到前臺,大方和觀衆說着。
看着臺下觀衆表現出憤怒和鄙視的眼神,張超知道成功的轉移了視線,把葉城擺在了觀衆的對立面。
葉城看着張超那張醜惡嘴臉,怒火中燒,想要再次衝到他的面前,卻被少女一把抓住,葉城回過頭來,一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葉城!你瘋了嗎!給我下去!”少女憤怒的瞪着葉城,聲音有着絲絲的痛楚,卻倔強的和葉城對視着。
葉城感覺到了本不該存在的痛覺,看着面前還保留着最自然精緻的少女,心中的驚疑,懷戀,痛苦和憤怒快要把自己逼瘋了!
葉城一把甩開了少女的手,少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紅着眼睛看着衝到了張超面前的葉城,壓抑着眼中的淚水。
葉城一把奪下了張超的話筒,甩在了一邊,打斷了張超的講話。葉城紅着眼睛像只發瘋的豹子雙手揪住了張超的領口,
“張超特碼你就是個人渣!少在我面前演戲,瞎了眼的我和徐嫣然把你當朋友,你今晚想幹什麼!”葉城憤怒的吼道。
張超看着一片譁然的觀衆,知道今晚自己顏面盡失,索性不再忍耐,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
他一拳打在了葉城的臉上,葉城鬆開了手,後退了幾步。
“葉城我艹你媽!你這條瘋狗我受夠你了!你要瘋滾出去瘋!你要是拿徐嫣然當朋友就給我滾出去!”
葉城不理會那錐心的疼痛,再次衝過去,一腳把張超踹翻在地。張超感到胸口一悶,大口的喘着粗氣痛苦的**着,嘗試着想要爬起,。
葉城走到張超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他,看着還在掙扎着想起來的張超,葉城一腳踩在了他的手上,張超一下子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放棄了掙扎。
葉城不顧張超那悽慘的叫聲,從他的衣服裡拿出了一個硬質玻璃管,裡面裝着透明的液體。
葉城緊緊捏着試管,青筋暴起,回過身望了望爬起來想衝過來的徐嫣然,還有從臺下衝過來的保安,他依然決然的一腳踢在張超的頭上,
“張超你就是個禽獸!你帶着濃硫酸來晚會來幹什麼!你個人渣以爲憑威脅就能得到徐嫣然嗎!你說啊!特碼勞資......”葉城最後的“弄死你”還沒說出口便被按到在地,保安奪下了葉城的試管,控制住了他。
徐嫣然聽到葉城的話頓住了腳步,滿臉的不可置信看了看被放倒的葉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張超。
“特碼你這條瘋狗你在血口噴人!血口噴人!不要相信這個瘋子!”張超忍着錐心的疼痛,眼角閃過一絲慌亂,很快便恢復了痛苦的表情,拼命的喊着。
徐嫣然呆呆看着兩人,“葉城是騙我的對嗎,他怎麼可能這樣對我,我不信!你們都是騙子!”
她感到此刻是如此的無助,她的心彷彿跌入了冰窖,壓抑着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洶涌的留了出來。隨即她捂住嘴,拼命的向門外跑了出去,穿過一個個觀衆席,不管已然錯愕的找不着北的觀衆,任憑兩行熱淚滾滾留下,很快一個白色倩影便消失在了盡頭,只有身後還飄散着無助的哭泣聲。
“徐嫣然!”葉城掙扎着大喊道,卻被保安一棍抽在身上,疼的葉城說不出話來。
很快學生們便被疏散了,他們此刻心裡除了不信就是震驚,覺得葉城瘋了,張超是學校公認的品學兼優的帥氣學長,擔任學校團委書記,平時人緣很好,反而葉城是誰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義憤填膺的爲張超打抱不平着,只有少部分學生注意到那個所謂的濃硫酸試管,可能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不過他們都不約而同的保持着沉默,這種事情不是他們這種學生可以插手的。
張超被人扶了起來,送往了醫務室,而葉城則被拖向了教導處,看着張超臨走前那陰毒的眼神,葉城沒有在意,他現在腦子亂成了一鍋粥。那真實無比的疼痛不斷的提醒着葉城這不是夢,可葉城無法解釋這些曾近的畫面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良久麻木的葉城嘴角浮現一絲笑容,
最起碼今晚的悲劇不會再出現了!
2000年廬州大學的一個迎新晚會就在這樣的鬧劇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