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邊,葉城看着遍地紅豔的曼珠沙華,仿若天地間飄蕩着一種悲傷。俯身摘下了這一朵彷彿在做祈禱的美麗的花,竟聽到了花蕊發出了一聲嘆息,花朵隨之便枯萎了。再摘一朵,又是一聲嘆息,同樣枯萎在葉城的手中。
看着這一千千,一萬萬的妖豔的花,葉城覺得十分的傷感,
“你們,在祈禱着什麼?”
忽然葉城聽到彼岸傳來一陣哀傷的歌聲,
“彼岸花,
開一千年
落一千年,
花葉永不相見。
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
永遠相識相知卻不能相戀。
在此生無法觸及的彼岸,
卸下所有記憶,
花爲黃泉。”
葉城聽着着彼岸傳來的聲音,眼角微微溼潤,那是楚雲菡的聲音。
一襲白衣,她如聖女般的純潔聖神,緩緩地走來,手裡拿着朵白色的曼陀羅華,放在胸前。
楚雲菡微笑的看着葉城,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她在忘川河的對面,對着葉城說,
“過來呀!我在等你!”
她的笑是如此的美麗,足以讓人迷失自己,
葉城朝着她走了過去,他每走一步,腳邊的花便枯萎一片,一聲聲嘆息的聲,縈繞在葉城的身邊,卻無法阻止他的腳步,很快葉城便走到了河邊,
“過來呀!我在等你!”
葉城停下了腳步,癡情的看着菡,
美,美到虛幻,美到心碎。
葉城決然的閉上了眼,聽着這一聲聲的嘆息,他顫抖着,哽咽着轉過了身子,
“你真的要走嗎?走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葉城覺得腳是如此的鉛重,仿若萬斤的鐵鏈在鎖着他的腿,耳邊那哀怨彷徨令人心碎的聲音就像紅繩般捆在葉城的身上,
“你真的要走嗎?走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葉城擡頭看着蔚藍的蒼穹,沒有云,沒有鳥,只覺得它很高,很藍,吞回了淚水的葉城覺得心裡緩緩的靜了下來,腳不是那麼重了,身子也輕了起來,
葉城張開嘴,輕輕地念着,
“我愛菡,但你不是她!你是回憶!”
葉城重新邁開腳步,每走過一步,那些枯萎的花便恢復了生機,嘆息聲慢慢的消失了。
葉城身後,楚雲菡,曼陀羅華,忘川河,曼珠沙華,還有那些嘆息聲,一個接一個的緩緩消失了,朝陽開始緩緩的在葉城的前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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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一羣人急忙圍了上去,
“怎麼樣了醫生,我哥沒事吧!”棒子看着醫生急切的問着,
醫生取下口罩,鬆了口氣,說“沒事了,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肺部和肝臟的淤血都已經清理掉了,只是內臟有些受損,接下來靜養段時間就好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棒子連聲道謝,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他覺得有點頭暈。
“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生說完便離開了,這時手術室門打開了,葉城躺在病牀上被推了出來,棒子看着臉色蒼白的還在沉睡的葉城,心裡一陣愧疚和心疼!
“好了!他沒什麼事就好了!對於黃歐所做的事我們感到很抱歉,一切損失我們來賠償!”一箇中年男人帶着高傲的“誠懇”說道,
“的確,這場衝突你們也有過失,這是10萬元的支票,你可以到附近銀行查證一下是不是真的,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吧,畢竟人不沒事嗎!”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說道。
棒子雖然覺得很憋屈,雖然自己很想追究他們的責任,可自己拿什麼和這些地頭蛇鬥?更何況現在葉城昏迷不醒,又沒人照顧,無奈之下,他只能憤恨着選擇了妥協。
棒子收下了他們的支票,看着他們離去時高傲的背影,還有臉上敷着藥的黃歐那回頭輕蔑的笑,棒子拿支票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隨着護士們,棒子進到了葉城的病房,這時一羣護士忙着給他接心電圖,插氧氣管,打點滴。
一個忙完的護士擡頭看到還在門旁站着的棒子臉上,看見他臉上還有淤青和血漬,皺着眉說道,“走,我帶你去清理下吧”
棒子看了眼葉城,點了點頭。
一場風波彷彿就此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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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透過窗子都能感受到它那暖人的羞意,還有窗外樹林一些百靈鳥的歌唱,聽着就很醉人。
葉城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卻很沉重,嘗試了幾次後才慢慢睜開眼,可一睜眼那陽光刺到眼裡又很難受,又趕忙閉上了眼,來回試了幾次他才慢慢適應這粘人的陽光。
慢慢恢復了直覺的葉城覺得身子痛的要死,尤其是那背部,火辣辣的錐心的疼,可自己卻動彈不得,嗓子又幹的要死,難受的葉城直想罵娘!
這時打完熱水回來的棒子看到睜開眼的葉城,神情一震,把水瓶一丟,趕忙跑到葉城的牀頭,看着葉城嘴角蠕動着,也不知在說什麼,棒子把耳朵貼近葉城的嘴才聽清,
“水,喝水。”
棒子趕緊拿出杯子給葉城倒了半杯熱水,加了半杯涼水,插上根吸管,把牀搖了起來,然後託着杯子把吸管放到了葉城的嘴裡。
葉城不知哪來的力氣,很快便把水喝完了,棒子又給葉城倒了一杯水,葉城喝了半杯便鬆開了吸管,覺得好多了,要是身上沒有那錐心的疼痛,他真想呻/吟一聲,
棒子拿着杯子準備把杯子重新放滿,
“別倒了,我喝好了!”棒子嗯了一聲,把杯子放在了牀頭的桌子上。
“哥你哪難受不!要不要叫醫生?餓嗎?想吃什麼?我給你買!”棒子一連串的問候讓葉城覺得既有點頭暈又有點感動。
“不用了,沒什麼事,不餓,你幫我向右側臥着,背有點痛!”
棒子連忙應了聲輕輕的幫葉城側臥了過來。
葉城覺得好多了,看着臉上一半掛着高興,一半掛着愧疚的棒子,隨即明白了他的心中所想,
“我躺了多久了?”
“算有今天5天了!”棒子答道。
“5天了,這麼說我睡了有4天了,可第一次睡這麼久呢!”葉城笑了笑,“那麼今天也就是是9月27!回來都已經有12天了!”葉城有些唏噓的說道。
棒子看着葉城臉上微微出了些汗,覺得屋子有些熱,便起身把篡窗子打開,從窗外吹進來一陣清風,葉城覺得身上似乎不是那麼疼了。
“哥,之前你爸媽給你打過電話”
“說什麼了嗎!”葉城一激動之下牽動了傷口,疼的葉城倒吸一口冷氣!
看着棒子緊張的模樣,葉城接着說道,“沒事,你說!”
“他們問你還有錢嗎?國慶節回來不!”
“他們不知道我...?”
“看樣子叔叔阿姨不知道你被開除了,我也沒告訴他們這件事!我想法子幫你圓過去了。”
葉城鬆了一口氣,腦子浮現出老校長的面容,他似乎懂得了爲什麼會這樣。
“謝謝你了,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真的不想欺騙他們,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孝啊!”
棒子看着一臉自責葉城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自己又何嘗對的起自己的母親?作爲一個單親家庭,家裡唯一的男人混的差點進了監獄,要不是眼前這個男人,自己或許現在都被槍斃了。
棒子笑了聲,鼓勵着葉城,說“不上學其實沒啥大不了,現在不是出來掙大錢了嗎,等長臉了再回家見爹孃”
葉城點點頭說,“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還有一個女的給你打過電話,手機顯示是個叫徐嫣然的,不過鈴剛響她就掛了。”
“知道了!”葉城點了點頭,嘴角有點苦澀,
葉城把頭對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然後就是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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