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張老師的離席,整個會議室很是安靜。
馬正信悠閒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臺下屬於他的那夥人此刻也是一臉的喜笑顏開。
相反的,另外一邊張銘則是沉着一張臉,臺下他的人馬同樣也是陰沉着臉,臉上有着散不開的擔憂之色。
作爲打破了雙方實力對比的當事人林浩,這個時候倒是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面對着陳石投射過來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知道一會會議結束後,要給陳主席一個解釋。
不過他相信他的解釋會讓陳主席滿意的,畢竟他這次可不是隻是簡單的出於老鄉的情分上對付蘇望。
幾分鐘後,張老師回來了。
“好,下一個議題吧,關於迎新晚會演講……”
“我打斷一下。”
陳石剛開口,一旁的張老師便是打斷了陳石的話,陳石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很快便是將面前的話題移到了張老師面前,笑着說道:“看來是嚴書記有什麼指示了,有請張老師給我們傳達嚴書記的指示。”
“嚴書記確實是有指示,剛電話裡跟我說了點事情。”
張老師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掃了眼一旁的馬正信,馬正信臉上連忙露出認真傾聽的笑容,隨後張老師的目光又落在了趙衝的臉上,帶着意味深長之色。
“同學們,學生會是什麼,學生會是在團總支的領導下,開展服務學生的團體,一個團體,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思想,只有保持正確的思想,一個團體的發展纔不會走偏。”
張老師目光掃向全場,朗聲道:“思想上的正確是多方面的,除了要積極向上,更要有組織有紀律,如果沒有組織紀律的話,那一個團體就只能是一盤散發。”
馬正信臉上原本的笑容消失了,坐在臺下的趙衝心裡也是一慌,至於林浩面色也是變了,沒有了先前的鎮定自若。
這一切,都是因爲剛剛張老師的這些話,張老師剛所說的話,不就是先前張銘所說的話嗎?
尤其是,這話還是在張老師剛接了團總支嚴書記的電話後才說的,意味着什麼在場的人都清楚。
“任何一個團體都要有規章制度,沒有了規章制度,那就會人心渙散,而學生會尤其需要規章制度,因爲如果連你們都沒有規章制度,又怎麼能夠管理好學生,又怎麼能夠服衆?”
“剛剛嚴書記電話裡跟我交代,希望大家要嚴於律己,要有組織有紀律的開展活動,嚴書記對咱們學生會的工作是寄予厚望的,同學們,大家不能辜負嚴書記的期盼啊。”
張老師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看向了張銘,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剛剛張銘同學就說的很不錯,我向嚴書記進行了彙報,嚴書記表示很高興,希望大家再接再厲,向張銘同學學習,更好的服務於咱們院系的所有學生,好了,我的講話就到這裡。”
啪啪啪!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當然,最響亮的還是來自於張銘那邊的人馬,張老師這話明顯是給張銘來撐腰的,甚至還搬出了嚴書記,這意味着什麼已經是很明顯了,未來的新任主席是誰已經出來了。
馬正信面如死灰,他不明白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嚴書記的身份地位怎麼會在意這種小事情的,還特意打電話過來交代?
要說張銘和嚴書記有什麼關係,他是不相信的,因爲要是有關係的話,自己也不能和張銘打這麼久的擂臺,早就退出競爭了。
所以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嚴書記會這麼直白的給張銘站臺表態。
大學的學生會和團總支的關係,用一個不恰當的例子,有點當初僞政府與日本鬼子的關係,日本鬼子名義上不參與僞政府的各種決策方針以及人員任免,可一旦日本鬼子插手了,那麼僞政府就只能乖乖聽話,畢竟是依附於人家,受人家的管理。
臺下的趙衝也是一臉的蒼白,馬正信還好,到底是副主席,大不了就是被張銘給架空,但是他只是一個部長,張銘肯定會收拾自己的,會各種找理由把自己從學生會給踢出去。
到那個時候,首先他在同學朋友間臉面全無不說,以後的檔案簡歷上也將沒有學生會這個加分項了,這纔是最致命的。
一般來說,在水木大學選擇進入學生會的,那未來大部分都是想要從政的,這個時候學生會工作簡歷就無比的重要了。
林浩臉上也是有着不可置信之色,他不明白爲什麼局面會變成眼前這樣,不過在震驚過後他也是冷靜下來了。
首先,他並不是馬正信這一派的人,這次會站在趙衝這邊也只是爲了對付蘇望,到時候將事情跟張銘說開了,想來張銘也不會對付自己,畢竟就算當上了主席,想要清理掉馬正信那邊的人也是需要助力和時間的。
再者,就算張銘當上了主席,那也只是經管系的主席而已,上面還有校學生會主席,只要他稍微透露一點內幕,相信張銘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很快,會議便是散場,衆人紛紛離開,馬正信是在張老師前腳走後第二個走的,因爲他此刻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嚴書記會有這樣的表態。
張銘走的很慢,因爲他很享受這一刻被衆人注視的目光,尤其是馬正信那邊的人投射過來的敬畏目光,讓得他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張主席,我能不能去你辦公室彙報工作?”林浩走上前笑着問道。
“彙報工作?”
張銘看了眼林浩,說實話他心裡對林浩是很不滿意的,但他也明白就算他當上了主席的位置,如果想豎立威信的話,那就必須要清理掉馬正信的那批人,而要清理掉馬正信那些人,那就需要團結其他所有力量,組織部也是重中之重。
“行,跟我來吧。”
在張銘的辦公室內,林浩也不囉嗦,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主席,我實話說吧,我先前之所以會幫趙衝說話,不是針對主席你,而是因爲趙衝這次上報上去名單裡,那個308寢室是我讓趙衝安排人去抓的。”
林浩很光棍,因爲這種事情實際上在學生會並不少見,大家也都沒少幹,只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原來是這樣。”
張銘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爲什麼趙衝當時敢頂撞自己了。
林浩找趙衝辦事,那麼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而趙衝敢頂撞自己,必然是有把握自己不會坐上主席的位置,那麼這把握從哪裡來的,自然是從林浩身上來的。
只是幾秒鐘,張銘便是想清楚了這其中的貓膩,但他不會說破,正如林浩來找他坦白一樣,林浩吃準了他,而他也確實需要林浩的幫忙。
“主席,只要下週一主席彙報的時候,把那蘇望寢室的名字給報上去,以後在會裡,我一切都聽主席的。”
張銘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林浩,沉聲問道:“那叫蘇望的學生得罪過你?”
“沒有。”林浩搖了搖頭,看到張銘疑惑的表情,解釋道:“他沒有得罪我,但他得罪我了一位老鄉,法學系的張茂才,對於張茂才的身份,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張茂才……這名字有些熟悉……”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張銘面色一變,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校學生會的某位副主席就叫張茂天。
“張茂才和張茂天是兩兄弟。”知道張銘已經想到了,林浩又提醒了一句。
張銘陷入了思考,蘇望那邊是劉老師打過招呼的,但另外一邊是林浩的效忠還有那位張副主席,兩者孰輕孰重?
就當張銘思考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推開了,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張銘和林浩兩人同時一緊,臉上連忙露出笑容。
“張老師,有什麼指導嗎?”
張老師看了眼林浩,皺了下眉,但也沒有避諱,直接說道:“我是怕你沒有領會嚴書記的意思,過來跟你提個醒,嚴書記之所以會發這麼大的火,就是因爲趙衝提交上去的那份名單讓他很不高興。”
“名單?”
這一下張銘和林浩都愣住了,他們先前還以爲嚴書記發火,是因爲嚴書記是一個喜歡規矩的人,不滿意趙衝越級彙報工作。
不過轉念一想這才符合情況啊,就算趙衝越級彙報工作,也只是跟團總支的老師彙報,連嚴書記的面都見不到,嚴書記又怎麼會因此發火。
“張老師的意思是這名單裡。”
“你們自己去琢磨,不過嚴書記提了一句,說對新生還是要以寬容教育爲主,很多新生有時候違規,是因爲對校規不瞭解,這恰恰說明學生會的宣傳工作沒有做到位。”
一聽這話,張銘還沒有什麼,林浩整個人面色瞬間蒼白,差點就站不穩,因爲他可是看過那份名單的,裡面被上報的新生,就只有蘇望他們308寢室,其他都是老生。
嚴書記發火,是因爲蘇望他們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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