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我剛纔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邊的妻子顯得有些猶豫,還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對面自稱是辛地那研究所的,要邀請我們帶女兒過去接受葛蘭氏綜合症的治療。”
薛定心不由呆了一呆,“真的?費用怎麼說的?”
辛地那研究所不是慈善組織,治病的價錢貴到足以讓普通點的富豪變得一貧如洗,可以說去了辛地那研究所,那麼命與錢就只能選一樣。
去了之後嫌貴想反悔?當事前籤的治療合同是假的嗎?美帝的律師就能分分鐘教你作人。
“看電話號是國際長途,不過對方太熱情了,不要一分治療費用不說,路費他們承擔,手續他們幫辦,還要派人來接我們。老薛,你說這可能嗎?”薛定心做爲墨園副園長,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妻子自然不可能沒見識,雖然不是法師,但也是大學講師,自然知道天下掉的餡餅一般都是帶毒的,所以雖然一直想帶女兒去辛地那研究所接受治療,但接了這麼個沒頭沒腦的電話,第一反應卻是對方會不會是騙子。
“辛地那研究所打電話的人是誰?”薛定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說自己叫約瑟夫.羅德朗納。”
聽到這個名字,薛定心不由得心中一跳。
既然想送女兒去辛地那研究所治療,他自然會下工夫瞭解辛地那研究所的情況,如果他掌握的情報不錯的話,這位約瑟夫.羅德朗納是美利堅泛巫師聯盟的高級幹事,銀邊白袍巫師,辛地那研究所的主力研究員,而且負責的方向正是葛蘭氏綜合症!
難道周陽剛剛打電話的就是這位約瑟夫?那這面子可真是太大了!
薛定心下意識地擡頭往電梯裡看了一眼,發現蘇小茶和林藝蕊都在安靜地等待着他,不由心中一緊,立刻對妻子說:“這事兒你先不用管,幫女兒蘭心收拾好東西,做好出發的準備,等到時候他們人來,我們自然就能分辨出這事兒是真是假了……”
“難道是真的?”薛定心的妻子下意識激動的尖叫了一聲,“這,你,你求了誰幫忙辦的?付了什麼代價?老薛,你可別幹傻事兒啊!”
“你不要問了,我不會有事兒的。現在有正事要辦,先掛了。”
薛定心先給妻子吃了個定心丸,趕緊掛了電話,快步回到電梯裡,主動伸手按了前往層數,然後往後退了下步,站到了蘇小茶的右後方,目不斜視地緊盯着電梯門,同時將警惕提到最高級別。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停下緩緩打開。
薛定心立刻搶上一步,先走出電梯,左右看了看,確認安全之後,往旁邊一站,這才讓蘇小茶和林藝蕊走出來。
蘇小茶說:“薛大師,不用這麼緊張,這已經是蘇氏的集團總部,他們再囂張也不敢在這裡對我動手。”
“您叫我老薛就行!”薛定心微微彎了彎腰,“小心叫沒大錯,安全第一嘛。”說到這裡,他輕輕嘆了口氣,感慨地說:“以後,這就是我的職業了,得上心點,不能讓您掉了一根頭毛啊。”
元神高手少見不錯,厲害也不假,但本事再大沒有足夠的人脈也不可能管得到美利堅去不是?
一個電話就能讓辛地那研究所的大牌研究員,擱美利堅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巫師親自打電話來安排一個普通病人的冶療,這是何等的能量?
後生可畏啊!以後這兩位就是自己的老闆了,必須做好定位,至於什麼墨園副園長,那都是過去式了,等過了這陣子,就去園裡辭了職務,留印離園吧。
薛定心在重新做心理建設的時候,周陽已經到了附近的一家五星酒店,訂了個行政房間,進門就掛上免打擾的牌子,鎖好門,往牀上一躺,元嬰出竅,先在身體邊上設好防護的法陣,然後立刻騰空而起,直奔墨園。
墨園位於留城,此去武城三千餘里,山門設在留城西北的一處老城區中,獨門獨戶的好大一片園子。
這裡原是解放前一個買辦的自家的園子,留城解放時,這位買辦作惡多端遭到清算,園子充了公,墨園原來的山門恰好因爲些事故被毀,下山入留城準備再找山門,看這園子大小規模正合適,就通過種種手段,將這園子拿了下來。
如今這園子經過墨園多年經營,是越發的美侖美奐,常駐弟子大概一百多人,分散各地辦的弟子大概五百多人,在江南一帶也算是數得着的大門派。
墨園園長叫辛定波,現年七十三歲,是定字輩的大弟子,執掌墨園已經近四十年,在園內權力地位穩如泰山,而且近些年來墨園四處投資,整個形勢越發的興旺,剛剛被列爲江南法師聯盟大會的常任理事門派,辛定波更是被邀請出任執行理事。
只是現在獨坐在園長室內的辛定波神情卻是極爲凝重,毫無接到邀請的喜悅。
他剛剛接到消息。
去武城做事的薛定心出了問題。
薛定心去武城對墨園來說是辦私事兒,但這個私事兒卻是他辛定波給搭橋聯繫的,結果薛定心卻站到了目標敵對方那邊,而他搭橋的五陰門下弟子慘死!
這說明什麼?
難道薛定心察覺了真相,準備叛出墨園,跟他翻臉?
辛定波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猜測。
現在表面興旺的墨園已經出現了資金流問題,這儘早會爆出來,到時候一細查,他跟五陰門合作的事情可就包不住了。
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爲強,選了薛定心做背鍋人選。
可薛定心要是查到真相,決定翻臉,那他辛定波可就離身敗名裂之日不遠了。
絕對不能讓薛定心有機會說出事實來!
辛定波猶豫再三,還是拿起了桌面的電話,撥出了一個境外的電話。
求那幫傢伙雖然代價會很大,但總好過身敗名裂啊!
電話只響了一聲,對面就接了起來,應了含糊不清的一句話。
“薛定心有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突然斷線了。
有個聲音問:“薛定心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