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嶽差點兒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雖然王老爺子的確是只問了一個問題，但就是這一個問題，就比其他所有的問題難度都要大多了啊！
偏偏聽王老爺子那語氣，就好像他真的是佔了多大便宜似的，可真要把人給慪死了！
時縉不懂王老爺子的話有什麼玄機，可褚凝卻不會不懂。
她在心裡一陣偷笑，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孟東嶽滿臉的幽怨的看了過來。
自己都已經這麼慘了，小師妹不幫忙不說，還在旁邊看笑話……說好的師兄妹情分呢？！
“我說小東子啊！”王老爺子老神在在的道，“你要是說不出來呢，也沒什麼，直說就是了，我老人家又不會爲難你。大不了下次見到你師傅的時候，我跟他提一聲，讓他加強一下你在珠寶古玩這方面的授課，保證幫你把這些東西給補起來，怎麼樣？”
得，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還得了個新外號！
尤其是王老爺子那話……竟然還要把這麼一件小事捅到他師傅那裡去？這怎麼能行！
這豈不是毀了他在師傅心裡完美的形象嗎？！
孟東嶽哭着一張臉：“王老，您今天是特意替我爺爺收拾我呢吧？”
王老爺子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哈哈大笑。
“行，我不告狀也可以。”好一會兒之後，王老爺子才終於平靜下來，但臉上的笑意卻始終沒散，“不過，你今天就算是猜，也得把我的問題給回答了才行！”
猜？
孟東嶽一陣頭疼。
他這半點頭緒都沒有，往哪裡猜啊？！
孟東嶽的眉頭都皺到了一塊兒。
褚凝本來只是在旁邊瞧熱鬧的，王老爺子眼睛一瞥，就把她給瞄見了。
“哎，小褚丫頭，你也來說說，這項鍊該是什麼朝代的啊？”王老爺子朝褚凝招了招手，“小東子不是叫你師妹嗎？他是你爸的徒弟，你也幫他出出主意。省得到時候他答不出來，丟的可也有你爸的面子！”
這下子輪到褚凝傻眼了。
孟東嶽則是眼睛一亮，忙期待的看向褚凝，那眼神中滿是祈求，顯然是想讓褚凝趕緊出手救場呢！
時縉面無表情。
他覺得以褚凝的學識，應該能回答出舅公的問題。
可他又不希望褚凝是爲了幫孟東嶽的忙，纔出頭的。
說起來，他和褚凝也不過就見過幾次面而已，雙方之間根本沒什麼交情。相反，孟東嶽和他卻已經認識十幾年了，兩人不說是兄弟，那也是關係極好的朋友，怎麼也比褚凝要親近得多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自己心裡卻更希望褚凝不要幫孟東嶽……
時縉被自己的“無恥”給驚住了。
被王老爺子和孟東嶽同時盯上，褚凝知道，自己這次要是不說點什麼，怕是避不過去的。
不過好在，這條項鍊的來歷她或許不清楚，但若只是說朝代的話，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王老您剛剛說讓孟師兄猜一猜，那我就幫孟師兄猜猜吧！”褚凝眨眨眼笑了笑，道，“我猜，這條紅寶石項鍊，應該是明朝的！”
明朝？
孟東嶽腦門上寫滿了問號。
時縉也好奇的看着她。
王老爺子饒有興趣的道：“爲什麼就是明朝呢？”
褚凝笑道：“在我國曆史上，對紅寶石的記載，可以追溯到東漢時期。不過那個時候的人們只是學會了分辨紅、藍寶石的方法，還不擅長將紅寶石製作成精緻漂亮的首飾。而王老您剛剛也說過了，這條項鍊應該是出自宮廷工匠之手……”
宮廷工匠？
這跟項鍊的年代有什麼關係？
孟東嶽腦門兒上的問號更多了。
王老爺子臉上的興味更濃：“哦？”
褚凝也笑：“紅寶石被用於首飾製作的年代雖早，可真正開始被大量用於宮廷，卻是從明朝纔開始興起，在明清兩代尤爲常見。而且，也是由宮廷開始，民間佩戴紅寶石首飾的人也才漸漸增多。所以，您老說這條紅寶石項鍊是出自宮廷，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在這方面手藝比較成熟的明清時代。”
王老爺子沒想到褚凝對自己隨口的一句話也能記得這麼清楚，頓時對褚凝更加滿意了。
“可就算是這樣，這條項鍊也可能是出自清朝的啊！”孟東嶽沒忍住在一旁插嘴道，“爲什麼就偏偏是明朝呢？”
完全沒想到孟東嶽竟然會問出這麼愚蠢的話來，褚凝都有些不忍心看他的表情了。
這種時候，聰明人就該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纔對。他倒好，生怕王老爺子想不起他似的，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還得蹦出來露個臉，不被王老爺子再挖苦兩句都是走了大運了！
果不其然，孟東嶽話音剛落，王老爺子就一眼橫了過去。
“不懂就別瞎出聲，顯得你特別沒有文化！”王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道。
褚凝差點兒又笑出了聲。
連一向面無表情的時縉，此時眼角也多了不少笑意。
孟東嶽委屈的低下了頭。
王老爺子沒理他，徑自對褚凝道：“褚丫頭，你接着說！”
褚凝失笑搖頭：“王老，您還讓我說什麼？這備選朝代本就只有明清兩代，而明清兩代的皇家又分屬不同的族類，欣賞水平和穿戴習慣顯然也是不一樣的。這條項鍊的風格，明顯是明朝時期的首飾風格。如此一來，還用得着我多說嗎？”
孟東嶽聽得恍然大悟。
難怪剛剛王老爺子會那麼說他，這麼明顯的道理，他竟然沒有都沒有想到！
王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你說得沒錯，這條項鍊的確是出自明朝宮廷，甚至在一些古籍上都有所記載。傳聞中，這套首飾早已失傳了，卻沒想到，惟浦拍賣行這麼有本事，竟能找到其中的一件！”
竟然在古籍上也有記載？！
褚凝大吃一驚：“真的嗎，王老？是什麼古籍啊？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
她倒是猜到這麼貴重的首飾應該是有些來歷的，在史籍中有所記載也不足爲奇。只是外公的典藏中少有這類東西，她平時也沒有特意關注過這些，所以瞭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