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心裡憋着氣,想也沒想,直接就坐了進去。
還肯讓他送就好。
時縉心裡鬆了口氣,心裡着急,臉色卻是面無波瀾,一臉平靜的上了車。
車子啓動之後,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
車廂裡的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褚凝嘟着嘴,覺得自己還不如去擠地鐵呢!
“那個硯臺,你不喜歡嗎?”時縉突然出聲問道。
褚凝茫然的擡頭:“啊?”
時縉目視前方,並沒有看褚凝:“就是那個什麼松花硯。”
褚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時縉說的是他在拍賣會上拍下來的那方松花硯。
“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褚凝摸不着頭腦的道,“你自己買的東西,你自己喜歡就行了。”
時縉頓了頓,道:“我只是湊個熱鬧而已,隨便買了個東西。你要是喜歡的話,那個什麼松花硯,你就拿回去玩兒吧!”
拿回去玩兒?!
褚凝震驚了:“湊個熱鬧,就花了近三十萬……你這湊熱鬧的成本也太高了吧?!”
時縉沒有回答,只是道:“那硯臺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拿回去扔垃圾堆裡,省得佔地方。”
褚凝:“……”
所以說,她最不喜歡和土豪做朋友了!
動不動就在她面前顯擺!
“你既然都不喜歡那方松花硯,爲什麼要把它買下來啊?!”褚凝喜歡古玩,自然不喜歡看到那些買下古玩卻又不珍惜的人。
時縉不動如山:“你到底要不要?”
褚凝怒目而視。
時縉毫無所動。
半響之後,褚凝率先敗下陣來。
面對這樣把無理取鬧錶現成理直氣壯的時縉,她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松花硯我要了。不過,我暫時沒有那麼多錢給你。”褚凝氣鼓鼓的道,“要不,我先給你八萬。剩下的二十萬,我給你打個欠條,等有錢了再給你?”
幸虧她前幾天把壓箱底的名牌衣服打折賣了不少,又接了不少單子,手裡剛好還有點存款。
不然的話,就是這八萬塊錢,她也是絕對拿不出來的!
時縉看了褚凝一眼:“我要你的錢幹什麼?那松花硯,就當是我送你的!”
“這可不行!”褚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們又沒什麼交情,我怎麼能收你那麼貴重的禮物?再說了,做古玩這一行的,送古玩也是有講究的,不能隨便亂收。你要是不要錢的話,那這松花硯我就不要了,你還是把它扔去垃圾桶吧!”
雖然很心疼這方松花硯的下場,但褚凝還是更堅持自己的原則。
時縉頓了頓,心裡一片無奈。
“那行,就照你說的算。”時縉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褚凝問了時縉的銀行帳號,用手機轉了八萬塊給他,又從自己的包裡掏出紙和筆,唰唰兩下就寫了張欠條出來,順手遞給了時縉。
正在開車的時縉接過欠條,看也沒看一眼,直接就揣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褚凝無語的看着他:“你都不好看看,就不怕我隨便亂寫的嗎?”
時縉看了她一眼:“你是這樣的人嗎?”
褚凝:“……”
好吧,這話還挺中聽的。
褚凝的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卻還是義正言辭的道:“這跟我是什麼人沒關係,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有個心眼兒!不然的話,萬一哪天你就被人給騙了怎麼辦?”
這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心寬,簡直是白活了這麼多年,完全就是個傻大個嘛!
時縉笑道:“放心吧,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這個傻丫頭,難道她還真以爲自己對誰都這麼放心?
褚凝也只是順便提醒一句,至於時縉到底要怎麼做,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
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個地步。
將時縉扔在前頭的禮盒拿下來,褚凝小心的把它收進了包裡。
看着她的動作,時縉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這硯臺,果然沒有買錯。
有了松花硯的事情,時縉和褚凝之間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兩人似乎都已經忘了剛剛上車前發生的事情了。
“對了,孟師兄很怕見到他爺爺嗎?”褚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好奇的問道。
看孟東嶽被王老爺子拉走時的表情,簡直就是生無可戀啊!
時縉一聽褚凝叫孟師兄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是滋味兒,偏偏他還沒有立場說些什麼,只能暗自生着悶氣。
如今有了機會,時縉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在褚凝面前,抖抖孟東嶽的底兒的。
“也沒什麼。”時縉貌似不經意的道,“孟東嶽是孟家年輕一輩的長子,他爺爺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而且孟東嶽在經商方面的確很有才能,是孟家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只不過孟東嶽最不喜歡被人約束,在孟家的公司做事也向來都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他喜歡到處亂跑,收集自己喜歡的東西,比如古玩之類的。孟爺爺經常抓不住他人,見到他就沒好氣兒,總是一通數落唸叨。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孟東嶽就更不喜歡回家了吧!”
褚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被人逼着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到底有多麼難受,沒有誰比她更清楚的了。
這麼看來,她和孟東嶽倒有些同病相憐。
褚凝不禁對孟東嶽心生同情,對他的感觀也好了不少。
時縉若是知道自己的抖料不但沒能在褚凝面前抹黑孟東嶽,反倒讓褚凝對孟東嶽更親近了,也不知道得後悔成什麼樣子。
兩人一路說着孟東嶽和王老爺子的事情,不知不覺的,很快就到了漢州大學。
時縉本來想直接送褚凝進去的,褚凝卻要求他在校門口就停了車。
雖然如今祝曼冬不在學校,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學校裡就沒有祝曼冬那樣喜歡惡意中傷別人的人了。
不管怎麼說,褚凝決定,自己以後在學校裡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下了車,褚凝正要和時縉道別,時縉卻突然探出頭道:“你明天有空嗎?”
褚凝頭頂冒着問號:“有什麼事嗎?”
時縉抿了抿脣,道:“我明天晚上就要歸隊了。這些年我很少回漢州,對漢州都快不瞭解了。你要是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帶我逛逛漢州。到時候我請你吃飯,算是酬勞,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