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褚凝的回答，褚英略很有些驚異。
武則天和牡丹之間的糾葛，在我國可謂是家喻戶曉。
相傳，武則天有一日想出遊，宣詔上苑，命百花齊放。結果，百花聽命，卻唯獨牡丹花不開。武則天大怒，不但將上苑牡丹燒燬，還將牡丹從長安貶至洛陽。誰知後來，燒焦的牡丹花木不但重新綻放出了豔麗的花朵，就連被貶至洛陽的牡丹，也開出了別樣的風采。花仙們佩服牡丹風骨，從此尊牡丹爲百花之首。
牡丹由此揚名。
這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誰也無從知曉。
但武則天對牡丹的不喜，卻也是人盡皆知的。
要說武則天讓人把牡丹畫在用來裝藥丸的瓷葫蘆上，用以羞辱牡丹，這種行爲是顯得小家子氣了些，但還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褚英略心裡陡然一驚，猛的清醒過來。
他竟然被褚凝的猜測給說服了！
“不管這牡丹瓷葫蘆的來由，是不是真的只是因爲武則天對牡丹的厭惡，這隻瓷葫蘆，十有八九，還真有可能是君子瓷真品。”褚英略臉色沉重的道，“君子瓷出世的消息太過重大了，這隻瓷葫蘆，我也得邀請多位鑑定大師一起鑑定之後，才能最終下結論！”
褚凝心中又是無奈又是無語。
這還有什麼好鑑定的？
明明就一點兒錯都挑不出來，真得都不能再真了，父親竟然都不肯給這隻小巧的牡丹瓷葫蘆正名，而且還要請人來鑑定？！
哪怕不用靈力，她都能看得出，這隻瓷葫蘆，就是傳說中的君子瓷！
父親這也太謹慎了吧？！
還是說，年紀越大的人，這膽子反倒越小了？
算了，反正這君子瓷都已經到手了，她也完成了父親之前的要求。一個多月後的出國名單上，肯定會有她的名字，她也就不用管父親會怎麼折騰這隻瓷葫蘆了。
畢竟，以父親的行事習慣，哪怕他還不敢認可這隻瓷葫蘆君子瓷的身份，也絕對不會讓這隻瓷葫蘆出現任何的意外的。
“您想請多少人來鑑定都可以。”褚凝無所謂的點頭道，“不過，這隻瓷葫蘆的鑑定結果，可得早點拿出來。畢竟，這可代表着我和您約定的條件呢！”
跑了這麼多天的古玩街，終於有所收穫，還是這麼大的收穫，褚凝心裡不是不興奮的。
不過，現在的她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所以表現得纔沒有那麼明顯而已。
之前那麼多天在古玩街都白跑了，褚凝還以爲自己的好運氣真的是花光了呢。沒想到，原來她所有的好運氣都集中到了今天，一下子就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那個老孔人雖然不怎麼樣，但他能給自己提供君子瓷這樣的驚喜，褚凝決定還是在心裡給對方留下一個偏好點兒的印象。
被褚凝這麼一提醒，褚英略這纔想起了自己之前和褚凝約定的條件。
原本在解開這瓷葫蘆的真容之前他都還是記得的，可第三件君子瓷出世的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也就讓他一時忘了這件事情。
他讓女兒去古玩街撿漏，只是想考驗一下女兒這些年來學古玩的成果。哪怕她最終並沒有撿到什麼大漏，他也不會責怪她。
只要她能從中學到實戰經驗，那就比什麼都強。
卻沒想到，到了最後，女兒竟然給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褚英略眼神複雜的看着面前的女兒，語氣漸漸平靜：“放心吧，爸給你記着這事兒呢，不會忘了的！對了，你這隻瓷葫蘆，是花了多少錢收回來的啊？”
“這隻瓷葫蘆，再加上我之前帶回來的那些被您稱爲‘廢品’的東西，一共花了我八百塊！”褚凝沒有隱瞞的道，“嗯……應該還要加上我賣力演出的演技！”
“……”褚英略差點兒就想給女兒一個白眼兒了，“要是這隻瓷葫蘆是君子瓷真品的話，就代表你只花了八百塊，就買到了全世界第三件君子瓷瓷器……這故事要是傳出去，都能千古流傳了！”
這隻瓷葫蘆若真是君子瓷瓷器，論價格，少說也在一個億以上！
沒錯，別看它只是一隻小小的瓷葫蘆，但人家還真就值這個價格！
從八百塊到上億……這個差距，早已經過了萬倍了，甚至都已經過了十萬倍了！
能撿到這樣大漏的人，從全世界數，只怕也找不出幾個來吧？
有女如此，褚英略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值了！
“千古流傳？”褚凝還真沒想到這一點，聞言笑嘻嘻的道，“真要有這一天的話，到時候，人們指不定會說，褚英略大師的女兒褚某，在褚大師的精心教導之下，偶然撿漏君子瓷瓷器，爲我國君子瓷研究貢獻了極大的力量……”
褚英略老臉一紅，板了臉道：“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什麼褚大師褚某的……這瓷葫蘆是你撿漏來的，難道我還能搶自己女兒的名頭不成？！”
這種事情，也就在自己家裡說說罷了。若是讓外人聽見了，還不定得把他的名聲毀成什麼樣子呢！
就算是女兒想要盡孝心，那也不是這個盡法兒！
“爸，您別生氣嘛，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褚凝撒嬌道，“再說了，做女兒的有本事，那本來就是給父母爭光的事情嘛！”
褚英略被褚凝哄得一下子就沒了脾氣：“你啊！只要你以後能成才，你本身，就是爸爸這輩子最大的榮光了！”
完全沒想到父親竟然會這麼說，褚凝一愣，很快眼眶就紅了。
褚英略也有些感慨。
不過他們父女倆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行了，你先把這隻瓷葫蘆收好，我一會兒就去聯繫幾位在漢州的鑑定大師，請他們一起過來，好好給這隻瓷葫蘆做場鑑定！”褚英略拍拍女兒的手道。
褚凝訝異的道：“爸，您不幫我收着這隻瓷葫蘆嗎？”
她本來還以爲，父親肯定會主動提出幫她保管瓷葫蘆的事情呢！
畢竟，這隻瓷葫蘆可是疑是君子瓷，萬一要是在保管的時候出了點兒意外，那可真是把人的腸子都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