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韓教授已經把方方面面都考慮齊全了,褚凝自然再沒有任何異議。
將修復好的端硯也列入此次高校聯合賞鑑大會的展品之中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回到宿舍,褚凝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遺忘了的一件東西。
那件被時縉在拍賣會上拍下,後來又轉賣給她的松花硯!
褚凝一拍腦門兒。
要不是今天聽呂嘉梵和韓教授提起了端硯的事情,她都差點兒把那方拿回來就放櫃子底下的松花硯給忘記了!
這兩天都是被祝曼冬的事情給鬧迷糊了,連這麼重要的東西,她都能忘到腦後。
褚凝將裝有松花硯的盒子翻了出來,小心的取出了其中的松花硯。
嗯,就是拍賣會上拍賣的那一件,一點兒差錯也沒有。
褚凝拿着松花硯上下打量,的確和當初拍賣會的冊子介紹得差不多,就是一方民國松花硯的表現。
可她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這硯臺,看着怎麼有些彆扭?
實在是找不到彆扭的原因,褚凝乾脆的放出了自己一直收斂着的感知力,一股暖流從手指泄露而出,直接就將整方松花硯團團包裹住了!
一股熱流從松花硯中升騰而起,順着褚凝放出的感知力,又反饋到她自身,把她的手指頭都燙得抖了起來!
褚凝心中陡然一驚!
這硯臺,果然不是普通的民國松花硯!
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這是極品古玩纔會出現的情況!
褚凝沒有收回自己的感知力,而是繼續用異能包裹住松花硯,一點點的耐心的感受着松花硯的每一處角落。
既然憑肉眼她看不出松花硯的蹊蹺,那也只能憑藉這樣的手段了。
好一會兒過去之後,突然,褚凝的臉色有了變化!
她將異能收回,重新拿起面前的松花硯,直接將硯臺的側面轉了過來,面對着自己。
這方松花硯的側面雕刻有紋路,看起來就和很多古樸的木窗造型差不多,上面的紋路不算規則,更像是一條條流暢的線條,組成了繁花一樣的圖案,非常的漂亮。
只是,這圖案漂亮歸漂亮,實則和松花硯本身的風格卻並不太相配。
古董行的鑑定師就是因爲這一點,才判斷這隻松花硯是民國時期的仿品。
因爲在他們看來,清朝的御用松花硯,是絕對不會在這樣的細節上出現一丁點兒紕漏的。
褚凝的手指輕輕的在松花硯側面的紋路上摩挲着,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很快,褚凝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她的手指停留在了硯臺比較偏上的一條紋路,輕輕一捏,也不知道怎麼弄的,整方松花硯突然一分爲二,竟然就這麼從中間將上下兩層斷開了!
裡面分明的整齊的擺放着某樣東西。
能夠被人如此珍藏的東西,用膝蓋想也知道其肯定不簡單。
這方松花硯竟然不是一件整器!
若是讓別人看見這一幕,肯定是大吃一驚。
不過褚凝有過從小猴子木雕中尋寶的經驗,對眼前這一幕倒不是很驚訝。
她只是有些感嘆自己的好運。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碰到兩次這種以物藏物的東西,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有這樣的運氣的。
莫非,就是因爲自己將好運都用光了,纔會被祝曼冬給纏上?
褚凝趕緊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甩了出去。
她小心的將松花硯中藏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一方厚厚的絹紗,因爲被疊得很緊,才能夠存放在松花硯中間狹小的隔層裡。
將絹紗攤開,褚凝這才發現,這塊絹紗竟然足有一幅巨型匾額的大小,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小手帕那麼簡單。
絹紗剛被打開,褚凝就被絹紗上的東西給震住了。
那是一幅刺繡。
絹紗上繡着的似乎是古時大宅的花園,裡面繁花似錦,每一朵花都繡得栩栩如生,連花瓣的脈絡都清晰可見,讓人一眼望過去,根本就分不清真假。
而這幅刺繡,最吸引的還不是裡面的鮮花和樓臺,而是其中的人物。
畫中一共繡有十二個少女,有的坐在遊廊裡拈花說話,有的站在花叢中細嗅薔薇,有的在假山後面隱約露出了半個身子,還有的仿若在撲蝶。
每個少女穿的衣服和頭上的髮飾都很相似,但是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其中的不同。
最重要的是,這幅刺繡將顏色的運用發揮到了淋漓盡致,讓人一眼就能確定畫中每個人物的特性,絕對不會將她們錯認。
哪怕這只是一幅普通的畫作,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傳世之畫。
更何況,這還是一幅精緻的刺繡!
繡技能達到這個地步,可見將這幅畫繡成的人,功力有多麼精湛。
褚凝對古玩的瞭解也算是廣泛的了,可是刺繡屬於偏門的雜項,還是偏門中的偏門,她實在所知不多。
就說眼前這幅刺繡,褚凝知道它很漂亮來歷也絕對小不了,可她連這幅刺繡屬於哪個種類都不清楚,也不知道這幅絹紗的具體名稱,更別提分析其中的針法了。
褚凝只能看着這幅刺繡乾瞪眼。
不過,依照異能的反應,褚凝至少可以確定,這幅刺繡,應該是清朝中期之物,而非松花硯表現出來的民國時期!
哎,好東西擺在面前都不認識,看來自己還得更加努力學習才行啊!
褚凝捧着十二美人圖看了許久,因爲擔心宿舍隨時可能會有人上門拜訪,她這才依依不捨的將刺繡收了起來,卻沒有再將其放回松花硯中封存,而是小心收藏了起來。
自己得找人鑑定一下這幅刺繡才行。
可是該找誰呢……
褚凝想了兩天,也沒想好到底找誰鑑定自己手裡的刺繡。
而她們平靜了幾天的宿舍,很突然的迎來了不再平靜的日子。
祝曼冬終於回校了。
祝曼冬回到學校的時候,大家都不知情,事先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通知。
所以,祝曼冬突然出現在宿舍裡的時候,原本聊天聊得正興起的褚凝三人,一下子就啞巴了。
她們三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靠!這賤人竟然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