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選出來的這兩塊賭石，一大一小。
大的那塊賭石有普通的湯鍋那麼大，小的那塊賭石只有足球大小。
而且這兩塊賭石都有着同樣的特點——醜。
哪怕時縉不懂賭石，他也沒辦法欣賞得了這兩塊賭石。
更何況，漢州如今也有翡翠原石礦。雖然漢州的翡翠原石礦還沒有公開，但他作爲參與挖掘的工作人員之一，卻也見過無數的翡翠原石從自己面前運輸出去，知道大多數賭石的表現情況。
褚凝選出來的這兩塊賭石中，大的那塊表面上有一道長長的裂痕，幾乎佔據了賭石表面三分之一的位置，看着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碎開一樣。
而小的那塊，表面上更是長有像蘚皮一樣的東西，零散的分佈在賭石表面，加起來也不少，更是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不舒服。
這樣的賭石，裡面真能有翡翠？
可這是褚凝選的，時縉心裡就算有疑惑，也不會和褚凝唱反調。
讓時縉抱着大的那塊賭石，褚凝自己抱了塊小的，兩人重新走進了店裡。
“老闆，這兩塊賭石我要了，你收錢吧！”
褚凝將手裡早就準備好的一千塊錢遞了過去。
中年老闆沒想到褚凝竟然這麼快就選好了賭石，再看看褚凝選出來的賭石表現情況，他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凝重，連一直躺在椅子裡的身板都挺直了。
“小姑娘，你確定要選這兩塊賭石？”中年老闆沒有接褚凝遞過來的錢，反倒直直的看着褚凝的眼睛，“這兩塊賭石的表現可算不上好。一塊有裂，一塊有蘚，都屬於賭石中風險最大的表現。買下這兩塊賭石，你這一千塊錢，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褚凝不以爲然的道：“只是風險比較大而已，又不是完全沒有可賭性。再說了，只是一千塊而已，我還賭得起。我說老闆，你怎麼總是磨磨唧唧的啊，這可一點兒也不像生意人的作風。”
中年老闆：“……”
沒想到，自己這都年近半百了，今天卻被一個小姑娘給吐槽了！
“行，既然是自己選的，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中年老闆將錢接了過來，貌似無意的道，“小姑娘，你知道這賭石要怎麼解啊？要不要我給你出幾個主意啊？”
“多謝老闆好意，不過不用了。”褚凝微微一笑，“我知道這賭石街上有的是解石的地方，自己找過去就行了，不耽誤老闆你做生意。”
說着，她招呼了時縉一句，抱着賭石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中年老闆沒想到褚凝竟然說走就走，一伸手想喊住對方，卻又發現自己全然沒有立場和理由，只得無聲的嘆了口氣，又將手收了回來。
現在的年輕人啊，可真是了不得。
他這店開成這樣，那兩塊賭石表現又那麼差，竟然也能被人一眼選中。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
聽說翡翠王的徒弟最近出現在漢州一帶，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小姑娘。
如果真是的話，那翡翠王這教導徒弟的功夫，可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褚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表現落在中年老闆眼裡，竟然會被誤認成翡翠王的徒弟。
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往心裡去。
一直跟在褚凝身後的時縉，也漸漸回過神來。
他有些興奮的道：“褚褚，你選出來的這兩塊賭石，裡面是不是藏了很好的翡翠啊？”
褚凝側過頭，笑看着時縉：“我選出來的賭石，難道你還不相信？”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了！”時縉忙表忠心道，“我就是沒有想到，你選賭石的速度竟然能這麼快！而且，那家店鋪看起來也真的很不起眼，讓人很難相信它裡面能有多好的賭石。”
說起譽興齋來，褚凝也有些感嘆。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放在開店做生意上，也有幾分共通之處。”褚凝嘆息道，“那家譽興齋，表面上看起來不怎麼樣，老闆也很隨性。可他店裡的賭石，卻大多都是好貨色。即便標價可能有些高，但都配得上那些賭石的表現。譽興齋裡面，六成左右的賭石開出來，都不會虧本，這個比例在所有賭石店裡，幾乎都能算得上是最高的。至於那些沒有標價的賭石，價值更高，只怕是老闆留着砍冤大頭的。”
譽興齋竟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測？！
“既然譽興齋的賭石表現這麼好，可他店裡的生意怎麼冷冷清清的啊？”時縉不解的道，“就算店老闆作風低調，可他的賭石擺在那裡，有心人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這就是老闆自己的經營之道了。”褚凝聳聳肩道，“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譽興齋的生意之所以不夠旺盛，應該是店老闆有意爲之。以他店裡表現出來的情況，他要是想把這賭石生意做大的話，完全有能力讓譽興齋成爲漢州賭石街最大的店。可能他志不在此，所以纔開了這麼家小店，純屬打發日子吧？”
時縉想了想，贊同的點了點頭。
像譽興齋老闆這種有大本事卻性格古怪不願意顯露出來的人，時縉以前也曾見過。所以，他很輕易就接受了褚凝的說法。
兩人說着話，褚凝選定了離賭石街街頭最近的一家解石處，等待着謝清容的歸來。
現在離他們約定的賭石時間纔過去了不到一半，反正也是閒着，褚凝乾脆抱着賭石，和時縉一起看着別人解石。
賭石街的解石處，向來都不缺人。
而且喜歡賭石的人，往往也有着自己的一些小癖好。
比如，大多數賭石的人都認爲，在某個解石處解出賭漲了的賭石的話，那麼這個解石處就會給人帶來好運。
褚凝現在所在的解石處，之前就解出一塊賭漲的賭石，而且還是大漲，所以吸引了無數賭石的人抱着賭石前來解石，期待着自己也能跟着沾點兒喜氣，讓自己的賭石也能開漲。
雖然已經臨近中午，但這個解石處等着解石的人還有好幾個，褚凝都要排在五六位之後了。
旁邊同樣等着解石的人看了看褚凝和時縉，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不贊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