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在寒國停留的時間並不長，但憑藉近乎無限大的腦洞，李湛依舊多多少少揣摩出了這個民族的偏好。
首先，寒國人非常喜歡玻璃！
或許翻譯成漢語後各不相同，可當迴歸到寒語書寫及讀音，僅娛樂圈叫“宥利”的便一抓一大把。
其次，寒國人更加喜歡水晶！
除了人名頻頻撞車，甚至連居民樓都不放肯過。
據不完全統計，僅首爾市境內，以水晶命名的居民樓就多達上百座。
而其中之一，恰恰坐落於李湛圈定的宅基地範圍以內。
巧合？當然不是。
他之所以知道這座小樓的詳細地理位置，只因它與前世衆多藝人居住的Mark Hills高級公寓毗鄰而居，間隔尚不足十米！
雖然不清楚鄭氏姐妹購房時是否還健在，但Mark Hills公寓最初落成時，外觀飽經滄桑的它依然佇立於漢江畔。
所以說，腦洞大的人一旦缺起德來，後果賊可怕。
大豪宅隔壁特意留下一幢以小姨子名字命名的小破樓，熊孩子看到不氣出個好歹都算謝天謝地，哪還肯跑過來住。
“我不同意！要麼歐巴把它拆了，要麼新家換地方。總之，我堅決不允許它出現在我家的院子裡！”
鄭秀妍瞪着眼睛，舉着拳頭，恍如一隻蓄勢待發的小鬥雞。
抗議的同時，內心輕輕默唸着。
秀晶，放心吧，歐尼一定會守護好你，不會讓你被任何人欺負的，哪怕是你的缺德姐夫也不行！
眼看女親真急了眼，李湛準備見好就收。
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卻聽距公路不遠的小巷入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心道恐怕是表弟帶相關部門的人員趕到了，只好暫且放下調笑。
細心的幫女親戴好口罩，遮住那張生起氣來都別有風致的小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拆樓的事等人走了再說，我先把買地皮的事談妥。”
“那好吧。”
鄭秀妍不情願的點點頭，瞬間完成從暴力西卡到小管家婆的角色轉換，動手幫男親整理起衣領。
“歐巴記得砍砍價，別人家說多少就多少。後續開工估計還要不少錢，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
邊絮絮叨叨的提醒着，邊抹平男親肩膀上的褶皺。
剛轉過身準備走到一旁等候，就感覺屁股捱了一巴掌，當即跳着腳怒喝。
“呀！”
不過卻也沒衝回去廝打，掄起小腳虛踢了一下，氣哼哼的甩着胳膊走到幾米開外。
李湛眼神玩味的欣賞了片刻女親一扭一扭的背影，壓下心頭作怪的綺念，回身朝漸行漸近的衆人招招手。
李智昊意會，連忙率幾位相關主管緊趕幾步來到表哥身前。
依次介紹後，朗聲朝鄭秀妍打了個招呼，才詢問起表哥的意向。
李湛要過地圖和筆，圈好相中的區域，把地圖遞給其中職務最高的姜姓部長。
該人接過地圖查看，臉色霎時一片灰白，表情也異常精彩。
急忙告罪一聲，匆匆走向停留在不遠處的其他工作人員，臨時開起小會。
不多時，又一臉爲難的折返回來，壯着膽子的和李湛打起商量。
“李會長nim，佔地面積的話...能不能請您適當縮小一些...”
不待正主表態，李智昊先不樂意了，一把薅住對方的衣領。
“呀，你喝醉了？說的什麼屁話！”
“智昊啊，文明點。”
李湛喚住得空就想撒野的小表弟，勾勾手指要回地圖和筆。
姜部長手捂衣領，口喘着粗氣，視線掃過地圖，登時嚇得差點心肌梗塞。
不聲不響把面積翻了一翻，直接要我的命，您果然夠文明。
位於銅雀區的黑石洞，雖然看起來環境老舊破敗，居住的又以平民百姓居多。
但畢竟地處漢江沿岸，距離著名的漢江大橋不到五百米，再往東更有國會議事堂所在的汝矣島。
在如此敏感的區域跑馬圈地，大興土木建設私人宅院。
哪怕是合法交易，亦不啻於是對人均國土面積少得可憐的民衆進行了一波騎臉式輸出。
別說他不敢批，哪怕換做新任選秀冠軍，同樣不敢批。
其實此一節，李湛又何嘗不曾想到。而且事關他的個人名譽，自然要把每個環節都計劃得周詳妥當。
“不用擔心，這塊地不是轉賣給我個人的，而是被用於黑石洞振興改造工程的。”
李智昊莫名其妙，搞不懂大表哥又在玩什麼鬼蜮伎倆。
和建築開發商打了大半輩子交道，姜部長倒是心底涌上幾分明悟，不過依舊維持着洗耳恭聽的態度。
“工程項目實行公開招標，中標公司馬上啓動拆遷安置。不過進行到一半，資金鍊突然斷裂，公司宣告破產，之後便是對破產的建築公司進行拍賣。”
“只可惜黑石洞改造項目太大，第一次流拍了。於是公方不得不對項目進行拆分，並馬不停蹄的啓動了第二次拍賣。”
李湛把地圖再度遞給姜部長，筆尖輕點第一次劃定的區域。
“經過一輪緊張激烈的角逐，沿江一帶已經完成拆遷工作的區域，最終被神秘個人買家拍得。至於剩餘的內陸區域...”
“交給我怎麼樣？”
李智昊突然插話，瞪大的眼睛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你？”
李湛挑着眼皮打量表弟，用連連搖頭回應對方的瘋狂點頭。
“我可不想和你做鄰居。”
“我也不想和哥做鄰居...”
“嗯？”
“呃...”
遭到表哥的死亡凝視，李智昊頸間感到一絲涼意，打了個寒顫，急急忙忙開口解釋並掩飾。
“說錯了，說錯了。我的意思是，把地交給我做房地產開發。”
腆着臉往表哥身邊湊了湊，大倒起苦水。
“家裡催我趕緊找個項目練練手，我本來想好了一個，還打算最近兩天找哥幫忙參謀參謀。可現在既然有了房地產開發，那些小打小鬧的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呵...呵呵呵...”
李湛一臉的皮笑肉不笑，若非有外人在場，肯定立刻噴表弟個狗血淋頭。
腦子一熱，就想拿佔地面積比十個足球場還大的房地產項目練手玩。
即便家裡真有礦，也沒這麼敗壞的！
“智昊啊，這個項目我已經決定了，交給樂兲來做。”
“內...”
李智昊垂下腦袋，有氣無力的應聲。
若換做別人，他還有心思爭一爭。可收購後的樂兲集團，他是真爭不過。
因爲就在兩天前，大表哥把手中持有的佔樂兲集團逾三成的股份當作聘禮之一，一股腦送給了鄭家。
計劃既已確定，衆人各自散去。難得人滿爲患的小巷，終於再度恢復了寧靜。
李智昊見吃不上大魚大肉，重新把目光投向清粥小菜。
“哥如果沒什麼事，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把想到的那個項目說...”
“等會兒再說。”
李湛揮揮手打斷表弟的話，轉頭走向正把瓶蓋一次次踢到牆上，彷彿藉此來發泄怨氣的小人兒。
擡起胳膊搭上對方單薄的肩膀，語氣輕佻又隨意。
“你這是練射門呢？”
“我練踢人呢！”
鄭秀妍拽下口罩，仰起餘怒未消的小臉，但沒掙開男親的摟抱。
“歐巴說吧，那幢樓到底拆還是不拆？”
“拆如何，不拆又如何？”
“拆，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拆...不拆...”
鄭秀妍一時語塞，咕噥了半晌。最後不知是急的還是羞的，紅着臉擠出一句。
“不拆，我以後天天住宿舍！”
“嘶...”
被拿捏住了軟肋，剛還琢磨當晚拍攝主題的李大攝影師，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前腳才完成了清障工作，後腳就被分居，那怎麼能行！
然而正當他打算展開如淺入深的理論，對方的電話竟恰好響了。
鄭秀妍瞅瞅來電顯示，發現是金泰妍，於是隨手接起。
“喂？泰妍啊。”
“西卡，歐巴和你在一起嗎？如果方便，能不能讓歐巴接下電話。”
聽聞小夥伴聲音急切，鄭秀妍稍稍顰眉，感覺有些詫異。
轉手把電話貼到男親耳畔，並踮起腳尖湊過去旁聽。
李湛呵呵一笑，彎着膝蓋矮下身子。
“泰妍啊，找我什麼事？”
“歐巴現在還往回走吧？”
“嗯，還沒呢。”
“歐巴抓緊時間回來吧，出事了！”
“mo？”
李湛和鄭秀妍異口同聲的驚呼，兩張神情荒唐的臉龐湊在一起相映成趣。
不等發問，聽筒裡又傳出來一個大嗓門。
“呀，泰古，你瘋了？想看火星撞地球？趕緊告訴歐巴，暫時千萬別回來！”
二人聽出聲音是來自Tiffany，可腦子更懵了。
一個說讓回去，一個說不讓回去，到底什麼情況。
緊接着，又有第三個女聲闖入耳闕。
雖然很耳熟，但它不屬於少女時代任何一位成員。
“呀！原來你們倆說去洗手間，是爲了溜出來通風報信。把電話給我！”
女子搶走電話，直接扯着脖子開喊。
“李玄景！你個騙子！坑貨！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兒，十分鐘以內，必須回健身房給我個說法。”
李湛好氣又好笑，回寒國半個多月一直深居簡出，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到了這位虎姑婆。
“我現在在黑石洞，十分鐘內肯定回不去。有什麼事，要不你直接在電話裡說。”
“電話裡說不清楚，必須當面說！”
女子打定主意，必須噴坑死人不償命的騙子一臉唾沫星子。
“那給你三十分鐘總夠了吧！”
李湛多皮啊，非但不着急不着慌，反而跟對方逗起了悶子。
“萬一路上遇見堵車怎麼辦，要不仨小時，仨小時我肯定能...”
“不行！三十分鐘，多一分鐘都沒有！我現在手裡有七個人質，你晚到一分鐘...”
“甭說了，我肯定回不去，你直接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