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失憶的人只是記不住事情,對自己從小學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忘記呢,”人家一開口,就完全堵死了雲舒的解釋,然後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的說道:“我可是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的,很想光明正大的跟郡王妃再比一次呢,”
太后給了這個機會,她怎麼可能會錯過,要是雲舒失憶了,什麼都記不住,那就更好,她終於能當着大家的面贏她一次,也好發泄一下當年受到的窩囊氣。
爲了贏雲舒,這些年就算是她失蹤了,自己還是一直在堅持着,想要保持京城第一的名聲。只不過,嫁人之後,她很少會當着衆人的面去比拼什麼,反倒讓很多人忘記她的本事了。
“郡王妃,呂家少夫人都這麼說了,你就跟她比比吧,就當是給哀家的壽辰添個彩,”太后自然是站在莊蘇沫一邊的,因爲這個頭是她開的,總不想讓雲舒拂了自己的吩咐。
饒明旭等人好像從中感覺到了什麼,皺着眉頭有些擔憂的看着雲舒,卻見她面色微變的淡笑說:“臣婦遵旨!”
莊蘇沫見她答應了,立刻走了出來衝着雲舒倨傲道:“郡王妃,別說我欺負你失憶了,琴棋書畫當年都是你的強項,你選個自己喜歡的跟我比吧,”
“真夠卑鄙的,”連氏見莊蘇沫連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不禁鄙夷說着,對她充滿不屑。
要是真在乎雲舒失憶了,就該在雲舒說的時候拒絕,卻偏偏來這裡當好人,真是不要臉啊。
看着莊蘇沫得意的樣子,雲舒心裡盤算着自己如何回答才能讓人家臉上得意的笑容僵着,笑不出來又擺不了譜,心裡膈應的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既然都說是我的強項了,讓我挑選,你若輸了,難免說我欺負你,還是你選吧,我跟你比試一番就是了,”跟莊蘇沫的狂傲不同,雲舒表現出來的大氣跟穩重讓人欣然點頭,這大概是底氣足跟不足的人的區別吧。
就連呂家人對雲舒的表現也是相當的肯定的,就因爲這樣,才覺得雲舒更可怕,雲家更要剷除。
莊蘇沫沒想到自己營造出來的倨傲被雲舒破壞待機,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諷刺,不由的臉一沉,惱羞成怒的說:“郡王妃,要是由我確定的話,等會你輸了,可不要抵賴!”
“我輸的起,你放心好了!”依舊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好像跳腳的永遠都是莊蘇沫,這種分明的對比,不要說呂家了,連莊家的人都面色難堪了。
而饒敏在看到長公主臉上露出的淡淡欣愉,就知道當年長公主拒絕沫兒是爲什麼了。莊家的教養始終比不上雲家啊,而沫兒的自以爲是把她自己的氣質破壞殆盡,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氣質,連她這個當母親的都看不過去了,更何況是別人。
只是,不管怎麼樣,就算女兒不好,但她心裡還無法釋懷當年長公主的拒絕,哪怕不能成爲郡王妃,她也該對沫兒好的,畢竟沫兒喊她一聲舅母,那是嫡親的侄女,怎麼比的上別人呢。
在長公主的心裡,饒家人大概就是外人,連雲家都不比不上吧。
這一次,但願沫兒能借着雲舒失憶的情況而扳回顏面,好讓人知道當年長公主不選沫兒是他們的錯,再好的人,還是他們莊家的。
雲舒等人要是知道饒敏的想法,肯定會被這對母女奇葩的想法給嚇到的,這簡直就是不要臉到極點嘛。
不管自己說什麼,雲舒都接着,甚至都承認自己不怕輸,都這樣了,莊蘇沫也擺不了架子了,直接出聲道:“那好,比拼嘛,總要有選擇的,那我挑選比舞,然後你在選一個吧,免得說我欺負你,”依舊無時無刻的想要表達她的大度,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唔,那我選琴,”許久未彈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怎麼樣了。
既然都談妥了,那中間的歌舞就退下了,空出來的場地就交給了她們兩個,衆人期待着,雙眼裡的閃亮光芒都能讓人發光。
很多人都知道,這其中的意味不明,就算是真的要比拼,也不是雲舒跟莊蘇沫開頭的,她們畢竟已經成親了,而且太后還明示了,表明由她們兩個開頭,但她們的勝負不代表其餘人的比拼,這就表示她們兩個使出渾身力氣也只是白忙一場。
這是故意的,還是針對某些人,衆人心裡瞭然,但誰都沒有表現出來。
皇后有些擔心的看了雲舒一眼,又不由的把目光落在了坐在一邊的太子身上,心裡不知道怎麼了,覺得空空的,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不免挪動了一下身子,她的輕微舉動引起了一邊皇上的關注。
“怎麼了?”側目望着皇后,壓低語氣輕聲問道。
皇后糾結的看了皇上一眼,欲言又止,事情沒有發生,她說再多也沒有用,只滿懷心事的搖搖頭,到顯得有些柔弱,讓皇上不由露出了憐惜的表情,這帝后情深對視,引得諸位妃子嫉恨交加,尤其是茵貴人,心裡的平衡真的是難以控制。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境遇都是皇后挑撥的,要不然的話,以前最重視她的皇上爲何在她生了皇子之後就對她冷漠了,連位封都沒有往前進一步,讓她成了後宮的笑話。
幽幽的眼神裡帶着嗜人的恨意睨了皇后一眼,心裡是恨不得衝上去取而代之。要不是最後還有一絲理智在,她是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呂貴妃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現在的她可不是當年那個稀罕着皇上寵愛,恨不得取代所有人得到獨寵的天真姑娘了。在期盼了幾年之後,發現自己始終未能擁有孩子,她一心就只有權勢,自然了,有了孩子就更好,能能讓她掌握一切。她見帝后情深,又見其餘妃子嫉恨,尤其是茵貴人,那雙眼裡的恨意都不加掩飾的,不由期盼着茵貴人更蠢一些,直接衝上去更好。
可惜,她期盼的是好,最後茵貴人還是忍住了,讓她白白的錯過了直接剷除她的機會。
茵貴人,絕對不能留,她絕對不讓任何人擋住她的路,任何人都不可以。
宴席纔開始,這其中的勾心鬥角不知道經過了幾輪,其中多少人恨不得對手死,簡直是殺氣騰騰的。
雲舒讓莊蘇沫先開始,她主動退回到了原地,然後見很多人的目光都在轉動着,知道自己這一下真的成了引人注目的,不由的微微皺眉,表示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行就不要強求,”饒明旭看到她皺着眉頭,以爲她是擔心這個,就低聲安撫着。
“嗯,”雲舒輕輕點點頭,在感受到掃過自己身上的深沉目光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心裡顫了一下,然後靠近了饒明旭,低聲在他的耳邊說着,連脣形都不讓人看到,就怕有人會懂得脣語,把自己說出的話都給聽去了。
饒明旭原先只是在傾聽着,然後聽到雲舒說的什麼之後,眼裡閃過一絲凝重,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就像是不耐聽到雲舒的叨叨似的,這氣氛,有些不對了。
衆人看到饒明旭的臉色陰沉,雲舒一直在他身邊唸叨着什麼,好想惹怒他了似的,看着他們的眼神都不同。
桌子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饒明旭伸手握住了雲舒的手,很用力,好想在無聲表示着什麼,雲舒反握回去,兩個人在做無聲的交流,眼神卻沒有彼此對視,就像別人認爲的那樣,他們在彼此生氣。
不遠處的白莫問端着酒杯,高深莫測的望着這一幕,眼神幽光深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很快的,莊蘇沫就穿上了自己帶來的舞衣,華麗婀娜,把她的氣質愣是往上拉了好幾個檔次,只要不開口,一切都很美好。只是,她在感覺到別人驚豔的目光之後,不由的得意的挑釁了一下雲舒,讓高貴的氣質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有些人,就算是一輩子學,也學不會那種由內而外的高貴吧,”連氏看着莊蘇沫,就覺得自己像是在看小丑似的,她逗樂了別人,卻不知道別人一直笑的就是她。
“這種東西可不能靠學,學是學不來的,”高貴這玩意,也得有底氣,在自己信心十足之後才能散發出來,莊蘇沫在看到她的時候,眼裡的挑釁是濃烈,可越是這樣,難道不越是表示她的心虛嗎?
氣勢不足的人,何談高貴雍容呢。
“說的也是,”有人性情堅韌,骨子裡的傲氣怎麼都消磨不掉,有些人心思怯弱,你讓她裝都裝不出來,所以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認清楚一些纔好,免得畫虎不成反類犬,成了笑話。
莊蘇沫的舞在當年雲舒離開之後,也是京中一絕,這一開場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很震撼,加上她多年的刻苦,想要不美都難。這一場舞,讓人看的如癡如醉的,衆人紛紛露出了讚賞,呂家人更是欣喜,覺得終於扳回了一些顏面,太后更是嘴角露出笑意來,想着也是高興的,這是爲呂家爭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