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笑道:“老燕,我已經考慮好了。”
“你決定用蔣理?”燕倫偉說道。
“是的,是騾子是馬,拉出來先遛一遛。”
“好吧,我明天把他從看守所里弄出來。”燕倫偉鄭重的說道。
於湉半躺在牀上,手裡拿着一本書,眼睛卻望着天花板。
“於湉,電話。”媽媽的聲音又響又高,就算隔着於湉的門,於湉也聽得清清楚楚。於湉不得不起身,打開門衝樓梯下喊道:“媽媽,我不接電話。”
“是全雪梅打過來的!”媽媽的聲音很熱忱。女兒自從經歷了蔣理這件可怕的事情後,人就變了,很少下樓,短短的十天時間,寶貝女兒就明顯的廋了一圈。
“全雪梅?好吧,告訴她,我馬上下來!”於湉說道。全雪梅是於湉的死黨,要說於湉還有什麼好朋友的話,那就是全雪梅了。
於湉下樓,腳上穿着拖鞋。樓下,媽媽看着於湉的黑色眼圈,心中很擔心,表面卻笑得很歡樂:“全雪梅的電話,肯定是叫你出去玩的,你就跟她一起出去玩玩吧,媽媽准假。”媽媽還沒有問女兒的想法,就先自我腦補完成了。
以前是怕她出去玩,現在是怕她不出去玩。爲了照顧女兒,媽媽的門市部都增加了兩個營業員,媽媽纔好把自己的工作時間騰出來照顧在家裡悶着的女兒。
於湉接過電話,懶懶的說道:“喂!”
“是我!”一個熟悉的俊朗聲音傳了出來。
於湉手裡的話筒微微一晃。呼吸頓時就急促了起來,打電話來的並不是全雪梅。而是那個人,那個叫做蔣理的傢伙。這個傢伙不是在看守所裡的嗎?
“我是蔣理,於湉,我沒事了,我出來了,你知道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想見你一面,你願意嗎?”
“於湉。你怎麼了?”媽媽看着於湉的神情異樣。
“沒事!”於湉對媽媽說道。
電話裡,蔣理的聲音還是那麼清朗而帶着一絲玩世不恭:“於湉,老地方,我等你,你來不來?”
“你不來,我就來找你。”蔣理說道,聲音很堅決。
於湉看了看媽媽緊張的臉色。說道:”好吧,全雪梅,我過來找你。”話音未落,於湉就掛了電話,因爲媽媽已經起疑,人走了過來。想要聽聽全雪梅究竟在跟女兒說什麼。
“是全雪梅的電話?”媽媽疑心重重的說道。
“是的,那個傢伙,一定要我過去一下,說有事情找我?”
“什麼事?”
“我只有去了才知道,電話裡她沒有說。”
“我和你一起去。”媽媽口氣堅決地說道。
於湉說道:“別。媽媽,你要去我就不出去了。”於湉轉身上樓。媽媽只得在她身後說道,“於湉,你自個去,我在家裡坐飯等你回來吃。你是吃紅燒魚還是清蒸?”
“清蒸!”於湉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聽聲音,她回到了臥室,還關上了門。
於湉把自己的臥室門鎖死,從牀下拖出來一個書包大小的袋子,打開一看,裡面全部是捆紮整齊的現金。這筆錢,是蔣理給她的二十萬贓款,於湉決定把這錢還給蔣理,從此不再擔驚受怕。
村子裡面,有一片織布廠房,機器的聲音有規律的響着咔嗒咔嗒的節奏。廠房的外邊,有一片小小的草地,草地的外邊,是一大片養魚的池塘。池塘邊,就是於湉和蔣理經常約會的地方。於湉挎着隨身包來到池塘邊,並沒有看見蔣理,池塘的路邊,停着一輛嶄新的小車,車門緊閉。
於湉回顧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於湉疑惑中,小車啓動,緩緩的開了過來。於湉懷疑的盯着小車,小車近了,於湉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見了車子裡面有兩個她很熟悉的人,一個是蔣理,一個是村長。村長在得知蔣理捲款逃跑之後,曾經找到於湉的家裡,要於湉家把人交出來,不然就會把於湉家的房子給燒了。以村長的性格,見了蔣理,應該會直接動手把蔣理掐死,可是,於湉卻看見了這兩個男人坐在一輛小汽車裡。
天,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車子在於湉的身邊停下,村長滿臉笑容,蔣理下車,西裝革履,手裡拿着只有大老闆才賣得起的大哥大,一頭烏黑的頭髮向後梳着,給於湉熟悉的陌生感。
“於湉,上車!”蔣理說道。
於湉沒有推辭,坐上了車。前面副駕駛位上,村長回頭笑道:“於湉,感覺很意外吧。蔣經理有貴人相助,正式成立了地產公司,原來的村子裡的地皮,將會啓動重建了。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於湉口齒不清的說道:“村長,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感覺這完全就是在做夢,蔣理,你究竟在玩什麼?”
“我加入了良美地產,成爲了良美地產的經理,我的老闆是良美集團的王平老師,他請了上京最有名的燕倫偉律師,幫我把這個案子給擺平,把我救了出來。”蔣理說道。車子開始加速!
“良美地產?”於湉再次吃驚,聲音都走樣了。良美地產,可是南方最有名的實力地產公司,在南方,到處都有良美地產的合作項目。圈地大戰中,良美最後好像都是贏家!
蔣理成了良美地產的經理?
於湉的一隻小手緊緊的抓住車門內把手,另一隻手則死死的抵住前面座椅的後背,她全身都在用力,也不知道她在跟誰較勁。
村長笑道:“於湉,蔣經理說的話都是真的,王平老師和燕倫偉律師,已經找我談過話了,所有的資金,王平老師已經幫蔣經理墊付給了村裡,我也申請了撤案。蔣經理現在沒事了,自由了,他被王平老師看中,被招聘進了良美地產公司。”
於湉說道:“我還是難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村長笑道:“我也難以相信這一點,但是我相信王平老師和良美集團。”
蔣理微微一笑,車子加速度飆了出來。
“我們這是去哪?”於湉問道。
“去南方福興公司見王平老師,良美地產暫時還在福興公司裡辦公,不過跟着我們就要搬出去,我們將在九江市裡擁有自己的辦公樓:良美地產大樓。於湉,我會證明給你和你的爸爸媽媽看,我是真正的地產商人。王平老師相信我能改邪歸正,他相信我有能力做地產公司的經理,我希望你也能相信。”
於湉思緒紛紛,兩隻手收回來,按在胸前的挎包上,這裡面,可是有蔣理給她的二十萬鉅款,在她報警後,蔣理並沒有對付她,反而給了她二十萬鉅款然後威脅她快走,蔣理被抓走後,於湉也從來沒有供出她擁有這筆錢。
面對蔣理的說話,於湉沒有回答,她感覺全身發燙,心中滋味複雜。
“蔣理,王平老師爲你墊付了你拿走的所有現金?”因爲激動,於湉的話有些結巴。
“是的!”
“你應該把錢還給王平老師。”
“我會還的。”
“我帶來了你給我的二十萬。”於湉拍拍隨身挎包。
正要開口說話的村長喉嚨突然一哽!他到現在,才知道於湉的手裡竟然有二十萬贓款。於湉在這次的事件中,一直是可憐的受害人的角色,被大家認爲遭到了騙財騙色,聲譽全毀,誰知道蔣理竟然瞞過了所有人,給了於湉二十萬現金。
“這,是怎麼回事?”村長說道,“於湉你參與了蔣經理先前的事情?”
“她沒有,是我逼她帶着這二十萬離開的,當時我用刀逼着她,我很抱歉。”蔣理說道。
“你爲什麼用刀逼着於湉?”村長更加糊塗了。
“她偷偷報警,我知道了,我就用刀逼着她。我當時打定了主意,我願意去坐牢,也不會把錢交給警察,一百萬,我拿八十萬,於湉分二十萬,比較合理。”蔣理笑了起來。
村長和於湉卻是感覺笑不出來。
這個蔣理寧願坐牢,也要把這百萬鉅款給吞了,這傢伙的心志,遠不是表面看起來這麼弱!
“蔣理,你的八十萬還給了王平老師麼?”於湉很關心這個問題。
“還沒有,不過快了,我把領取錢的身份信息郵寄給了我姐夫,昨天我已經打了電話,叫他立即拿着我的身份信息過來,然後去郵政所裡把錢給取出來。”蔣理說道。
車子開進了南方福興公司的停車草坪。
村長和蔣理於湉下車,在於湉把裝着二十萬現金的挎包遞給蔣理的時候,蔣理接過挎包,換個手,把於湉的小手握住,於湉一掙,沒能掙脫,也就不再掙,任由蔣理握着她滑膩的小手,三個人走進了公司大門。門衛舉手敬禮,令於湉感覺很新奇。她還是第一次進入這麼正規的公司。南方福興,大名鼎鼎,於湉以前經過這裡,也只能在遠處向這邊看上兩眼,今天能親自走進這樣的公司,令於湉感覺夢幻感更強烈了。
她的手,不知不覺的反握住了蔣理的手!
於湉平凡的人生,上演着一幕愛情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