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遊客太多,所以這個夏天預定要加蓋兩層的遼足酒店頂層,此時五層的一個窗後,早起的副主席南勇,望着窗外一波波的國腳自行出門晨練,一邊做着擴胸動作一邊點頭:“這還像個樣子。”
前來商議工作的國家隊領隊朱和元笑了笑:“這比我們督促的效果好。”
“是啊。”南勇回頭接過朱和元手中的文件,一邊看一邊道:“王艾這個小傢伙,真是讓人又恨又愛啊。”
朱和元笑着搖搖頭坐在南勇對面:“主觀能動性很強,既會干擾我們工作,也帶來了良好氣氛,就看我們怎麼用他。”
早晨七點,衆位國腳來到餐廳,超越公司+笨蛋公司聯合監督的遼足後勤副食品基地經過了足協和國家反興奮劑中心的聯合驗收,成功爲此次國腳備戰提供飲食。豬牛羊肉、各種蔬菜以及超越公司在拉科魯尼亞收購的幾家漁業公司專程空運回來的多寶魚、石斑魚、沙丁魚、金槍魚等應有盡有。
雖然在營養教練的督促下,大家不能放開肚皮,但淺嘗輒止,吃一點還是沒問題的。當然,身爲地主的王艾,也有自己的特權:大廚師特意從籠屜上捧下來一大盤子的第二頓的蒸餃子。王艾看的一邊搖頭一邊笑,自己這個癖好算是人人皆知了,特別感謝了廚師的照顧後,夾起一個蘿蔔、蝦皮、牛肉的餃子,吃了滿口香。
早餐過後,全隊準備離開酒店進入大帥球場後部的遼足訓練場正式訓練。由於海外國腳衆多,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合練,哪怕剛剛分開三個月,但阿里哈恩有了新想法要求通過訓練配合強化。
午飯過後,別的隊友準備午睡,王艾卻打算去大帥球場裡看一看,順便熟悉下場地,說起來這座球場他出錢出力的弄成了,可他自己竟然還從未在這裡踢過球。路過吧檯時,冷不防撲上來好幾個記者,其中一個王艾還認識,《遼陽日報》的張二文。
“王艾。”師兄一聲斷喝,嚇的王艾趕緊駐足。
張二文就是這麼楞,發現聲音太大,才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湊上來:“王艾,我是《遼瀋晚報》、《遼陽日報》的記者張二文,請問你怎麼看待這篇博文。”
“什麼?”王艾沒聽清。
張二文索性將隨身的筆記本電腦拿出來,放在吧檯上,張開屏幕,指着道:“你看這篇,一個網友發的《這就是我們的國腳》!”
映入王艾眼簾的首先是一張背景陰暗的兩人的背影,王艾低頭仔細一看,誒我去,這不我嗎?王艾迴身看看,誒我去,這不今天早晨的照片嗎?再回頭去看吧檯,吧檯的小姑娘剛纔也探頭看屏幕來着,當然也發現了拍攝的位置就在她那。
“不是我。”白班的姑娘趕緊瘋狂擺手:“是夜班的!”
王艾翻了翻白眼,低頭接着看這篇圖片很多,文字不多的博文:“今天是中烏之戰的倒數第二天,拍攝時間是凌晨五點二十五分,酒店外下着大雪,一片黑沉沉的夜幕。我和同事本已昏昏欲睡,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國腳走入寒冷的夜色中,在千家萬戶沉沉的睡眠中,他已經開始了一天的訓練。我保證,我不是記者,我以前也不認識他,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有幸拍下了這張照片。當我們批評國腳不努力的時候,當我們爲國足的成績不好而憤怒的時候,你知道嗎?他們付出了平常人沒有的努力。在我們沉浸在夢鄉里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入雪夜,爲了國足、爲了大家、爲了前方、爲了理想。”
“寫的還挺有味道的。”王艾咂咂嘴。
在這段文字之後,開始出現了其他隊員的身影,白廣海、羅彤亮等六人聚集在酒店門口,然後依次出去的身影,然後是老郝和大頭。黑洞洞的酒店大門像是一張野獸的大口,依次吞沒了這些廣爲人知的國腳們。
王艾迴頭笑着看張二文:“這個沒什麼吧,無非是下雪,大家都……”
“我不是問這個!”張二文鏗鏘的打斷道,“我是想問,爲什麼只有你們,其他人呢?”
旁邊的幾個記者本來也想說話,看張二文這麼楞,果斷的縮了,但鏡頭、錄音筆卻緊緊對着王艾。
王艾錯了錯牙,這是看我腦袋大,拼命讓我得罪人啊,你就說好聽的不行嗎?國家隊裡歲數最大的、歲數最小的都不約而同的在這個大雪的早晨出去晨練,這多勵志?你非得問爲什麼其他人沒出去?我怎麼說?我已經夠牛的了,這麼一篇博文和記者報道出去,我不把隊友得罪死了?
“怎麼?王博士,不好說?身爲一個學者,你的實事求是的態度呢?”張二文身爲王艾的師哥,仗着身爲兩家王艾御用媒體的專用記者的身份,步步緊逼,義正辭嚴。
這時,路過時發現有熱鬧可看的徐雲龍拽着鄒侑根、張耀坤兩大黑麪神也湊了過來,聽完了發現是個坑,但想走的時候來不及了。
王艾長長出了口氣緩緩的道:“你注意看,今天早晨,這篇博文上拍攝下來的都是海外球員,對不對?”
“啊,是啊,怎麼了?”
王艾做了個手勢:“據我所知,這上邊的九個球員,都是昨天才飛回國的,昨天一直在倒時差,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嗎?這意味着我們不僅要倒時差,還要倒訓練。時間不一樣,比賽馬上就要來了,我們怎麼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而不在這個中國比的賽時間,歐洲的睡覺時間裡,上場比賽中昏昏欲睡呢?就得抓緊一切時間適應中國時間,適應國家隊的訓練節奏。而其他隊友呢?要麼是國內聯賽,無需再次調整,要麼是像謝暉和孫繼海,已經回來快一週了,早已經適應過來了。”
張二文叫王艾這一套一套的說的有點蒙圈:“是這樣嗎?”
“當然了!”王艾恬不知恥的拍着胸脯道:“要不然還能什麼?我們是運動員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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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付過了記者,王艾本以爲事情平息了。可沒成想,當他晚上九點抱着球準備出去夜跑的時候,不僅圖賓根系六人來了,拉科系兩人來了,國內的國腳們也紛紛跟來了。一行人沒說什麼話,在吧檯姑娘的注目中,依次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