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面無表情，腦子轉的飛快：爲什麼連中文我都聽不懂？
“我們的原則呢？”王艾問道。
“原則方面沒問題。”施拉普納露出他的憨厚笑容：“我也是第一次幫助你這個層次的球星做事，如果不是你堅持，我是難以說出口的。”
雷奧妮皺眉深思，王艾微笑從容，李覺目光閃亮，施拉普納面帶唏噓，李俊……左顧右盼：沒誰給我解釋一下嗎？
李覺看着李俊有趣，於是問王艾：“我能說嗎？”
王艾點頭，拿起一串葡萄和雷奧妮分享，李覺剛要說話，外邊腳步聲傳來，奶爸嚴竹抱着孩子：“餓了吧這是？”
李覺起身看看，一揮手：“拉了，去收拾吧。”
嚴竹扭身便走，李覺坐下來從容的道：“我們的原則很簡單，是誰的歸誰。與普通球員不同，明星球員的轉會通常競技價值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商業價值的合作，你可以看做是兩家公司的合併，嗯，臨時性合併。”
李俊意外的道：“這麼複雜嗎？”
“當然。”李覺很認真的點頭：“拜仁俱樂部去年營收1億美元，我的老闆，當然也是你的老闆，收入1.5億美元，今年可能會增加到3億美元。雙方到一起怎麼會不考慮各自的收入情況呢？”
李俊睜大眼睛，儘管沒多大，但顯示出眼睛的主人公的震驚：“要這麼說，王二比拜仁還能賺啊？”
李覺、雷奧妮一起看向王艾：王二？
王艾沒好氣的剝了一顆葡萄塞雷奧妮嘴裡，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俊，李俊自知失言，趕緊道：“我一直以爲球星到俱樂部是打工的和老闆的關係。”
李覺聳了下肩膀：“一般情況下是，我們的老闆最開始也是，但現在不是了。他是全亞洲承認的活着的傳奇，他有相當穩固的市場基本盤，不論他是去豪門還是去一般球隊，亞洲需要頂流球星支持的品牌，都不會旁落。所以他去俱樂部儘管好像也是打工仔，但實際上是合夥人。他的收入並不依賴俱樂部的門票、轉播乃至俱樂部自身拉到的廣告，而是依賴他自己，俱樂部提供的不過是一個平臺而已。”
李俊皺着眉頭：“你的意思是，王二的廣告營收歸他自己，拜仁的廣告營收歸拜仁，雙方清楚劃分。那麼，拜仁爲什麼還要他呢？我記得曾聽黃姐說過，來國米的第一年給國米帶來了上千萬的收入增長？”
“那個時候是高級打工人，切爾西不算豪門，國米纔是。”施拉普納接過話頭：“那時候王博士需要豪門的激勵，通過豪門開啓一部分市場。而今天他通過雙金靴、五冠王、六冠王、世界盃冠軍已經把這部分市場吃掉了，再加上國米自身的問題，所以他要到新的豪門去和對方交換市場。比方說拜仁的世界市場，王博士加入後會得到一部分，而拜仁會得到中國和亞洲以往對拜仁不關切的市場。”
李俊聽的頭疼，但他又知道這是身爲王艾的助理所必須明白的東西，幾個人特意把他叫來說這些，就是幫他補課。
好半天李俊才道：“可按照國米這邊最初形成的合作模式，拜仁應該不希望王博士加入後所有增長的營收都通過各種方式進入到王博士的腰包，而自己毫無增長。”
“那當然。”施拉普納點頭：“沒有人害怕錢多，所以最初拜仁提出的合作條款是很貪婪的，比如肖像權各自50%，哈哈。”
後廳裡的幾個人一起笑起來，李俊皺皺眉：“好像，這纔是普遍模式吧？”
“所以纔有薪水高低的巨大鴻溝。”李覺重新開口：“以前的明星球員，比如貝克漢姆最典型，他爲什麼拒絕了皇馬千萬歐元一年的續約，跑到洛杉磯銀河接受300萬的年薪？因爲雙方的分成協議不同。他在皇馬50%，皇馬把他的收入分了一些給他，所以纔有千萬年薪。而他在洛杉磯銀河，雖然年薪只有300萬，但歸屬於他個人的廣告收入，俱樂部沒有什麼分成。所以，他實際上賺的更多了。”
施拉普納感慨道：“我年輕的時候球員真的是打工人，只有極個別的球員，比如普拉蒂尼、克魯伊夫這種才能勉強算是高級打工人。經常請假出外接一些活動，然後通過各種方法與俱樂部達成協議，或者溝通。但現代足球，尤其是電視直播的推廣，球星的影響力極大的提升了，話語權也極大提升了。剛纔小李說的貝克漢姆就是一例，他如果留在皇馬，地位已經接近合夥人了。只是那時候他已經老了，遠不是王博士如今的樣子。世界足壇也從未出現過王博士這樣的球星，擁有龐大的，幾乎隨身攜帶的巨大市場的球星。所以他的出現，足以改變球星與俱樂部的合作規則，起碼在他身上是這樣。”
李俊眼珠轉了轉：“打工仔，付出勞動得到薪水，接受剝削。合夥人利益共享，各自按照實力瓜分。如果是臨時性合作，不但各自要保留各自原本的客戶，還要爭取放大利益，各自增收。那麼，王博士與拜仁，雙方各自能提供什麼呢？”
“拜仁提供平臺，一個是豪門自身的曝光平臺，一個是歐冠冠軍資格平臺。王博士提供的是拜仁在中國和亞洲擴大影響、提高球衣紀念品銷售和轉播費，以及他的競技能力。”施拉普納回答道：“所以，我們要的是合夥人地位，而不是打工人地位，只有拜仁接受了這一點，我們纔會接着往下談，纔會談到具體的亞洲、中國、以及亞洲之外市場的廣告分成問題，當然還有薪水問題。如今的我們不會再接受從個人廣告營收裡劃分上千萬貢獻給俱樂部的模式。如果拜仁不接受這個條件，我們大可以換其他俱樂部。”
李俊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王艾：“你現在都這樣了嗎？”
王艾隨手倒掉手心的一堆葡萄皮，言簡意賅的道：“任何合作條款，都是雙方實力對比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