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網,沒有電,蘇小小看不見新聞,也不知道外界是怎麼評論的。她心裡着急,卻知道他們這是在爲她好。
只能強迫自己再冷靜下來。
硬壓着脾氣的後果就是……生病了。
陸越辰進警局的第三天,她就連夜高燒不止。
嚇壞了清風,不停的給她拿冰降溫。想通過物理作用讓她退燒。
結果一點作用都不行。
情急之下,秦深只能給趙庭盛打電話。
趙庭盛很快就趕來了,蘇小小即便是昏迷的情況下,也知道有人在給他喂藥,她搖着頭不肯吃。
趙庭盛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聲安慰他:“小嫂子,你放心吧,這些藥都是對孕婦無害的,不會影響肚子裡的寶寶。”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秦深忽然問:“老大做了那些事,也會用過那些貨吧,那小晴肚子裡的孩子不也是……”
他話說完了一半,就閉上了嘴。
如果真是這樣,那小東西的孩子只能去做流產……
她這麼寶貝肚子裡的孩子,哎……秦深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她的臥室。
趙庭盛給她打了針劑,燒雖然沒有退,好歹沒有再往上漲。他滿眼擔憂的看着蘇小小,秦深說的這個問題,他也想過了。作爲醫生的職業道德來講,他建議這個孩子做引產。可是蘇小小的況極爲特殊。
以前她患有心理疾病,後來被陸越辰呵護着,沒有再犯,那次陸越辰將她解僱之後,她得了自閉症,其實是心理疾病引發而起。現在陸越辰進了警局,而徐以橋也昏迷不醒,同一時間內,兩個對她最重要的人一個生死未卜,一個稱謂重犯,她堅持着沒有發作心理疾病,對他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不小的奇蹟。
他知道,這個奇蹟,是源於她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要打掉,那支撐她的信念可能就會坍塌。
假如連信念都沒有了,那她的心理疾病很可能會再次復發。倘若他的擔心都成了真的,那蘇小小復發疾病的時候,陸越辰不在她的身邊,連徐以橋也不在了,那還有誰能照顧好他?
趙庭盛滿眼擔憂的看着蘇小小,輕輕地嘆了一聲。這丫頭也算自小命苦,在孤兒院長大,好不容易跟着陸越辰,他以爲能讓她少吃不少苦,可是陸越辰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麼大的事。
蘇小小打了針,這會兒已經慢慢有醒來的跡象,她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嘴裡一直小聲呢喃着什麼,趙庭盛湊過去仔細聽,這才聽明白了,她在不停念着寶寶兩個字。
他的視線也停在她的肚子上,這個孩子到底流還是不流,他心裡也犯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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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按時吃藥,然後按時休息,班也正常上。依然會逗嬌嬌玩,每天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樣。
秦深跟清風兩個人小心翼翼的陪在她身邊,暗中跟着她了一個多星期,確定她不會亂來的時候,才慢慢放鬆了警惕。
這天上班,蘇小小故意走晚了一會兒,把保險櫃裡的十多萬現金全部裝進了早上帶來的大包包裡,又拿着單位的銀行卡去樓下轉給自己賬戶兩萬塊。做好了這一切,她沒有回秦深家,而是回到公館裡。
第二天她沒有去上班,故意
晚起了很久。
很快她就接到警察的電話,問她保險櫃的錢被盜,她作爲會計,需要到警察局做一下筆錄。
她先到的公司,公司裡好幾個同事都爲她作證,說她平時在單位人特別好,會幫他們買飯什麼的,根本不會去做小偷這種事情。而且她朋友是秦總,秦總在梅城多有錢啊,身價得多少個十幾萬,秦總喜歡蘇小小,是全風華公司都知道的事情。
蘇小小連秦總都看不上,可能去偷那十幾萬麼?
這只是同事的說辭,可是警察不聽旁人說什麼,他們在乎的就是證據。
警察在保險櫃上指紋取樣,又勘測了現場作案的環境之後,把蘇小小帶去了警局。
好多同事還去樓下送蘇小小,讓她有什麼就說什麼,他們都等着她回來呢。
蘇小小坐在警車裡,對着他們微微笑了笑。
車子在路上開着,她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心跟寶寶說:寶寶,媽媽不是故意要去做壞事的,只是這次媽媽拿不準爸爸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能賭一次了。你以後不要學媽媽做這樣的壞人。
因爲涉案金額比較大,所以到風華公司調查情況的有三個警員。
第一次看見蘇小小的時候,看見她乖乖巧巧的站在保險櫃跟前不吭聲,就覺得她不像個小偷。所謂相由心生,他們幹警察這一行的也算是有幾個年頭,一般小偷會有什麼反應,什麼眼神兒,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蘇小小的身上,他們沒看出半點心虛的樣子。
這會兒看見她低着頭,以爲她是緊張的。
幾個警察還安慰起她來了。
“小丫頭,你不要怕,我們就是讓你幫我們做個筆錄,做完了,還放你回去。”
“就是。我們是警察,又不是壞人,你不要那麼拘束。”一旁的警察也跟着說着。
開車的那個警察,伸手摸了一瓶礦泉水,遞給蘇小小:“這天氣乾的,小丫頭要不要喝點水?”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幾個警察看她不吭聲,以爲她是緊張的太過了,一路上都在講笑話。
到了警察局,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希望她這次賭的是對的,這樣她跟寶寶纔有希望。
做筆錄的時候,她把昨天拿鑰匙打開保險櫃取錢,還有去銀行轉賬的事兒通通都說了出來。
做筆錄的警察都傻了眼了。
一個最不像罪犯的人犯了罪了。
“你爲什麼要偷那些錢?”
蘇小小緊抿着脣,沒說話。
做筆錄的警察剛剛就是去了現場的,聽見同事說了那些話,十分想不明白。
“你知道偷這麼多錢,是要坐牢的?”他又問。
她點點頭。
沒有作案動機,知道犯罪後果,這偷錢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警察覺得這個案子棘手。
警察又問:“公司銀行卡還在你手上?”
她又點點頭。
“卡里有多少錢?”
“十億。”
……
警察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的走。
十億,雖然沒有全部偷完,但是有了犯罪意識,也算是偷了,這麼大的金額,完全夠得上特大犯罪了。
他給領導請示了一下,轉爲重大案件做處理。
處理前,要帶到審問室詳細審問。
到了三樓,她進審問室的時候,迎面走出來的正好是陸越辰。
偷錢的時候她沒有哭,被警察詢問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是在審問室的門口看見了陸越辰,她竟然哭了。
陸越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她,冷聲問她:“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你真的做了那些事?”她沒有辦法探監,只能用這種方式進警局,她只知道他被審問,卻不知道在哪一個審問室審問。也不知道警局到底有多少個審問室。一路上,她都在安安祈禱,求老天保佑她能在去審問室的時候,能夠碰見陸越辰,哪怕只是那麼一會兒兒,對於她來說就夠了。
陸越辰晃了晃手上的手銬:“新聞你不是都看過了麼?”
“你什麼時候開始做的?”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無可奉告。”他微微蹙眉。
“我肚子裡有寶寶,如果你……那這個孩子留不住了,你知道麼,她留不住了……”她覺得心裡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疼的她連呼吸都覺得是疼的。
陸越辰腳步一頓,半晌才道:“我沒有吸。”
沒有吸,沒有吸,她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心裡高興了不少。這樣他的罪行又可以減少一些。
她又問:“那徐以橋呢?”
陸越辰冷笑一聲:“他想要貨,我就給貨。至於他有沒有吸食,你說呢?”
蘇小小隻覺腳下一虛,兩眼一黑,直挺挺的就往後面倒過去。
陸越辰把手往前一伸,對着審問他的警察說:“不審了?”
那警察愣了一愣,帶着陸越辰往另外一個審問室走。
原本該審問蘇小小的警察,見蘇小小暈倒在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是旁邊一個警察提醒:“送去急診啊,這情況還審什麼案子,人在這裡,又跑不了。”
陸越辰進了審問室,扯了扯衣服領子,問旁邊的警察:“下午打聽一下,看看她犯了什麼罪?”
那個警察下午就把蘇小小的筆錄拿過來遞給了陸越辰。
陸越辰很快看完,捏了捏眉心,問旁邊的警察:“沒有別人知道吧?”
那警察點點頭:“知道長官任務特殊,我去拿資料的時候也是很小心的。”
陸越辰恩了一聲,把資料放下。
“長官,我要不要跟局長說一聲,蘇小姐是您的家屬,這樣能輕判一些。”
陸越辰微微搖頭:“不用,她心思聰明的很,如果輕判,她能猜到我在做什麼。這些事不要牽扯到她。”
“那……”
“她醒了麼?”陸越辰忽然打斷他的話。
“醒了。”
“在哪家醫院?”他又問。
“因爲是重犯,所以……”
陸越辰擺擺手,表示他知道了。重犯怎麼可能去醫院,最多就是在樓下的急診室看一下就好了。
真是傻丫頭,爲了問話,竟然想到以身試法這樣的方法。
到底還是掉以輕心了,他以爲只要值班的警察不讓她探視,那她就沒有辦法見到他。
可是她還是看見了,還問了他最怕的問題。可是他不能告訴她實情,徐以橋參與案子,已經是他的最底線,怎麼可能再害他去吸食那些違法藥品。只是他不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