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官府,恰逢吳啓英不在,周豐見他身邊跟着的竟是呂慶宇,訝異道:“這是?”
呂慶宇冷笑一聲:“何不問問你的好部下?”
江屹舟道:“他與這位劉公子在涮一下酒樓爭執後傷人,所以帶回來了。”
周豐皺了皺眉:“呂公子,此事當真?”
呂慶宇在椅子上一坐:“哦,我兩個手下比較不冷靜才動了手,況且,還是他先與本公子動的手,不知周兄打算如何處置啊?”
周豐其實對呂慶宇是看不慣的,本身就是個紈絝子弟,沒什麼本事不說,人品也讓人唾棄。
何況他本就跟沈煦交好,更看他不怎麼順眼了。
但自己好惡是一回事,他的身份確實擺在那裡,何況他全推給手下去。
江屹舟冷聲道:“若沒你的命令,你的手下怎麼會動手傷人?難道不算縱僕行兇?”
說罷他轉頭看向劉爭:“劉公子,是不是他命令手下,你該清楚吧?”
劉爭忙點頭:“蘇姑娘還說要報官,可他卻大放厥詞讓蘇姑娘陪他吃飯才肯讓人停手。”
周豐眼角抽動了下,以他對呂慶宇的瞭解,這絕對是他這個花花公子能做出來的事。
“大人,大人要爲我做主啊!”劉爭急道,“不僅如此,他還當衆調戲蘇姑娘,對她動手動腳,全酒樓的人都能作證!”
周豐看着他鼻青臉腫的:“呂公子對不住了,既然是受害人報案,只能按律法辦事了。”
呂慶宇沒想到他也這麼沒眼色:“嗯?你還想把本公子怎麼樣?”
“我自然不能把呂公子怎麼樣,何況這判案也不是我的事情,只能等吳大人回來再做決斷了。”
江屹舟想到了周豐也不敢把他奈何,只是對於吳啓英會不會護他,江屹舟心裡也沒譜。
吳啓英上朝回來處理公務的時候,就見衙門熱鬧的坐了好幾個人,他看着很是稀奇的呂慶宇:“你怎麼在這兒?”
周豐上前將事情說了一遍:“大人您看?”
吳啓英瞧着有些慘烈的劉爭,淡淡道:“不知你們二人是想私了還是開堂審?”
劉爭堅決道:“當然是開堂!”
那既然有人告狀,不管怎麼都是要開堂審案的。
呂慶宇卻不樂意:“多大點事?爺賠你銀子不就行了?”
可劉爭那也不是缺錢的人,一來咽不下這口氣,二來他還要跟自己搶蘇姑娘呢,自然不能讓他如願。
在大堂之上,再大的官也是得下跪的,何況呂慶宇還是個沒官職的。
他黑着臉掃了一圈:“大人,我就不用了吧?”
吳啓英嚴肅道:“大堂之上沒人能特殊,呂公子不是要藐視王法吧?”
呂慶宇可以不把周豐放在眼裡,但吳啓英本身官職就三品,何況還有個姐姐在宮內。
他狠狠咬了咬牙,慢吞吞的掀衣襬跪了下來。
劉爭將事情的來去因果說了一遍,呂慶宇這會兒話鋒一轉:“吳大人,本…我可沒動他一手指頭,手下爲了護我才動的手,但也並非我指使啊。”
兩個手下擡頭看了呂慶宇一眼,又默默低下了頭,就算這個黑鍋不想背也得揹着。
劉爭急道:“大人可不要信他的推托之詞,就是他指使手下打我的。”
吳啓英皺眉問道:“傳喚的證人來了沒有?”
官差道:“應該快了。”
蘇嬋此時與兩個夥計正坐着馬車隨官差往官府去,她沒想到這個京衙真的會開堂審呂慶宇,只是不知道敢不敢真處置他。
到了官府官差直接帶着幾人進了大堂:“大人,這是酒樓老闆娘和兩個在場的夥計。”
吳啓英擡頭看去,他之前去過一次,但沒怎麼注意到蘇嬋,此時見居然這麼年輕貌美,也頗有些吃驚。
難怪連花叢中流連的呂慶宇都打起了主意,他輕咳了聲問道:“你們說說當時酒樓發生的事。”
蘇嬋簡練又完整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與劉爭的幾乎武差。
吳啓英又問幾個夥計:“事情可是如此?要知道,作僞證可是要論罪的。”
夥計們紛紛點頭:“大人,不敢撒謊。”
吳啓英點了點頭,眼神略帶戲謔的看向呂慶宇:“呂公子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呂慶宇沒想到這些人沒一個上道的,他爹可是禮部司啊!
他乾脆冷哼一聲:“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吳啓英拿起令牌:“聚衆鬧事,縱僕傷人,罰呂慶宇銀錢二十兩,兩個僕人各打二十大板!”
蘇嬋與江屹舟對視一眼,暗歎果然如此。
不管怎麼說,這畢竟並不是特別大的事情,劉爭傷的也不重,更何況加上他的身份,吳啓英肯審已是不易,定不會與呂家撕破臉的。
呂慶宇雖不滿,畢竟打自己的人跟打他的臉差不多,可見這吳啓英油鹽不進的,到底有些眼力勁兒,沒再多說。
劉爭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難看,也不好意思再獻殷勤了,拿了銀子就回家去了。
江屹舟送蘇嬋回去的路上這才問:“這個劉爭是誰?爲何我之前沒見過?”
“他來的時候你都在官府呢。”
江屹舟看着她不動,他就知道,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不引得別人追求?
“怎麼了?”蘇嬋一瞧他那樣就想笑,“你又不高興了?”
“沒有。”
嘴上說着沒有,可蘇嬋看他明明板着臉沒半點笑意:“那劉公子雖說對我有點想法,可我都明確告訴他了與他沒可能,更別說呂慶宇了。”
說起他,江屹舟多少有些發愁:“呂慶宇囂張跋扈又小人心性,怕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蘇嬋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眼:“起碼他應該是知道不能光明正大來鬧事了。”
“暗中也不能不妨。”江屹舟沉聲道,“只是我不能隨時跟着你,我回去找林兄說一聲。”
蘇嬋忙搖頭:“人家現在也是個大忙人,這點事勞煩也太不好意思了。”
“不是他本人。”江屹舟看了眼外面趕車的,朝她招了招手。
蘇嬋湊過去與他坐一起,也壓低聲音問:“那是什麼意思?”
江屹舟見她好奇的模樣,輕笑了聲問:“你知道他現在是做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