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除了他們三人,倒是沒有其他人,王氏因爲動了胎氣,躺在牀上,石三柱當然是陪着,至於曾氏,在洗碗收拾廚房,而石二柱當然是帶着他才三歲大的兒子。
“娘,我已經見到了林姑娘,她願意娶我,讓我回來與你們商量婚事。”
“既然林姑娘同意嫁給你,一定好好的辦。”石父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石母卻想着,如果那個林姑娘能嫁給老大,那之前說的那十兩銀子,還會給她嗎?
“老大,你說什麼?她娶你?”石母怎麼都覺得那話有點不對勁,在心裡默唸了好幾遍,才發覺老大的話好像說錯了吧!
“是的,他娶我,我嫁過去。”石大柱再次重複的說着。
石父疑惑說着,“老大,那位姑娘是不是說錯了?”
“沒有說錯,她爹孃只有她一個女兒,她必須頂起門戶,我想我們家有三個兒子,我嫁過去,也沒有什麼,家裡的田地,到時候分家,就不用分給我了。”石大柱淡淡的是說着,這樣說,怕是石母會同意吧,至於石父也許在他堅持下,會同意吧?
“好。”果然石母的反應是石大柱的意料之中的,她本來就不願意分家,就是因爲要把家裡的東西分給石大柱,她當然不願意了,既然老大要嫁出去,她當然樂意了。
石父輕咳了幾聲,“老大,那個林姑娘真的是這樣說的?她家住在哪裡?他爹孃是什麼人?這些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在鎮上,家裡也是種田的。”如果讓石母知道,林姑娘的家世不菲,那麼石母一定會算計到她的身上的。
不管林姑娘是否有不孕,藉由她的手暫且離開石家,說不定有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個家除了二弟,其他人對他都是冷眼相待,至於那個爹,大多數時間是任憑娘罵他。
“那她有錢嗎?”石母陡然的想起,十兩銀子的事情,如果那個姑娘家裡也是種田的,那麼拿得出十兩銀子嗎?
還是那位姑娘是騙她的?
“不知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
石母留下這一句話,就急急的出門了。
石父和石大柱立即跟上。
“娘,你去哪裡?”石大柱當然知道,石母要去哪裡,可他還是明知故問的問着。
“我去看看那個姑娘。”石母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可是那個笑容未達眼底,只是敷衍的一個笑容而已。
“你去看什麼?”成親這麼多年了,石父當然知道石母想要去幹什麼,這不厲聲的吼着,以前石父可是聽石母的話,家都是讓石母當,可現在觸摸到石大柱的事情,石父終於挺直了腰桿了。
“我很快就回來。”石母疾步的朝着的張大夫家而去。
“爹,你先回去吧,我跟上去看看。”石大柱這樣說,也是不想讓石父尷尬。
石父嘆息了一聲,回去了。
可是坐在凳子上,也很是煩躁。
石母這邊一到張大夫的家裡,掃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林唯一,才詢問張大夫,“張大夫,那位姑娘呢?”
“你找我?”因爲房間都是挨着的,而且也不怎麼隔音,聽到外面有聲音,裡面就能聽到。
林唯一從房間裡一出來,就看到眼前的人。
她找來了?是不同意吧。
也是,沒有當孃的願意把自己兒子嫁出去。
可是林唯一猜錯了。
“林姑娘,你說的那十兩銀子,你有嗎?”石母有點扭捏的說着,這不着手,居然有一點不好意思。
這樣子的石母,怕是全村都沒有見過吧。
不過也是,十兩銀子,可是一大筆錢。
一年到頭在田裡忙着,除了交稅,剩下的糧食再賣一些,一年到頭都存不下一兩銀子,十兩銀子是什麼概念。
林唯一還沒有回答,就被追着石母而來的石大柱打斷了,“娘,不早了,我們回去睡吧。”
石母生怕被石大柱攪黃了,立即說,“姑娘,你只要給我十兩銀子,我就把老大嫁給你。”
林唯一噙着一雙冷漠的視線看向石母,真的不知道石大柱此時是什麼想法。
不過林唯一可不管這些,因爲這是石大柱自己堅持的後果。
她沉默了一下,很堅定的說,“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石母笑眯眯的應下,“可以,可以。”
石大柱看着這樣一幕,看着她們在他的面前成交這一樁交易。
“大柱娘,大柱可是你的兒子。”劉嬸勸着石母。
有大柱這樣好的兒子,爲什麼石母就不知道珍惜呢?
石母假仁假義的說着,“大柱如今有一個好的前程,我總不能攔着吧,至於贍養的事情,有他二弟和三弟。”
林唯一同情的看向石大柱,真的懷疑,他們是親生母子嗎?
“大柱娘,你在想想。”劉嬸還是不死心的繼續的勸了一句。
張大夫站在旁邊,只是輕掃了一眼了石母,沒有說話。
畢竟對於大柱來說,他們夫妻倆只是一個外人而已。
“大叔,你這裡有筆墨紙硯嗎?借用一下。”林唯一看向張大夫,寫一份斷絕書。
“有,我去拿。”因爲張大夫是大夫,平常有空閒的時間,也喜歡寫寫字。
“你有什麼說的嗎?你現在還有機會反悔。”林唯一清冷的眼神看向石大柱,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
石大柱還沒有說話,石母就搶先道,“大柱,你之前說,只要我們答應你嫁給林姑娘,你就不分家裡的任何東西,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這話一出,劉嬸和林唯一都是鄙夷的眼神看向石母。
“算數。”石大柱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石母臉上的喜悅可是止都止不住。
“姑娘,我兒子已經同意了。”石母在面對林唯一的時候,有點拘謹,也有一些自卑感,畢竟林唯一的氣質是她一個婦人趕不上的。
“筆墨紙硯來了。”
“張大夫,你當我們的中間人吧。”
張大夫義不容辭的接下,“恩,姑娘,你說,我來寫。”
“張大夫,我說的直白一點,你幫我潤潤筆。”